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221節
“丞相,王上在書房等著!” 宦官來到昌平君面前,一邊打禮,一邊輕聲說道。 昌平君聽到宦官的話,點點頭,隨后對著胡全、茅焦拱拱手。 胡全、茅焦也拱手回禮。 白衍也站在原地,對著昌平君拱手打禮。 禮畢后,白衍看著昌平君跟著宦官朝著宮門外走去,有些疑惑。 “走吧!” 正在疑惑思索之時,白衍聽到胡全的話,點點頭,隨后轉頭對著李信與羌瘣做出請的手勢。 李信與羌瘣也回禮。 隨后幾人一同朝著大殿外走去。 王宮外。 一路交談走出王宮,李信與羌瘣在與白衍約定,有機會登門拜訪之后,便先乘坐自己的馬車離開。 “李氏之中,這李信為人不錯,其人脈在朝中也頗廣,恩師乃是昌文君,不過李信為人好強,心氣頗高?!?/br> 胡全轉頭對著白衍說道。 茅焦站在一旁,笑起來。 “那羌瘣倒是一個直爽之人?!?/br> 茅焦對著白衍說道。 “白衍知曉,多謝胡大人,茅大人!” 白衍對著胡全、茅焦拱手打禮,言語之中滿是感激。 而對于李信的恩師是昌文君,白衍沒有意外,當初他便知曉這件事。 不過白衍并不介意。 眼下昌平君還不知道,他已經知曉事情經過,他也可以通過李信,給昌平君更多錯誤的消息。 “你白氏與我胡氏,乃是世交,若有事情,便來胡府!” 胡全看著白衍。 當初是他小時候,親眼看到武安君白起,對父親胡陽說過同樣的話。 若有需要,便去白氏! 如今白氏沒有昔日輝煌,他胡全便像當初對白裕那般,也把這話送給更年輕的白衍。 “謝胡大人!” 白衍說道。 對于胡全這句話,白衍沒有當真,因為遲早有一天,整個秦國朝堂都會知道真相。 他不是白氏子弟,他也不是士族之人。 到時候,欠的人情,都是要還的。 …… 白衍的府邸內。 暴氏正在書房中,手持毛筆,學寫秦字。 溪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轉過頭看向房門,眼里滿是期待,算算時間,大夫也應該快回來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白氏書信! 咸陽城內。 伴隨著一輛馬車,來到一座府邸停下,業、懷二人連忙下馬。 馬夫掀開車簾后,白衍的身影從馬車內走出來。 “當心點!” 白衍把巨大的木箱拖出馬車邊緣,輕聲說道。 雖說五百金不是五百斤,但五百塊金餅仍舊有不少重量,加上用于裝金子的木箱,這重量更是多出不少。 府邸內。 得到消息的暴氏,已經帶著溪與徐師,在院子等候。 當看到一身官服的白衍,從大門進入院子時,徐師與溪看向白衍的目光中,都異彩連連。 去的時候白衍坐著馬車,身穿秦甲,如今回來之時,白衍已經一身官服,頭上帶著爵弁。 顯然,眼下白衍已經是一名秦國大臣,爵位也是將爵。 “將軍!” 暴氏上前,看著白衍過來,秦服之下,挽挽打禮。 若是此前叫眼前少年是大夫,那么眼下,少年至少也是將爵,稱呼也該趁為將軍。 “這是王上賞賜的五百金!” 白衍點點頭,指著業與懷抬著的木箱,對著暴氏說道。 五百金。 聽到這個數量,暴氏美眸有些吃驚的看著木箱,此前她雖然是將軍夫人,但即使是身為大將軍的韓陵,都沒有這等數量的黃金。 韓地疆域就那么大,韓國朝堂內又不止韓陵一個將軍。 雖說韓邱私下里也會貪污輜重軍餉,但能摳出來的本就不多,層層分割,抵達手中的也沒多少。 眼下秦王嬴政,出手賞賜之數,居然如此之多。 正當暴氏出神之際,白衍從官服袖口內的布袋之中,掏出數張地契。 暴氏見白衍把地契交給自己,伸出雙手接過。 “地契,田宅,各七十四頃!” 暴氏看著地契上的數量,呢喃道,隨后抬起俏臉,美眸看向白衍。 白衍感受著暴氏的目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有點受不住,讓業等人帶著木箱去書房。 即使是內斂的白衍,看到暴氏的那種眼神,不知為何,不多虛榮心,也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回到書房內。 白衍餓了一個早上,回到府邸,終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喝口茶,吃點東西。 徐師在旁邊伺候著白衍。 看著白衍在吃著東西,此前在齊國生活過的徐師,有些意外。 在齊國,像卿位、將爵,每天朝堂都會提供雞rou、鴨rou供官員享用,但看將軍的模樣,顯然秦國朝堂并沒有。 莫非是沒到午時就已經下朝,所以方才沒有? “好多!” 在徐師疑惑之時,一旁的溪突然發出驚嘆的聲音,其原因便是伴隨著箱子打開,一眼就能看到箱子內金燦燦的金子。 世上若是什么顏色讓人心跳加快,那一定金色,其次是古銅色。 一個是金子,一個是錢幣,只要是人,都會需要。 這代表著生活的舒適,與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關,衣食住行,全都離不開這些,只要擁有錢幣足夠多,或者一塊金子,就可以過上其他人眼紅羨慕的生活。 木桌上。 白衍也看到這一幕。 五百金! 即使是白衍再一次看到這一箱的金子,呼吸都有絲許不順暢。 別說他是一個百姓之子,就是士族、權貴,都無法抵抗這些,世人不愛財者有,少有,而且絕不包括他白衍。 “夫人,白衍要取走四百金回上郡!” 白衍對著暴氏說道。 作為普通百姓人家之子,白衍也有貪婪之心,但也正是因為來自于普通百姓人家,在這一刻,白衍看著這一箱金子,做出選擇。 高奴城的山脈下,那四千多座小墳,鐵騎大營內的一個營帳之中,還放著四千多塊木牌。 他要帶著黃金回去,連帶木牌一起,送回將士們的家中。 當日,高奴城一戰,是他白衍率領將士們留下。 在山脈之中,也是那些將士無怨無悔的跟隨他與匈奴人拼殺。 這黃金誘人,但那些戰死的將士,在白衍心中,比這些黃金更貴重。 雖說若是黃金不分下去,將士們不會說寒心,那些陣亡的將士也不會死不瞑目。 但他白衍,自問無顏再去上郡,不敢再面對那四千多座孤墳。 他白衍來自百姓人家,比其他將軍、大臣,更能體會到那些將士,對于其父母,那些百姓人家,意味著什么。 那些將士的父母,在等著等待著將士們歸去,一些將士的孩兒,方才出生,有的將士還沒見過一面。 一些父母的家中,還住著將士那未過門的女子,在等著將士們歸期之時,回去成親。 紅衣變素縞。 昔日一別,一個個活生生的將士,如今歸去,人不歸,歸去的,只有一塊木牌。 白衍不敢想象,歸期之日,那些原本應當穿著紅衣等待良人歸的女子,那些將士的父母,那些將士年幼的兒女,不見其人只見木牌時,會是何等痛苦。 四百金看起來很多,讓人看到,心怦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