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546節
一臉呆滯的吳蒙與濮陵徹底傻在原地。 然而突然身后傳來喊叫的聲音,讓二人驚醒,看著一隊扈從牽著一輛馬車行駛而來,二人連忙讓路。 看著從眼前不斷走過的扈從,吳蒙與濮陵此刻還是一臉失神。 不過讓二人意外的是,還未等他們二人回過神,還未等二人弄明白為何水子會與那些士族子弟交談,就看到一個扈從來到他們面前。 “可是吳君子、濮君子?” 男子來到吳蒙、濮陵拱手輯禮,輕聲詢問道。 吳蒙、濮陵本能的點點頭。 “郡尉請你們二人過去一趟!” 男子說完,對著二人點頭,隨后轉身走在前面領路。 吳蒙與濮陵對視一眼,此刻二人一臉懵逼,郡尉? 然而看著那名扈從已經朝著城門走去,二人也不敢逗留,連忙跟在身后。 片刻后。 當二人來到城門之時,伴隨著愈加靠近水子。 看到水子身旁那兩名女子,其中那較為年輕的女子容顏時,二人皆是細口涼氣,心中驚嘆,好美的女子。 不過下一刻。 當看到那名領路的扈從,走到水子面前,拱手輯禮。 “將軍,二人已經帶到!” 男子稟報道,說完便退到一旁。 而扈從的舉動以及言語,映入吳蒙、濮陵的眼簾之中,此刻二人早已經呆若木雞,張著嘴巴,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昨晚還在一起飲酒的少年。 郡尉?。。?! 這一刻,吳蒙與濮陵的腦海里早已經一片空白,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 昨晚與他們二人飲酒的少年,居然……居然就是他們一直談論,并且想要見到的白衍! 秦左更,白衍! “吳兄,濮兄,昨日隱瞞一事,實屬無奈,還請切莫怪罪!” 白衍的聲音傳來。 吳蒙與濮陵見到白衍輯禮的模樣,這才回過神,然而發現白衍已經輯禮完畢,二人打了一個機靈,連忙拱手還禮,不敢有絲毫怠慢。 “郡尉何故此言,郡尉能宴請吾二人,實屬吾二人之幸!” “是的是的??!” 吳蒙率先解釋道,早已經被嚇傻,迷迷糊糊的濮陵,眼下啥都不知道,只知道跟著附和。 白衍禮畢后。 看向四周滿是行人一眼,隨后看著那些士族子弟,便對著徐師解釋道。 “昨日與吳兄、濮兄結識,吾等徹夜攀談,實乃相見恨晚!故而沒有回府上!” 白衍說話間,臉上帶著絲許笑意。 不動聲色的看向那些士族子弟一眼,徐師是他囑咐其去官府一趟,白衍自然清楚自己的舉動代表著什么。 不過對于如此多的士族子弟前來迎接自己,并且能通過在城內打探消息,最終知道自己的著裝打扮,主動認出他,這倒是超出白衍的預料。 單單這一件事情,就暴露出洛陰城內的士族勢力到底有多龐大,而且私下里,皆有通氣之疑。 “吳兄、濮兄,今日天色已晚,吾尚有要事,擇日吾等,在行相聚,如何?” 白衍轉過頭,對著吳蒙、濮陵輯禮道,約定日后再聚。 士族知道他前來洛陰之后,特地鬧得沸沸揚揚,讓滿城百姓皆知,方才借士族之手,安撫城內百姓之余,何嘗不是接下這個挑釁。 此前讓徐師去官府,眼下又不僅告訴所有百姓,他白衍已經調查溺亡一案,更碰巧看到吳蒙、濮陵的時候,趁機告訴這些士族子弟,昨日他白衍便已經抵達洛陰,而且還與吳蒙、濮陵等人喝了一晚上的酒。 若是洛陰城的士族還不清楚自己去過哪里,那真該去跳渭水河。 “自然,自然!吳蒙,恭候郡尉!” “濮陵恭候郡尉,恭候??!” 吳蒙聽到白衍的話,一臉震驚的看向白衍,隨后一臉喜色的對著白衍輯禮。 濮陵也不例外,當聽到白衍日后還要邀一起飲酒相聚,濮陵心中可謂是狂喜不已,他這支濮氏支系早已經沒落,要人脈沒有人脈,要資源地位,沒有資源地位。 如今白衍這拋出橄欖枝的舉動,對于濮陵來說,如何能不激動,如何能對白衍不感激涕零。 見到往日那些從未拿正眼看著自己的那些士族子弟,此刻全都好奇的看著自己,臉色露出以往從未出現過的善意。 身為洛陰人的濮陵,此刻感覺心中熱血沸騰,眼下恨不得高聲立誓,日后至死都要報答白衍的恩情。 城門下。 白衍對著吳蒙、濮陵點頭一笑,隨后看著馬車已經調轉馬頭,對著那些士族子弟輯禮后,言之在府邸內恭候,便帶著徐師、白映雪走向馬車。 片刻后。 隨著馬車移動,隨著車轱轆轉動,行駛進入洛陰城內。 吳蒙與濮陵站在原地,看著馬車逐漸離去的背影,依舊久久沒有回神,眼神之中滿是感激。 “吳兄!” “濮陵,汝今日怎會在此?” 身后傳來話語,吳蒙與濮陵看著往日瞧不起自己的士族子弟,紛紛上前對著自己輯禮,二人連忙回禮。 不管如何,雖說有白衍方才的話。 但二人不是傻子,都清楚除非白衍真的開口說栽培他們、帶著他們,否則眼下他們根本沒資格得罪眼前這些士族子弟。 洛陰城內。 隨著天色變黑,城內的白衍所居住的府邸之中,此刻滿是熱鬧喧囂。 所有洛陰城有頭有臉的士族,全都攜帶重金重禮前來白衍府上拜訪白衍,送美人的士族更是數不過來,甚至不乏一些人把妾身都帶在身邊,特地給白衍看,似乎只要白衍想要,便會毫不猶豫的忍痛送給白衍。 士族的熱情超出白平的想象,一直飲酒到深夜都不曾離去。 洛陰城內數萬百姓,而其中有頭有臉的士族,不下上百個,而論勢大的,亦有十余個。 也是如此,在正堂之中,能坐位居前的,無一例外都是各個氏族的族長,而這些老者身后的位置,便是一些其他士族之人。 因為都是有權勢的人,酒宴之上,倒也沒有狂吃海喝之舉,不過閑談倒是不少,各種對白衍的奉承,倒是一波接著一波。 白衍對此都笑著應對,似乎笑著笑著,也十分享受。 都說糖衣炮彈能腐蝕一個人的本性,但這也僅僅是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對于白衍來說,這些士族的手段,像極曾經趙地的那些士族,沒有多大作用。 論錢財,如今白衍作用歲俸以及食邑,論美人,別說眼前的白氏姐妹,就是遠在雁門的暴氏,乃至趙秋,哪一個不是大名鼎鼎的美人。 但這些。 從始至終,白衍從未有過越界之舉。 故而在金錢美人方面,白衍像極一個過于迂腐的儒生,固執得讓人無法理解。 然而卻也是這般,不僅是暴氏把白衍當做最信任的人,把自己交給白衍,就連不喜歡白衍的趙國亡國公主趙秋,也都愿意跟著白衍,住在白衍的府邸。 以趙秋的身份、經歷以及處境,若非信任,當真會那般老實安分? 而從住進白衍的府邸后,不管是魏老、還是徐師以及其他人,都沒有向白衍提過趙秋越界之事。 “如今城內謠言四起,吾等聽聞那些儒生士人,談論謠言,對郡尉大人頗有微詞,實乃義憤填胸,怒火于心!” 酒喝到深夜之后,一個看似醉酒的男子,一臉通紅的對著白衍說道。 說話間,還起身拿著一個酒爵,擺手弄姿的看向正堂內其他人。 “是??!” “吾亦聽聞,城內之談,言之過甚!” 而隨著醉酒男子的聲音,除去前排跪坐著的十個老者之外,那些中年男子,紛紛互相點頭,隨后看向白衍拱手輯禮。 “吾等力持郡尉,嚴懲城內胡言之人,否則流言實在有傷郡尉威嚴!” “吾等亦力薦??!” 交談片刻后,所有中年男子,都一臉義憤填膺,都在為白衍鳴不平,恨不得為白衍出頭。 眼下似乎只要白衍吩咐,明日他們都會為白衍馬首是瞻。 白平身為白氏之人,在外人眼里是白衍的族人,此刻就跪坐在白衍一旁的側桌上,一臉通紅的白平看到這一幕,胸中也是熱血沸騰,轉頭看向白衍。 似乎如此聲勢,有著如此多人的支持,只要白衍愿意,明日之后,再也無人敢私下偷偷議論白衍一句。 “呵呵,非也~!” 白衍跪坐在木桌后,雖然喝了一晚上的酒,模樣看起來醉得有些睜不開眼,但卻擺擺手。 “非也~!” 白衍拿著酒爵說道,用朦朧的目光,看著眾人,看著那一個個年紀老邁的白發老者,滿是笑容。 “白衍若幾句惡語都容不下,豈非鼠肚雞腸?” 白衍把酒爵中的酒一飲而盡后,感嘆一句,看著手中酒爵,搖了搖頭。 一番話。 讓正堂內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安靜不少,不少身穿綢衣的中年男子,聽到白衍的話后,都忍不住一臉嚴肅的對視一眼,更有不乏一些人,臉色一變。 而跪坐在前面,今晚沒少恭維白衍的那一個個老者,卻在聽到白衍的這句話后,臉頰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本能看向那白衍。 道理誰都懂,然而大家都是士族子弟,都清楚真正被詆毀時,能有一絲容忍,到底有多難。 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 很別說,他們都經歷過年輕,清楚像白衍那般年紀,其心性…… 想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