秦功 第650節
邊騎將士見狀,眼神有些不耐,目光掃視眼前這些人一眼。 終于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邊騎將士的神色,逐漸安靜下來,不敢再爭論不休。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邊騎將士看了一眼眾人。 “將軍有令,此舉皆由個人意愿,并非勞役,念及日后恐再無機會見面,故不強求,有意愿之人,可去縣衙登記!” 邊騎將士說完,便轉身離開。 善無城內。 在郡尉的府邸之中,白衍在書房內,處理著事物,再過不久,寒冬降至,大營將士的衣暖必須要處理好。 “將軍,人都已經進入雁門境內!” 一名將士來到書房內,對著白衍稟報道。 白衍聞言,點點頭,把方才處理清楚的竹簡,放在一旁的木箱內,起身帶著將士朝著書房外走去。 院子中。 魏老、趙秋、暴氏都已經在院子內等候著。 在前幾日,趙秋便已經讓侍女把白衍的打算,親自送去代地,而之所以支開那名侍女,便是趙秋打算要跟著白衍,一同前去云中山脈,見一見白衍花費如此多時間,打造的學府。 用趙秋的話來說,她也出力,怎么都要去看看才行。 對此白衍自然不介意。 “老師!” 白衍來到魏老面前,對著魏老拱手輯禮。 “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走吧!” 魏老看著白衍,輕聲說道,此刻院子內一個個裝著竹簡的木箱,以及一些生活所需之物,都是魏老的東西。 這些都是需要帶去云中山脈的,用魏老的話來說,既然是以魏老的威望叫來了人,那不管那學府如何,身為主事人,說什么都要親自住在云中山脈才是,否則實在難以安心。 況且隨著趙秋被趙嘉懷疑,并且魏老在雁門善無的事情,已經被田鼎所知,魏老思來想去,還不如搬去云中山脈歸隱,走出中原這片棋局,以局外人洞悉中原局勢,方能更好的幫到白衍。 “有勞老師!” 白衍滿是感激的再次對著魏老輯禮道。 禮畢后,便囑咐仆人把東西全部搬到馬車上。 數日后。 沃陽城內,隨著白衍一行馬車,緩緩行駛進沃陽城城門,馬車很快便??吭诔情T內。 白衍從馬車上走下來,便見到早已恭候著的一眾士族老者。 “沃陽許氏,拜見白將軍!” “沃陽桓氏,拜見白將軍!” 一眾沃陽士族的老者見到白衍,紛紛迎上前,對著白衍拱手輯禮。 “白衍見過諸位!” 白衍還禮道,對于眼前這些士族,白衍自然不陌生,昔日埋伏匈奴之事,這些士族出過不少力,而且在事后,他也是向這些士族借調錢財,把將士許諾的衣物、錢財先分下去。 “將軍,吾等已在府上備以薄酒,將軍,請!” 為首的許氏上前,對著白衍拱手說道,邀請白衍前去府邸。 不過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到白衍抬手婉拒。 “身體不適,今日事急,還望諸老見諒,他日白衍再行登門拜訪,感激昔日諸老之情!” 白衍說道。 也就在這時候,一旁早已等候著的惠普、管壽二人來到白衍面前,把一卷竹簡交給白衍。 “將軍,這是這段時日,登記的名冊!” 惠普對著白衍說道。 徐氏、桓氏等一眾年長的老者聽到白衍的話,有些意外的對視一眼,雖然皆是點點頭,既然白衍身體不適,而且還有要事,他們自然不會繼續央求白衍去酒宴,來日方長。 “嗯!” 白衍接過竹簡,當看到牤笑嘿嘿的來到面前。 “傷如何?” 白衍詢問一句,昔日在云中山脈,白衍身上沒什么重傷,這很大部分原因,便是牤一直護在周圍,期間牤可是受了不輕的砍傷。 “回將軍!不礙事?。?!” 牤聽到白衍關心的詢問,笑著說道。 惠普、管壽二人見到這一幕,并不意外,別看牤之是一個新來不久的人,但如今可是官爵連跳三級,已經成為簪裊。 別說管壽在云中山脈親眼見過牤殺匈奴的模樣,就是惠普都從邊騎將士那里,對牤有過耳聞,每當見過的將士提及牤在云中山脈的表現,雙眼都流露一抹震撼的目光。 強者,不管在哪里都會受人敬佩。 在其他諸侯國如此,在邊騎,更是如此。 “怎么那么多人?” 白衍聽到牤的話后,點點頭,不過當打開竹簡,看向其中的內容時,眉頭一皺。 連同善無城在內,其他城邑登記的孩童都很少,這些都在白衍的預料之中,然而當看到衍城孩童的數量時,讓白衍滿是意外。 大大小小四百多人! 年紀最小的,白衍掃視竹簡一眼,最終確定,不過六歲。 “將軍,多是衍城遺孤!” 惠普聽到白衍的疑惑,輕聲解釋道。 一句話,讓白衍在內所有人,連帶著牤、管壽等一眾將領,全都安靜下來。 遺孤! 這兩個字背后的含義,白衍與管壽這些上戰場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有體會。 而在惠普身旁的一名邊騎將士,此刻忍不住濕了眼,回想那日他帶人去衍城頒布詔令的場景,至今他都歷歷在目,難以忘記。 “人呢?” 白衍抬起頭,看向惠普。 “將軍,在北門??!” 惠普拱手說道。 白衍點點頭,在告辭沃陽這些士族之后,便跟著惠普等人,前往北門。 …… 云中山脈內。 在一條岔路下,順著密林往其中走去,跨過一個個峰巒疊起的山峰,最終在一個半山腰的地方,出現數個十分簡陋的木屋。 “這便是你口中的學府?” 趙秋跟著白衍,一路走到這里,氣喘吁吁的看向白衍。 眼前這里哪里是學府,根本就是一個人住,都會嫌簡陋的地方,對比齊國稷下學宮,趙秋有些懷疑,白衍昔日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開玩笑。 還學府! 這哪有半點學府的模樣! 想到這里,趙秋轉頭看向魏老,畢竟魏老可是要住在這‘學府’的。 “是老夫要求此時過來的!” 魏老見到趙秋的目光,看向眼前這些木屋,絲毫不在意,甚至比起魏老來之前的預料,已經要好出不少。 在趙秋的目光下,魏老上前,而在一些木屋中,聽到動靜的一些身穿布衣的老者,中年男子,已經紛紛走出院子。 “這位是農家,顧灤!” “這位是法家,施啟!” 在魏老的介紹下,白衍抬起手,對著一個個年邁的老者,以及那些快要半百的中年男子輯禮。 道家、陰陽家、儒家、名家…… 一個個人,基本都是與魏老相識,其中有三人,是趙秋請來之人。 而隨著魏老與趙秋的介紹,不僅白衍認識這些人,就是對于這些大儒而言,這時候方才是親眼到,以往只在傳言中聽過的秦將,白衍! 想到一直以來,從他人口中聽到其諸多事跡,如今親眼見到本人后,看著面前這個一臉和善,態度謙卑,待人有禮的白衍,無一例外,所有人都有些懵,若非聽到魏老的話,他們打死都不敢相信,眼前少年,居然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名將白衍。 “施啟、顧灤拜見白將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說以往在燕國,這些大儒對于白衍的印象十分不好,加之燕丹與荊軻的事情,對白衍更是有些抗拒,但眼下看到白衍發舉動,倒也沒有誰會主動故意薄白衍的顏面。 “想必此劍,便是名劍湛盧,不知白將軍,可否借其一觀,以了夙愿!” 年紀都已經有六十左右的施啟,禮畢后,目光看向白衍腰間的佩劍,忍不住再次打禮,輕聲請求道。 “有何不可!” 白衍聽到施啟的話,毫不在意說道,抬手回禮,禮畢后,便伸手解下腰間佩劍,雙手捧著交給施啟。 魏老見狀,看向白衍的舉止,目光之中,無比滿意,雖說此番是他請這些老友過來,讓白衍見一下這些老友,但反之,何嘗不是讓這些老友,見一見他的愛徒。 與這些老友,認識最久的,足足有三十多年,哪怕最少的,也有十余年,眼下是他收白衍為閉門弟子,白衍的一舉一動,自然與他相關。 “果然是名劍!” 施啟老邁的手,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拔出湛盧名劍,當漆黑的劍橋下,劍刃出現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施啟老邁的眼神之中,忍不住流露一抹驚嘆,本能的感慨一句。 而其他人亦不例外,當親眼見到名劍湛盧后,滿是稱奇。 傳聞越王勾踐的佩劍也是一把寶劍,但那些寶劍早已經消失,不知所蹤,而作為名劍之首的湛盧,如今親眼得見,也算是一了心愿。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