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哪怕內心再怎么黑暗,也不能就此任由著自己去沉淪,成為第二個秦嬈,別讓容驍的甘愿釋然,變成到最后我卻要失去你的代價,可好。 有些恨,沒有親身經歷過,就算有所知,也能理智的做出正確的判斷,可當記憶融合,當那些刻骨銘心的恨,所經歷的一切變作真實的感受,蘇嬈能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尋常之人尚不可妄斷他能否承受,更何況本就心有患的云霽。 自云霽接受他的一切記憶,真切感受他的一切過往,雖他面上從未有表現出過任何異常,反而歡喜自此往后再無須旁人告知他,有關蘇嬈和寒漠塵的一切之事,可其實在他的內心底處,他是怎樣去承受住那些過往的,萬千凌遲亦不過如此。 此前時蘇嬈不過問,不說清道明,因為她相信云霽,因為他是云霽,他是能做到讓心玲瓏剔透的云霽。 可此刻,云老王爺的出現讓寒漠塵那般異常,蘇嬈明白,她必須要說一說了,她怕此時的云霽也拐不過彎來。 云老王爺不同于別人,他對寒漠塵有影響,一旦讓寒漠塵心中黑暗再劇增,那么后果極為可能會是次人格徹底掌控主動權,或者,主人格被次人格吞沒,一旦如此,那么,云霽的精氣神也就會急劇的消失。 惠善大師曾道,云霽活不過三十歲,也許在這一夕之間,就是二十五歲,甚至朝夕之間,這樣的后果蘇嬈絕不接受,她也絕不會讓此事發生。 第474章 澹梁皇城下的乖張(三十四) 云老王爺的馬車,來時走過被血色澆洗的街,去時,裴良領路走了另一條道,便不曾再與蘇嬈他們碰面。 與蘇嬈他們碰面之人,自就乃前來的容楓。 他前來到這條主街,尚未曾走近,遠遠便見著相擁的兩人,就那么恍若無人的相擁,天地之間唯他們二人,也唯有他們二人可彼此溫暖。 這么瞧著一息,容楓的目光也再次失神。 再次難以瞧清,此刻的他心中如何所思。 夕陽依舊那么絢爛,投照在容楓身上,卻再一次無法讓他的周身顯現出那種暖陽之感,有的反倒是暮色。 暮色遮蔽住陽暉,將那個溫暖的容楓籠罩在那漆黑里,氤氳了他的心。 忽而,覺一道目光望來,容楓想躲避,卻已為時已晚,蘇嬈看見了他。 背對的云霽,也因此而察覺。 與蘇嬈的柔荑,再次的十指相扣,對蘇嬈的那一番言,云霽也道一字好便轉身看過來,溟濛的視線之內,也只能瞧著遠處一道模糊的白。 直到他注視著一息,溟濛的視線也在漸漸又清明后,方才徹底看清。 月牙白蟒袍。 四爪銀龍自衣擺盤旋而上,龍騰飛躍。 澹梁國儲君身份的象征。 作為澹梁國太子,容楓從未曾有負儲君二字,雖有那樣一對父母,可他卻未有長歪了,他如同真正的容家人,秉承著容家人的仁善。 兄弟二人,看著彼此這么一息時,容楓先行離開了,并未過來說些什么,就這么走離,再次這般失著了禮數。 這樣的容楓,讓蘇嬈心中再覺不對,便是云霽,面具之下的眉也微蹙。 直到遠遠再瞧見,刑部尚書和荀尚書帶領一批侍衛前來。 此前之時刻,在得了澹梁皇令后,這兩人自是要先去查看一番那些已經被抬至了京府衙門內的那些尸體,看看是否能從尸體上查到線索。 隨后,方前來作亂現場。 既然下令徹查,那么樣子自然是要做全的。 而且此時也是他們能借此時機查逍遙樓在這澹梁皇城之內很好的時機。 這再一環相扣,澹梁皇此計之深,至此刻,才可窺見的清楚且明顯。 無論勝敗,對澹梁皇都是利大于弊。 勝了,那自是一舉鏟除了那多年來讓他頭疼又難以鏟除的這心頭患,敗了,也能有此等時機可堂而皇之在皇城之內動兵,而皇城百姓不會因此心生恐懼,反而會竭力相助。 此一份陰沉心思,素來都是如此陰險,一環相扣一環,稍有不慎就會被其算計的萬劫不復,渣子難剩。 瞧著這一時,蘇嬈與云霽也似明了容楓為何走離。 澹梁皇既言此間事他這個皇帝親自來過問,可而今容楓卻出現在這里,若為澹梁皇所知,豈非容楓不遵令。 嬈嬈,走吧。 未曾等過來的荀尚書那些人見著他們,云霽也帶蘇嬈離開,今日那番亂事鬧的實屬太久,而今已無須與這些人再去費時,去趁無謂的口.舌之爭。 蘇嬈亦如此想法,當走離這街間后才又與云霽道及,他們此時去哪里。 在而今他們其實無須再去住主客司,完全可以趁此時這時機化明為暗,但蘇嬈也知,云老王爺住進主客司,想來云霽該去見見云老王爺。 且容恪怕是早已經叮囑裴良如何監視著云爺爺,倘若暗中發現她或者云霽去見著云爺爺,怕是屆時云爺爺會有危險,那倒不如他們繼續住進去,且還就光明正大見著云爺爺。 蘇嬈心中如此思忖,云霽也有想著,且他也確實須得見見他的祖父。 二人商榷,既所想一致,便回去主客司。 云老王爺的馬車,也停留了在主客司外,在裴良領他去往他的宿殿后,云老王爺只吩咐了云伯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