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
翌日清晨。 一覺醒來,郗青月精神奕奕,跋山涉水的疲累酸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是此地距離顧宅太近,遠達不到能令郗青月心安的地步,她需要走得更遠。 好在昨日情侶不只提供了住所,還留給了郗青月幾百塊錢。 雖然不能以此遠走高飛,但也足夠一場快速的遠離。 修整好一切,郗青月便打開了房門。 意外的是對門也好巧同一時間開門,郗青月意外的朝他看去,更巧的是,那人竟是赤蛇。 不止郗青月很意外,赤蛇也瞧著郗青月,眉毛皺在一團不知想些什么。 “你、你好???早上好?!?/br> “嗯?!背嗌叻笱軕?。 見他興致缺缺,郗青月也不去觸霉頭,小心翼翼朝他點頭示意,便夾著尾巴一溜煙跑了。 戴上兜帽,郗青月眼珠滴溜溜轉,悄悄觀察著路上形形色色的人。 她已經許久未曾仔細看過外面的世界。 脫離了腐朽的金籠,濃烈的生活氣息竟一時間迷得郗青月移不開眼。 除了心中喜悅,還有淡淡的愁緒繚繞。 陰雨連綿,不久后又是小雨傾盆。 絨毛般細膩的雨線織成紗幕,熱鬧的商區如夢似幻,多了幾分輕飄飄的虛幻。 郗青月兜里的錢舍不得拿來打車,旅游城市交通便利,坐公交去火車站也是一樣便捷。 正好雨勢漸大,郗青月索性躲進公交站臺。 此時站臺空空蕩蕩,唯有她躲在這里。 拍去身上的雨珠,余光瞥見有人快步走來,郗青月下意識往一側讓了幾步。 誰知那人不去站空位,偏往郗青月身前走。 那人身形高大,立在面前造出大片陰影。 心悸之余,郗青月抬眼看他。 “你……?” 是赤蛇。 郗青月叫不出他的名字,卻曉得他這個人。 赤蛇蹙眉,二人俱是沉默。 “……你老跟著我做什么?” 良久,赤蛇才埋怨道。 他戴著口罩,也阻擋不了發散的濃郁怨氣。 天可憐見,郗青月疑惑且震驚,眼睛瞪的老大連連擺手:“我沒有,我沒有跟著你?!?/br> 赤蛇顯然不信。 無論昨天今天還是現在,種種意外組合,赤蛇無法將其歸咎于巧合。 而郗青月拒絕承認令他更惱火,索性攤牌直言道:“網上的那些討論你不要當真,你我心知肚明,我們根本沒有發生任何關系?!?/br> 郗青月雙手護在胸前,滿腦子問號,“什么?” “聽不懂?”赤蛇不耐煩。 他額頭暴起青筋,那眼神仿佛要殺人。 他人高馬大的站在郗青月面前,其中壓力可想而知,郗青月嚇得直往后退,肩膀靠到了廣告墻才不得不停下。 “我不知道你說什么,有什么誤會我們可以……” “夠了!”赤蛇打斷她,一步跨越距離,單手撐在廣告墻,見郗青月半囚在懷。 “少在這里裝,不知道被幾個男人cao過的破鞋,裝什么清純,我們絕對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赤蛇的話瞬間刺痛她內心最脆弱的地方,郗青月驀地紅了眼眶,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現脆弱,又控制不住淚水表達最真實的情緒,“你很不禮貌?!?/br> 弄哭女孩不是赤蛇本意,他雖然厭惡郗青月的胡攪蠻纏,可當郗青月落下無辜的淚水時,赤蛇還是慌了神。 興許是郗青月長得實在貌美,哭起來那副倔強的模樣令他靈魂震顫,于心不忍。 砰! 另一只手也撐在廣告墻上,赤蛇的鼻尖和郗青月不過五指距離。 他的呼吸沉重,壓抑著某種情緒。 熱氣打在郗青月臉上,和冰冷的淚水形成鮮明對比。 她胸前雙手僵硬的護著,肩膀內縮,不去和赤蛇對視。 “你,你就是靠這樣勾引的人嗎?我也在你的菜單上?”赤蛇壓著嗓子低聲詢問。 他眼底的煩躁怒火做不得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只怕是答錯一句,郗青月就要被送進醫院了。 什么都沒做就被戴上水性楊花的帽子,她憤怒憋屈,實在忍不了赤蛇的誣陷,狠心將他往后推開。 在赤蛇驚訝的目光里,郗青月紅著眼冷聲道:“神經??!” 赤蛇頓了一下,憤怒的表情才浮現出來。 “賤人,你還敢罵我,我替你壓熱搜替你舉報,你就這樣報答我?不然你以為你那音頻沒人知道?” “他媽的婊子,翻臉不認人,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遇到你,他媽的……” 赤蛇罵罵咧咧一頓輸出后,抓著腦袋轉身離開,一刻也不想多留。 郗青月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郁悶倒是其次,只是覺得她和赤蛇之間肯定有什么誤會。 回憶著赤蛇提到的幾個重點,郗青月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心悸膽寒。 登錄上平臺,郗青月指尖顫抖,猶豫著不敢輸入文字。 公交站臺又進來幾個等車和躲雨的人,郗青月不得不收攏衣服,遮擋面容,急迫的輸入和自己相關的字眼。 首個視頻便是近百萬點贊,郗青月慘白著臉點進去。 那是一個分析視頻,其中的主人翁赫然就是郗青月和赤蛇! 赤蛇,紅發外國男人,一個色情男主播,粉絲千萬。 郗青月眉頭緊蹙,到處查看赤蛇的更多信息。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他們之間因為一個十六級粉絲燈牌,謠言滿天飛,各種版本故事都在傳,熱度隱隱有要沖擊前五的趨勢。 第一次大火,卻是因為謠言。 怪不得赤蛇那副表情,他肯定誤會郗青月跟蹤他,尾隨他。 可是、可是! 郗青月怎么可能和一個超級網黃有什么牽扯啊,她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愛人,那就是…… 忽然之間想到了楚云海,郗青月激烈的思緒猛地踩了剎車。 上次因為害怕楚云海介懷,錯過了和他通話的機會。 這次,郗青月不想錯過了。 吞下唾液,郗青月控制著淺淺呼吸,按下銘記于心的那串號碼。 等待音格外漫長,郗青月耳朵貼上手機,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音節。 而在顧宅,郗青月消失一事東窗事發,第一時間趕回來的顧千砸了很多東西。 他這副瘋癲極端的樣子,是顧母顧父從未見過的失態。 “是赤蛇,一定是他,郗青月肯定是和他走了!他們的事情現在全網都再說,那我算什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備胎嗎?!” “賤人賤人,我為什么傻乎乎的信你,給你機會,早知道就算cao死你也好過現在讓你和情夫逍遙自在……” 顧千歇斯底里的叫喊著,周圍倒碎一地瓷器玻璃。 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是恨怨,是后悔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