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426節
“君子,其他士族族老都已經在里面!請!” 老者打開大門,對著男子,又看向眾人說道。 男子點點頭,隨后轉身。 “走!” 男子招呼馬車旁的田濉一行人,先進府邸再說。 府邸內。 在正堂之中,與府邸外的寂靜不同,七八名年紀頗大的老者,以及二十來個中年男子、少年在正堂內似乎商議著什么。 當看到田濉一行人到來,連同老者在內的所有人方才紛紛閉嘴。 這時候方才那個敲門的年輕男子,來到大堂內,對著大堂為首的老者拱手輯禮。 “祖父,主遜已經帶人前來!” 男子拱手說道。 說完,便給自己的祖父以及其他士族的老者,一一介紹身后的年輕男子。 “田濉、陳盱、桓楚、東郭高,荊啟、荊沭!” 名叫主遜的男子說道。 在主遜說話間,不管是大堂上方的老者,還是其他老者以及所有人,紛紛接二連三的起身,對著田濉等人拱手輯禮。 能在這個大堂內的人,沒有一個人的來歷低,而這座府邸的主人,就是主遜的祖父,更是趙王氏的后裔之一,主父氏主姓,負責在中牟這里刺殺嬴政的任務。 “田濉,拜見主老!” “陳盱,拜見主老??!” 在主遜的介紹下,田濉與陳盱紛紛對著主遜的祖父輯禮。 其他年輕的男子,也對著主遜輯禮。 接下來便是大堂內的其他士族。 簡簡單單的一番介紹,便用去不少時間,而大堂內的眾人卻不以為意,畢竟在所有人眼里,看到田濉的到來,心中紛紛松口氣。 此行刺殺嬴政一事,可以說是預謀已久,不僅是在中牟,其他地方的士族勢力,都已經有各自的謀劃,配合中牟這里的刺殺。 然而面對秦國咸陽守軍以及那常年征戰的白氏鐵騎,所有人都不敢保證能成功。 而齊技擊的的到來,無疑是讓所有人為之一震,希望大漲。 大堂內。 在介紹之下,即使是知曉刺殺嬴政一事事關重大,非地位高的士族不能參與,不能透露消息,告知外人,然而當通過攀談后,大堂內其他老者以及所有中年男子這才得知,原來除去田濉之外,其他年輕男子都沒有一個簡單的。 齊國陳氏、東郭氏,名儒皆與陳氏、東郭氏善交。 桓氏桓楚,齊國年紀輕輕,被許多人稱為不弱白氏白衍的年輕子弟。 荊氏兄弟二人更是楚國楚王后裔,在江湖游俠義士之間,名望很高很高,就連與秦墨齊名的楚墨(墨家子弟),都對荊氏十分尊重。 可以說,一行六人,代表著方方面面,其背景勢力與能力,遠超眾人想象。 “太好了!” “此番除掉嬴政?。?!足矣!” “對!” 不少人互相興奮的看向彼此,所有人都清楚,眼下那么多勢力都聚在一起,足矣設謀殺掉嬴政。 “請坐!” 主老不斷點頭,見到眾人攀談差不多,便邀請田濉等人入坐,開始商量正事。 此前秦國攻打韓國、攻打趙國,其他諸侯國不敢冒然發兵,而其他勢力就是有心幫忙,也無法抵擋秦國鐵蹄,如今有機會刺殺嬴政,稍加聯系反秦的名門望族,幾乎統統都愿意參與。 這也讓年過半百的主老,清楚的感覺到,秦亡,不久矣! 從小時候看著秦昭襄王派遣秦國大軍攻打諸國,主老是一步步看著越來越多的士族反抗秦國,如今反秦的勢力更是數不勝數。 主老有預感。 秦國遲早會被天下人分攻而亡。 …… 洛陽城。 伴隨著入夜,白衍打了個哈欠,在燭燈下看著趙國各地送來的消息。 從洛陽前往邯鄲的道路上,幾乎所有地方送來的消息,都在告訴白衍一件事情,沿途的道路都十分安全,當地的城尉、都尉都已經命人盤查駐守。 甚至他、白氏、馮氏、楊氏收買的那些士族中的細作、暗探,也是如此。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衍揉了揉額頭,滿是疑惑。 趙地的士族不可能把沿途所有秦國官員、將領都收買,如此看來,消息都是真的。 更何況那些士族中的一些人已經被收買,這是那些士族都不知道的,若是那些士族有絲許風吹草動,他一定會收到消息。 也就是說。 那些士族的確沒有在設伏。 但也恰恰是如此,更讓人擔憂。 實在太過讓人放心,甚至隱約有些刻意。 似乎有些一股勢力在背后主導這一切。 “是不是我多慮?” 白衍看著面前這些堆積起來的竹簡,一個個竹簡背后,都是代表著沿去往邯鄲,途道路上的秦國官員、將領。 “將軍!” 房間門這時候被人緩緩推開,珪這時候走了進來。 “將軍,已經調查清楚,吳蕓并未跟著前來!” 珪對著白衍拱手稟報道。 “好!那便暫時不用理會吳高?!?/br> 白衍說道。 說完后,白衍看向珪。 “珪,明日你帶五人,卸甲后喬裝打扮一番,幫我送去陽城?!?/br> 白衍把一卷早已經準備好的竹簡,遞給珪。 在雁門消息尚未傳來之前,白衍對于即將要前往邯鄲的道路上,如同眼睛被蒙上一塊布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在這樣的情況下。 白衍最大的倚仗,便是徐子霄的身份。 當初白衍用徐子霄的身份,給趙國帶去五萬石糧粟,雖說是離間,但那些糧粟卻是實實在在,不會有人懷疑徐子霄的身份。 而吳氏的地位不一般,白衍眼下唯一有把握的,便是利用徐子霄的身份,從吳高哪里得到消息。 或者。 利用吳蕓! 對此白衍也沒辦法,一邊是嬴政的安危,趙姬的安危,連同自己與將士們的性命,都在被威脅。 一邊是吳蕓。 孰輕孰重,身為鐵騎主將的白衍,沒得選擇。 “諾!” 珪聽到白衍的話,拱手領命。 不過珪剛剛從白衍手中接過竹簡,這時候書房外便傳來腳步聲。 隨后就看到宴茂從外面走進來,而且宴茂那帶著刀疤的臉頰上,似乎隱約有些怒意。 在珪的注視下,宴茂來到書房內。 “將軍,那贏侃讓末將過來告知將軍,趙軍被滅的滅,亡的亡,除去龜縮在代地的趙軍外,也僅剩將軍俘虜在雁門的趙邊騎,將軍身為王上任命的護衛將軍,當沉穩才是,不應有風吹草動便終日惶恐不安,甚至捕風捉影?!?/br> 宴茂拱手對白衍說道。 一番話說完,白衍還未說話,旁邊的珪便瞪大眼睛,看了看宴茂,又看向白衍,眼神逐漸憤怒起來。 珪呼吸有些急促,沒有說話,一直看向白衍。 “你先下去!” 白衍見到珪的目光,輕聲說道。 作為有著過命的交情,珪的眼神白衍自然清楚,對于贏侃的話,白衍并非放在心上。 贏侃乃是贏氏宗族,當初在接到任命后離開大殿,在大殿外,白衍便清楚的感覺到,贏侃對他說話時神情之中帶著的高傲。 那是身份、地位,以及血脈帶來的優越感。 后面贏侃又讓其獨自前往趙太后的宮殿,更是清楚的體現這一點。 這一路上。 因為小心求萬全,白衍經常事無巨細的與贏侃交接,本就讓贏侃有些不耐,如今面前桌子上這一堆竹簡,贏侃哪里同樣也收到。 故而贏侃才會直言不諱的說出,那一番滿是暗喻的話。 甚至話語中,贏侃還十分不滿的說,若是真有埋伏,那唯一的可能,也只有他白衍故意讓雁門哪里的趙邊騎來埋伏。 “諾!” 珪聽到白衍的話,有些不忿的拱手輯禮,隨后轉身離開。 宴茂看著珪在身旁離開,隨后看向白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