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353節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會涉及如此多人? 很快。 在所有人的疑惑下,秦吏念得口干舌燥之后,終于把名字念完,緊接著便是說出原因。 “上述之人,皆犯掠賣之罪,在雁門之內,暗中命人強掠民女,賣與他人而牟利,其中近半數女子,皆被賣至匈奴,其罪天理難容,按秦律,掠賣之人,以磔刑處置!” 高臺上。 秦吏的一句句話,如同驚雷一般,讓原本喧鬧的城門,全都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被布告之中的內容,給震驚到了。 掠賣一事。 其實在雁門,明面上看不出,但他們這些生活在雁門的百姓,只要眼睛不瞎,只要耳朵不聾,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在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知道,沒人會管。 畢竟誰會管耕民之女的死活,誰會因為一些女子,而得罪士族,誰又能抵擋住士族的誘惑。 但眼下。 聽著遠處高臺上秦吏的話,所有人都懵在原地。 當暗地之中的事情,被拿到明面上。 這相當于遮丑布徹底被掀開,這也意味著事情勢必會傳出去,傳遍整個天下。 屆時這件事情,就再也無法裝作視而不見。 “磔刑?” “秦律之中,何為磔刑?” 高臺下,無數樓煩百姓小聲議論,互相看向彼此,輕聲詢問著。 聽到雁門代理郡守白衍,居然在處理掠賣一事,而且還抓了如此多人,所有人心中都忍不住震驚起來。 聽著方才秦吏嘴中說出的磔刑。 無數人好奇,在秦國,磔刑又是什么刑罰? 他們都沒有想到,白衍居然調查掠賣一事,而且抓了如此多的士族、官吏,那白衍把雁門郡的遮丑布掀開后,有打算如何處理這些人。 畢竟方才聽秦吏念到的一個個名字就知道,這掠賣背后,涉及之廣,人員之多,乃是前所未有。 白衍既然已經調查清楚,那又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磔刑?” “磔刑?。?!” 而在無數樓煩百姓之中的士人聽到秦吏的話,全都瞪大眼睛,圓鼓鼓的眼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遠處的高臺,看向那些秦吏,看向那些被綁起來的士族。 磔刑! 所有士人此刻都感覺渾身冰冷,腦海之中不斷回蕩方才聽到的話。 此刻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話。 望著那些被綁起來的士族之人,回想著方才秦吏念到的一個個名字,所有人都想問那白衍是瘋了嗎? 這是要殺光這些所有犯事之人! 甚至連同秦國一些將軍在內! “行刑!” 正當人群中的士人失神之際,高臺上,身穿官服的翼生,已經開口下令。 隨后在所有尚未知曉磔刑為何物的百姓眼中,一名名鐵騎將士把犯罪的士人拉上高臺,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高斧舉起,狠狠劈下。 伴隨著嫉妒血腥的畫面,讓所有沒準備的人,都被嚇一跳。 隨著圓滾滾的頭顱從高臺上落下。 在所有百姓震驚、呆滯的目光中,接下來就是肢解尸體,伴隨著鮮紅的血斧再次提起落下,尸體手足分尸。 這一幕。 讓整個城門所有百姓都看傻了眼,如此兇殘的刑罰,也讓這些百姓畢生都再也無法忘記方才聽到的字。 磔刑?。?! 這就是磔刑! 然而當看到那刑臺后,往日一個個身著綢衣,出入酒樓的士族男子,此刻滿是恐懼的掙扎起來,不斷扭動被捆起來的身體。 看著以往在他們眼中,從出生之時,便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士族。 這一刻所有百姓腦海里都有些懵圈。 全都是磔刑! 意思就是,那白衍,打算全都處死所有犯事的士族。 想到在這里。 這一刻,所有百姓都感覺頭皮麻煩,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看著那血淋淋的尸體,以往在百姓心中,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士族轟然倒地,取而代之的則是那個素未謀面的雁門代理郡守白衍。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有官員會管掠賣一事。 更是第一次看見,甚至是聽見,居然有官員敢一次性殺那么多人,殺那么多士族。 這些士族背后的聯姻、人脈所有人都不清楚,但想想知道,絕對會讓人不寒而栗。 這白衍??! 居然當著天下人的面,查出掠賣一事,并且處死所有涉事的人! 隨著烈日高升,隨著灼熱的天氣照射整片大地。 這一日。 平城、崞、劇陽、武州…… 與樓煩城一樣,雁門每一個城邑都有發生,甚至是治郡之都善無,也不例外。 無數士族絕望的看著這一幕,面對如此迅速的處決,很多士族甚至都來不及找關系,送竹簡。 善無城,城守府邸內。 柴在書房之中,仆人、侍女,甚至是鐵騎將士,都時不時的走近書房,向柴稟報著府邸外有人求見。 “告訴他們!將軍不在,若是為了掠賣一事,叫他們請回!” 一句話。 柴說了不下百遍。 看著手中的竹簡,柴就是坐在這里,單是聽到那些都那些數不盡的士族,都感覺窒息。 柴忍不住感慨,也就是將軍敢這般直接,絲毫不顧及其他士族。 轉頭看向窗外。 雁門這里的消息,不過兩日,恐怕就會抵達邯鄲,送到王翦將軍手中,到時候不知王翦將軍會作何反應。 柴心里算算時間。 這時候,將軍應當已經到了草原! …… 北方草原。 在綠衣鋪地的寬闊平原,在一個土丘上。 驀然間,一雙帶著鐵片的馬前蹄,踩踏在翠綠的小草上,隨后緩緩停下。 順著視線往后看去。 左右一排過去,密密麻麻的戰馬出現在草原之中,無數鐵騎將士手持秦字黑旗,靜靜的跟隨在第一匹戰馬身后。 伴隨著微風漂浮,成百上千的秦字黑旗,隨風飄舞。 這一刻,伴隨著馬背上一具具秦弩,伴隨著一具具秦國甲衣,整支鐵騎給人感覺氣勢磅礴破,聲勢浩大。 白衍騎著戰馬在最前方。 “將軍!來了!” 宴茂騎著戰馬,上前來到白衍身旁,望著遠處的匈奴大軍,開口說道。 望著北方趕來猶如人海一般的匈奴大軍,宴茂望著將近一年前的老對手,想到彼時高奴一戰,此刻宴茂心中滿是嘲笑。 一年前。 他們白氏鐵騎孤軍面對匈奴。 一年后,匈奴再來,他們白氏鐵騎,依舊不懼。 “等會若是交戰,你率領所部去右翼!限制匈奴的游走!” 白衍望著匈奴大軍,輕聲囑咐道。 對于匈奴,白衍交過手,清楚匈奴戰馬雖多,但缺點也很明顯。 匈奴機動性雖強,弓馬嫻熟,但兵刃短小,不善近戰,另外匈奴彎弓射程,也遠不如秦軍弓弩,更別說匈奴打法單一。 昔日李牧便是總結出這些,故而在戰馬少的情況下,利用誘敵深入,最終一戰全殲。 “諾!” 宴茂對著白衍拱手領命,隨后調轉戰馬,朝著身后大軍走去。 片刻后 在白衍的目光下,遠處匈奴大軍緩緩停下,一名騎馬的匈奴人,從匈奴大軍之中走出。 白衍舉手示意。 隨后在白衍身后,一名鐵騎將士也騎馬,朝著遠處匈奴大軍的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