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她愛極了他,比當年愛我更勝
叁言兩語,何韜沒了言語。 凌千越的意思很明確,他要千暮死。 前方的山崖上,用蹦極設施連接著一個可以裝著一個人的鐵箱,鐵箱到懸崖處,又橫著一條只夠讓一個人行走的獨木橋。 那橋并沒有橫穿山崖兩邊,而是到懸崖正中間便停了,位置剛好到達鐵箱前方。 看著那好似懸在天和地之間的懸崖鐵箱,何韜的心口一陣陣抽涼、發寒:“凌少,您是想將惜惜小姐關進鐵箱里,再逼大少爺去救他,最后讓惜惜小姐親眼看著大少爺在她的面前墜崖嗎?” 聽著何韜的話,凌千越的目光微微一寒,凜冽地看著他:“怎么,你有疑問?” “……” 何韜一陣無言。 怎會沒有疑問? 太殘忍,真的太殘忍了。 惜惜小姐那么愛大少爺,如果親眼看著大少爺為了救她墜下萬丈懸崖,她會怎么樣? 瘋? 只怕那時,瘋掉已是上天對顧惜的恩賜。 話到嘴邊盤旋一圈,何韜迂回婉轉地說:“也許,大少爺不會來,也許他會想別的辦法……” “他會來的?!绷枨г浇z毫不會懷疑千暮在意顧惜的程度,篤定道:“叁天之內?!?/br> “……”何韜再度沒了言語。 “你最近別回去了,正好我需要用到你?!绷枨г絹淼悋]帶什么心腹,他怕稍有疏漏會暴露他和顧惜的行蹤,現如今他身邊的人都是他花錢剛找的雇傭兵。 雖然這些雇傭兵口碑不錯,但他并不完全信任。 他冷聲道:“叁天后,我要這個世界上,再無凌千暮這個人?!?/br> 顧惜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怎么樣對顧惜,那是他的事,他絕對不允許他的人心卻長在別人的身上。 如果她的心非長在那個人的身上,那個人只能是個死人。 何韜垂了垂眼睛,還是沒有說話。 終于發現何韜的表情有些許不對,凌千越的眉心一蹙,冷冷地問:“還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去準備!” “……是?!焙雾w沒有辦法,只能應道。 他握緊拳頭轉身,背對著凌千越上樓,想隨便找個房間冷靜一下。 可是,根本冷靜不了。 每跨一步臺階,都是顧惜心死如灰看他的眼神。 “凌少?!焙雾w上了叁層臺階后,終是沒能控制得住自己,停住腳步回頭朝著凌千越望去。 凌千越蹙眉,側目看向何韜,語氣眼神都相當不悅:“你今天這是怎么了?” 事這么多話這么多? “凌少……”何韜深吸了一口氣,拼命地捏著拳頭,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道:“你想要大少爺死可以,但你不能那么對惜惜小姐?!?/br> 一句話,凌千越的眼神涼得宛若有陰風在刮,充滿了死神來臨的味道:“你再說一遍?!?/br> “我說,你不能那么對惜惜小姐?!焙雾w遂了凌千越的意,又重復一遍。 他搶在凌千越發怒之前問:“難道您真的沒有想過,萬一惜惜小姐真的是冤枉的呢?” “冤枉?”聽著好久沒有再聽到的兩個字,凌千越的嘴角一勾,笑的涼?。骸艾F如今,她自己都不喊冤了,你卻來替她喊冤?” “因為她喊冤沒有用啊?!苯袢?,何韜算豁出去了,什么話能刺激到凌千越,他便說什么話:“當一個人蒙受覆盆之冤,委屈到就連曾經最愛的人都不相信她,還百般凌辱虐待她的時候,她還要怎么去喊冤?喊冤有用嗎?是你會信還是……” 哐當! 何韜正說得痛快,凌千越手臂一揚,手機狠狠地摔在茶幾上。 巨大的力道,摔得手機屏幕粉碎,昂貴的實木茶幾被砸出一個淺色的痕跡。 凌千越起身,滿目殺氣地看著何韜:“把你剛才的話,給我再說一遍?!?/br> 何韜平視著凌千越的目光,手臂在微微顫抖,語調卻如即將面臨狂風暴雨的平靜:“如果我是惜惜小姐,事到今時今日,也會像她那樣,你說怎樣就怎樣,跟你多說一個字都嫌多余?!?/br> “……” 話音落,滿眼都是戾氣和殺氣的凌千越,突然沒了任何動靜。 他就這么看著何韜,一直一直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過了很久很久。 男人突然轉身,一拳砸向茶幾,啞著嗓音嘶吼道:“照你這么說,真是我冤枉了她不成?如果說,我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那警方給出的證據,以及警方還原的案發現場呢?” 他不是沒有試圖相信過顧惜。 當他親眼看到顧惜拿著匕首,而匕首扎著的凌千柔已奄奄一息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天和地都在一瞬間塌了下來。 他不明,不信,他發了瘋的讓傭人找監控,試圖告訴自己,當時進入房間的除了顧惜還有第叁個人,是那個人殺的千柔不是顧惜。 可是,他越卑微的求,現實越一下下的甩了他耳光。 無論是棲遲苑的監控,還是警方還原的案發現場都明確的告訴他,就是顧惜。 哪怕那個時候,他還在卑微的求顧惜,只要她能給出一個足以說服他,讓她對千柔動了殺心的借口,他都不會如此瘋狂。 哪怕,她將所有的鍋都甩給千柔,說她殺千柔是因為千柔因病活的太痛苦想幫她解脫,他都不會。 可惜,沒有,什么都沒有。 何韜心疼的問:“萬一呢?” 凌千越喃喃的復述著何韜的回答:“萬一……” “如果警方辦案,每次都是百分百正確,那這個世界豈會有冤假錯案?死刑犯豈會有刑決前的死刑再審程序?”何韜繼續道:“凌少,您那么愛她,為什么就不能深信不疑地相信她一次呢?” 何韜勸道:“如果,你執意這么對她,等多年后發現真的冤枉了她,可你卻已經殘忍地毀掉你們任何修復的可能,你要怎么辦?” “修復的可能?”聽著何韜的話,凌千越又一次笑了。 他嘲弄道:“你以為,事到如今,就算我放過了千暮,我和她之間還有修復的可能嗎?” 一句話,問的何韜啞口無言。 凌千越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暴跳。 一年多了,他從未有一刻如此清醒過:“她愛他,愛極了他,比當年愛我更勝。如果他不死,如果他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