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29節
這讓白仲很是好奇,若是換做其他人,估計這時候已經開始賣慘痛哭才是。 這少年倒是讓他有點意外。 “這一路舟車勞頓,不如且先下去休息?府上已經為你備好房間?!?/br> 白仲想了想,對著水衍說道。 伴隨白仲的話。 不說白仲身旁的兩名老婦人,就是白巖兄弟三人,都屏住呼吸,有些不安的看向水衍。 因為他們生怕下一刻,那少年開口便提及婚約之事。 “多謝!” 水衍拱手說道。 直到這一刻,方才擔心的那些白氏之人,都在心中松口氣。 畢竟少年出現太突然,他們都沒時間想好應對之策。 大堂內。 看著少年隨下人離開。 一直在堂兄妹之間的白君竹,此刻美眸望向父親、娘親。 白巖與婦人瞧見這一幕,眼中有些愧疚。卻又示意讓其安心。 白巖尚未說話。 大堂內便響起他人的聲音。 “父親,此子配不上我白氏,也配不上君竹!” “父親,我白氏或可,以千金相送,讓其離開秦國!” 說話的,正是此前跪坐在白巖身旁的兩名男子,白伯、白季。 他們二人都是白巖同父異母的胞兄弟。 此刻聽著大哥、四弟的話,白巖后悔之余,也看向父親白仲。 “父親,眼下如何是好?” 白巖開口詢問道,也做好被訓斥的準備。在他心里,寧愿被父親訓斥一番,也不愿真的讓長女君竹,嫁給方才的少年。 然而預料之中的暴怒、訓斥卻并沒有到來。白巖看著父親一臉疑惑之色,似乎在想什么。 白君竹與meimei白映雪,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娘親薛氏身旁,也看向祖父白仲。 “你們就沒看出來,那少年此行,怕并非是為了婚事而來!” 白仲尚未開口,白仲身旁的老婦人,就對著白巖等人開口說道。 白仲聽到妻子的話,也忍不住轉過頭。 白仲這時候才發現,不僅是他察覺到了,就是他的兩個妻子,都已經察覺到少年來到白氏的目的,恐怕并不是為了婚事。 若是真的為了婚事而來,方才怕是早已動怒,或者開口提出婚事。 “那他是為何而來?” “不是婚約之事?” 白氏那些后輩紛紛竊竊私語道。 就連白巖夫婦、白君竹、白映雪都有些疑惑的看向祖母。 “白氏太久沒有來客,我去看看下人,收拾房間如何!”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老婦人并未開口解釋什么,而是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在起身之時,老婦人卻看向白巖、以及白巖的妻子薛氏,還有白君竹、白映雪。 “你們也隨我一同前去!” …… 客房內。 下人已經準備好水桶。 水衍也沒有客氣,洗了一個澡,換上白氏給他準備好的衣物。 隨后把換下來的衣服隨意洗干凈,晾曬在房間內。 雖然衣服很破,但卻是遠在齊國的兄長,用歲俸給他買的。 如今在秦國,不知下次再見兄長之時是何年何月,故而衣物再破再舊,水衍也不想這般丟棄。 晾好衣物之后。 水衍問下人要了一塊布料以及筆墨。 以前在小時候,水衍一直以為筆墨是后代的產物。 長大之后才發現,這個時代的工藝、鍛造,文化,遠超他的想象。 就如毛筆,其實春秋時期便已經存在。起初稱為‘繁多’,后來傳入燕國叫‘弗’,傳入楚國叫‘幸’。 而在秦國,則叫‘筆’。 “他問要筆墨?” 長廊內,說話的的人正是白巖。 聽到下人的話,別說白巖,就是薛氏與白君竹都一臉疑惑。 那少年洗了一個澡之后,便開口詢問要筆墨? 白竹君身旁的老婦人,此刻也是微微皺眉。 “先去看看再說?!?/br> 雖然也不明白,但老婦人也沒有過多詢問,繼續向客房走去。 白巖三人見狀,也連忙跟在身后。 第二十五章:你要白姓? 水衍正在客房休息,突然見有人前來,連忙起身。 看著方才在大堂見過的老夫人。 “她便是你白伯父的長女,君竹!” 客房內,伴隨著老夫人親口一一介紹。 水衍很快便知道了眼前幾人的身份。 老夫人是白仲的正妻,紀氏。 白巖便是她的兒子,而另外一名婦人,便是老夫人的兒媳薛氏。 那模樣絕色的少女,便是白巖與薛氏的長女,白君竹。 換個說法,那個絕色的少女,便是此前白巖許諾要嫁給鄒興的女子。 也就是鄒興原來的未婚妻。 可惜鄒興死的早,不然見到自己的未婚妻如此動人,不知還舍不舍得,讓人冒充他。 而另一個看起來有點小的少女,便是白巖的次女,白映雪。 水衍依次給眼前之人,緩緩行禮。 “這般年紀,生來卻如此坎坷。來秦國的路上,想必定是吃了不少苦?!?/br> 看著水衍依次打禮完后,老婦人示意水衍坐下,隨后拉著水衍的手,緩緩說道。 “多謝關心,一切安好!” 水衍點點頭,話語之中,依舊是不卑不亢。 “哎,想當年……” 白巖這時候也面露感慨之色,緩緩開口給水衍說起,當初他與鄒大人在齊國臨淄的事情。 整個過程水衍一直聽著,并沒有說一句話。 白巖或許是真的在回憶,至少那略微發福的臉頰上,那真情流露的表情,以及感激的眼神,看起來的確并非作假。 水衍一直看著白巖,不知在想什么。 精致的客房內。 只有老婦人與白巖、水衍三人跪坐在茶桌前。 薛氏以及白君竹、白映雪則站在老婦人身后,靜靜的聽著。 不過與娘親薛氏以及長姐白君竹不同,白映雪美眸里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水衍的臉頰。 或許是覺得少年配不上她長姐,故而那美眸之中,能看出絲許不喜。 白巖回憶過后,目光便滿是親近的看向水衍。 “衍賢侄今后有何打算?” 原本白巖還想稱其為鄒興,但考慮許久,想到如今鄒大人的兒子躲避仇人追殺,已經改名為衍。那他自然也遵從其意愿。 畢竟隱姓埋名,也是一件好事! “想入伍!” 水衍面對白巖的詢問,沒有隱瞞。 其實因為從小到大的環境,都與常人不同,故而水衍很明白什么是‘人心’,什么是‘人性’。 就如同那些村民一樣,因為他年少體弱,故而明面暗地,總是嘲諷。但見到身份比他們高的人時,他們連抬頭觀望的勇氣都沒有。 人性多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