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432節
一名男子嘴角上揚,輕聲說道。 不過一旁的男子聞言,卻緩緩搖搖頭。 “絕不可掉以輕心!暗探已經傳來消息,那秦將白衍,已經感覺到中牟城有變,在收到嬴政的命令后,去洛陽城王宮內請求嬴政,準許其獨自前往中牟城?!?/br> 男子說到這里,眼中滿是擔憂。 而男子的這句話,讓另外兩名男子同樣也沉默下來。 “那白衍,當真不可小覷!” 一名男子說完,轉頭看向方才說話的男子。 “吳高兄,你說那白衍,到底是如何知曉中牟城有變故的?要知道所有消息都已經隱蔽起來,只有極少數人知曉,那些無一不是可靠之人,況且暗探那里也已經確定,白衍絕對沒有收到任何警醒的消息!” 男子說話間,既是好奇,也有一絲絲驚嘆。 為能刺殺嬴政,所有參與的士族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絕對不可能走漏消息,更何況不管暗探也再三確認,白衍的確沒有收到消息。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白衍是如何猜測到,或者說是推測到,是中牟城有問題。 “我也不清楚!” 吳高聽到故友的話,眉頭緊鎖,望著遠處洛陽城,那浩浩蕩蕩的秦國大軍。 “總之此行,務必要當心那白衍。若是此行刺殺嬴政失敗,無論如何,都必須除掉白衍!” 吳高說道。 在代地的時候,公子嘉自立為代王,而吳高便是代王嘉身旁的親信之臣。 也是如此,吳高才最清楚,雁門那里的白氏鐵騎,對于代地來說,到底有多恐怖,當初雁門處決士族之時,代地之所以不敢輕舉亂動,趁機聯絡其他趙地舊臣,以及雁門那里的趙邊騎,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忌憚那白氏鐵騎。 如今的代地,根本無法阻攔白氏鐵騎的進攻。 特別是白氏鐵騎的主將,還是一個極其善于兵戈伐戰的兵家白衍,名門白氏之后。 有其在駐守在雁門。 代王嘉根本沒有機會,收買秦國官員以及一些秦軍將領,甚至就連雁門那里的趙國舊部官員、官吏,都因為害怕治軍制法嚴明的白衍,而不敢做代王嘉的內應,聯絡趙邊騎。 所以此行對于吳高來說,殺嬴政固然重要,但若是殺不成嬴政,那白衍,無論如何都要死。 “放心吧!白衍前往中牟那里的消息,已經命人快馬加鞭送去中牟,此刻中牟城內所有官員、士族都是我們的人,白衍只要抵達中牟城,便只有死路一條?!?/br> 另一名男子聽到吳高的話,輕聲勸慰道,讓其不必擔心。 說完后,這名男子想到什么,轉頭看向吳高身旁的那名男子。 “鄭留,那嚴氏除掉沒有?” 男子開口問道。 而那名姓鄭的男子聞言,點點頭。 “尸堰兄你且安心,那嚴氏知曉吾等在謀劃刺殺嬴政,雖說以其嚴氏族人威脅,那嚴樅已經就范,但事關重大,我父親是不會讓那嚴氏活著的?!?/br> 鄭留說道。 聞言,尸堰與吳高對視一眼,皆是沒有再說話。 在洛陽,鄭氏乃是名門望族,鄭公不僅在天下儒士心中威望甚高,鄭氏族人也把握著洛陽盤根錯節的關系,以及占據著一些重要的位置。 既然鄭氏動手,那嚴氏自然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更何況,吳高與尸堰,似乎也聽到一些傳聞。 就在這時候,突然間房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見狀。 吳高、尸堰、鄭留三人疑惑的對視一眼,隨后看向房門。 第三百三十九章:被滅口的嚴樅,白衍對自己都狠 “進來!” 鄭留帶著疑惑,輕聲說道。 隨著鄭留的準許,雅間大門被推開,一名仆從走進來,手里還帶著一塊布。 “君子,方才房門外,突然有一男子過來,說是讓我把這東西交給吳君子!說完那人便離開?!?/br> 仆人來到雅間后,對著鄭留稟報道。 而聽到仆人的話,不僅鄭留與尸埕滿是疑惑,就連吳高也摸不著頭腦。 在吳高眼里,此行前來洛陽,知曉他消息的人,寥寥無幾,更別說知曉他的行蹤。 此時為何會有人知曉他在這里,并且還交給仆人一塊布,讓其帶給自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消息已經走漏! 想到這里,吳高突然提心吊膽起來,此行事關重大,最擔心的便是出現差錯,到時候前功盡棄。 雅間內。 鄭留從仆人手中接過布塊,沒有看,而是直接交給吳高。 對于這突然出現的布塊,雖然心中十分擔心,但不管是鄭留,還是尸堰,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吳高。 二人深知,在反秦所有勢力之中,吳氏不需要懷疑,畢竟若論與秦國有仇,吳氏絕對遠超他們二人。 故而眼下二人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都僅僅只是心中擔憂,擔心消息已經走漏。 “嗯!” 吳高接過鄭留遞來的布塊,打開后,映入眼簾的字讓吳高瞳孔一縮,有些不可置信,又浮現一抹喜色。 當看完里面所有的內容后,在鄭留與尸埕那擔憂的目光中,吳高臉色滿是激動。 “子霄!” 吳高收起布告,隨后看向鄭留與尸埕,把布告交給二人。 而聽到吳高嘴里念出來的名字,鄭留與尸埕皆是一驚。 子霄? 伴隨著這個名字,二人心中頓時就浮現出一個全名:徐子霄! 想到這里。 鄭留與尸埕滿是疑惑,當初不是說,那徐子霄曾經在邯鄲被暗殺,身中劇毒,后離開邯鄲,怎么如今會出現在這里,莫非沒有被毒死? 二人連忙看著布塊里面的內容。 果然,上面除去留下地址之外,還有留下徐子霄三字。 “吳兄,久聞那徐君子大名,可否為吾引見那徐君子!” 尸堰率先看向吳高,開口說道。 尸堰乃是魏國魏相尸埕的孫子,當初在魏國之時,便從惠氏那里聽過徐子霄的事跡,故而一直心生向往,有意結識,只是可惜不知那徐子霄是生是死。 眼下雖然不明白,徐子霄為何知曉他們三人在這里,但看到徐子霄到來,尸堰自然不愿意錯過這個結識的機會。 “鄭留也想一見!此番幸好有那徐君子,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尸堰身旁的鄭留,也拱手附和道。 對于那當初能一次性,拿出五萬石糧粟的徐氏,鄭留何嘗不想結交一番。 那徐子霄對吳氏姐弟,可是有過救命之恩,也是代王嘉的座上賓,眼下有機會,他也想認識一番。 洛陽城內。 一座不大的府邸之中,白衍一身綢衣,望著四周的走廊內,隱約還殘留著一些血跡。 白衍朝著走廊走去,很快便在一個滿是血跡的書房內,停下腳步。 當兩名親信上前打開房門后。 一股刺鼻的惡臭,便頃刻間撲面而來。 “別讓他人進來!” 白衍對著身旁的懷囑咐道,此刻的懷以及其他親信,全都是穿著布衣,帶著佩劍。 “諾!” 懷聽到白衍的話,連忙拱手領命,看著書房內滿地尸體,微微皺眉,隨后帶著其他人離開。 白衍則捏著鼻子,看著屋子內的尸體,并沒有死去多少時日。 “咳咳咳!” 白衍咳嗽幾下,蒼白的臉色上,伴隨著咳嗽的抖動,似乎身體不好。 此刻在白衍的目光下,那滿地尸體之中,一個年輕男子正跪在地上,一臉痛苦,神色猙獰。 “鄭洮!褚嬙,你們好狠!你們鄭氏食言!我嚴樅詛咒你鄭氏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男子時而呢喃自語,時而放聲大吼。 方才在這個不大的院子外,白衍便是聽到這年輕男子的吼叫聲,方才進來。 因為白衍清楚,鄭洮乃是鄭氏鄭公的長子,而褚嬙乃是當初滅韓時,一起經常見面的褚仞將軍之女,也是鄭洮的正妻。 也是如此。 白衍才會聞聲止步,見四下無人后,便來到門外敲門。 許久后都見不到回應,想了想,帶著猜測,便讓懷帶人翻墻而入,而懷方才一進來,便看到血跡。 房間內。 “不得好死……” 嚴樅不斷呢喃著,眼神之中的怨恨,幾乎要溢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