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105節
“不知那少年,可還愿來白氏?!?/br> 紀氏輕聲嘆息,若是那少年來白氏,或許還有機會彌補,畢竟君竹樣貌、才識,是個男子怎會不想納入房中。 雖說已然退婚,但若是能讓那少年與君竹多多接觸,日后那少年,定會對君竹有愛慕之情。 “叔裕,你與他的關系甚好,你曾讓他日后?;匕资?,或許還有……” 白伯聽到母親的話,轉頭對著白裕說道。 白伯突然想起,白裕曾經囑托司馬興,讓其轉告白衍,?;匕资?。 白伯感覺,以白裕對白衍的好,白衍只要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日后定會前來看望白裕。 然而,白伯的話尚未說完,所有人就看到白裕閉上眼睛,嘆息一聲。 白裕知道長母與伯兄在想什么,隨后把那日與白衍在城樓的交談,緩緩說出來。 房間內。 聽著白裕的話。 白伯、白巖、白伯、紀氏、薛氏等人,此刻全都沉默下來。 然而不僅僅是他們。 就在房門外。 原本端著湯藥過來的白君竹,此刻也怔怔的站在房門前。 一旁的白映雪,聽著房內叔父的話,轉過頭,美眸滿是擔憂的看向長姐,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那少年的模樣。 第九十七章:抵達新鄭 天色逐變,伴隨著烏云密布,似乎想要在凜冬之前,再下一場小雨。 白衍騎著馬,看著官道兩旁的密林,護送著姚賈的馬車前往新鄭。 這幾日趕路,沿途并沒有碰上什么危險。當初姚賈離開咸陽的時候,他的消息尚未抵達咸陽,一些有心人就算想要把消息傳遞給楚國,也不會趕得上姚賈。 咸陽距離新鄭,可遠遠比到達楚國要快上不少,而且楚國那些人想要有動作,也需要從楚國趕赴新鄭,這一前一后加起來,絕不會那么快。 而比起秦國。 新鄭這里的地勢就比較平緩,并沒有什么山川險峻可守,這一路走來,除了偶爾有少數并不是特別大的山脈,其他地方,皆是平地。 這也是為何韓國百年前,遠比秦國更為富饒的原因,直到秦惠文王時期,秦國奪得蜀地,方才有一塊富饒之土,秦之根基。 白衍接觸戰事越多,以及上次見到運送糧草輜重時的消耗,白衍便一直感覺,歷史上對秦惠文王的評價,一直都是低估很多。 在秦惠文王之前,秦孝公舉變法,立秦國變法之本。 而在秦惠文王之后,秦昭襄王更是重用白起、范睢,功績赫赫,數都數不清。 故而在這兩位君王之間的秦惠文王,看起來則少有拿得出手的功績。 但若細心之人,便能發現,秦惠文王的功績,絕不比二者小。 秦孝公變法,沒有秦孝公的壓制,舊族勢力蠢蠢欲動,秦惠文王在親政三年后,將所有舊族勢力除盡,擁立變法。 之后秦惠文王取蜀地,讓秦國有東出的根基,伐取義渠設二十五城,讓秦國擁有源源不斷的戰馬。 這一件件事情,都為秦國打下東出的根基。 前些時日在陽城時,白衍還曾與司馬興聊過,當初秦相張子主張東出伐魏,是司馬氏的先祖司馬錯主張伐蜀,而秦惠文王思慮再三,選擇伐蜀。 從這件事情就不難看出,在秦惠文王時期,也是司馬氏最鼎盛的時期。 伴隨著思索。 許久之后。 白衍終于看到,遠處一望無際的平地上,坐落著一個巨大的都城。 新鄭! “業!” 白衍騎著馬,轉頭看向業。 業點點頭,連忙駕馬離開,并未跟隨白衍一行人前往新鄭,而是身著布衣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趕去。 在陽城的時候,白衍便通過百姓,打聽到新鄭城外一些明顯的位置,隨后托呂氏掌柜,讓人去聯系此前暴福遣來的那名老者,按照約定來到新鄭。 業便是負責與那名老者聯絡。 此次秦國伐韓,已經攻破新城,故而新鄭定會嚴加看守,楚國若想派遣殺手、死士,定會需要暴福安排。 馬車內。 姚賈聽到馬蹄離開的聲音,似乎有些疑惑,隨后掀開小窗的布簾,看向外面。 “大夫,可是有事?” 姚賈詢問道。 然而白衍卻對他笑著搖頭。 “姚大人,無事?!?/br> 白衍輕聲說道。 姚賈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新鄭城。 伴隨著白衍騎著戰馬,逐漸靠近城門,很快便看清城頭上的守卒,不下數百人,而在城樓下的韓卒,也有四五十人之多。 因為秦國大軍在新城,并未包圍新鄭,甚至連何時攻打新鄭都不可知,故而新鄭此刻并非封城,百姓、商賈仍可以進出,不過比起以往,此時進出的檢查無疑是十分嚴苛。 城樓上一名名手持長戈的韓卒,以及城門一名名韓卒,當看白衍一行人,或者說看著秦字旗,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不過看著那秦字旗,他們心中也有一絲恐懼。 他們是韓人,秦國舉兵伐韓,他們自然不喜秦國,而那一絲恐懼則來自于如今秦國已經奪陽城、破新城。 “站??!” 城門處,韓卒為首的中年將領,上前示意白衍等人停下。 馬車旁,一名身著布衣的門客下馬,隨后掀開車上的布簾。 姚賈緩緩拿著節使,從馬車內走出。 “秦國使臣姚賈,奉吾王之命,出使韓國,面見韓王?!?/br> 姚賈輕聲說道。 說完,姚賈抬頭看了一眼城樓上,已經有數十個韓卒,拿著箭矢對準他這里。 常年游走楚、趙、燕、齊這四國的姚賈,自然沒有被這場景給嚇到。 “姚賈??!” 中年將領聽到姚賈的話,眼睛睜大一分,十分意外的看向姚賈。 身為韓國將領的他,怎么可能不聽過姚賈的‘大名’。 似乎是想起韓非。 中年將領看著姚賈的目光之中,怒意更是。 但眼下,看著姚賈手中的節使,他卻不敢悍然拔劍殺之。 “去稟報王上!” 中年將領轉頭對著另一名韓卒說道。 韓卒連忙朝著城內跑去,準備去騎上用傳令的戰馬,前往王宮。 城樓上。 一名名手持彎弓箭矢的韓卒,此刻也在城道內的韓軍將領的示意下,放下彎弓。 白衍騎著馬,緩緩來到馬車旁。 “姚大人!估計要等許久?!?/br> 白衍方才開口,就看到姚賈擺擺手。 姚賈知道白衍擔心什么,輕笑一下。 “無妨,這些時日馬車一直坐著,如今出來站著也好,老夫想看看,今日可否見到韓王?!?/br> 姚賈說道。 白衍聞言,沒有再說什么,姚賈后面那句,似乎在說韓王敢不敢不見他。 但實則另有所知。 秦國大軍已經攻下新城,隨時便攻伐新鄭,這種情況下韓王怎么可能會不見姚賈。 姚賈這句話顯然是在說,這些韓卒,可敢殺他! 大半個時辰之后。 方才那名去傳令的韓卒方才騎馬回來,與之一起的,還有兩名宦官。 看守城門的中年將領在得知韓王要見姚賈之后,即使心有不甘,也開口下令讓韓卒放行。 白衍騎著馬,看到這一幕,隨后側臉看到姚賈回到馬車后,方才緩緩駕馭戰馬,在兩名宦官的帶領下,進入新鄭。 在新鄭的街道上。 白衍便能清楚的看到,伴隨著他身上的秦甲,以及身后秦吏手中以及馬車上的秦字旗,街道上所有百姓紛紛驚恐的退到一旁。 這些百姓之中,怨恨者有,恐懼之人亦有。 而在百姓之中,不少男子似乎目光都有些躲閃,隨后連忙轉身離開。 白衍清楚,那些人,應當就是城內士族的眼線,新鄭作為韓國國都,城內幾乎聚攏著昔日整個韓國的權貴氏族,眼下韓國存亡之際,士族自然要隨時注意風吹草動。 “應當是秦國使臣?!?/br> “也不知道,此次秦國使臣是為何而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