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咳 陵道之內不比外面,空氣流通本就不暢,且又是寒涼夜里,寒風颼颼,云霽也不知來此多久時,又等了多久。 握拳至嘴邊,輕咳聲,面上之蒼白,在燭光的映襯下,更顯羸弱之感。 何苦還要如此折磨自己,難道都問清楚了,心里便會真的舒服了嗎? 此言開口,淡月聲色,云霽轉身要走。 哥 手腕,卻被云穆靖一把抓住。 惠善大師說,哥的病,就是因為哥心有郁結,才會出現那樣的另一個你,哥難道就不想知道,里面那個對哥亦溺愛的皇伯父,他可曾有過一瞬,有過一瞬將哥真正當做親侄兒疼愛,他可曾有個一瞬愧疚? 阿靖 云霽,面上微微一抹無奈。 我并不想知道,也無需皇伯父愧疚,無論疼愛真與假,這些年來,皇伯父護我是真,對我的關懷備至也皆乃事實,這無可否認,即皆是事實,那又何必還去探知真假與否。 云霽的面上沒有一絲一毫對瑜皇的恨,因為已經有兩個他恨了瑜皇,更甚至,讓瑜皇落至而今這等地步,而他,他的這顆心早已沒精力再恨。 回吧!阿靖,你在這里待的已太久了。 這樣淡然的哥,若非那日在望祿寺竹林所見,云穆靖如何也難想他哥會有那么嗜血殺戮模樣,那個他 哥的病,會好的,是吧! 最終,云穆靖松開云霽,不去強求了云霽去問清楚。 云霽,沒有點頭說好,也沒有搖頭說不好,只是又說了一句:回吧! 兩人離開,只邁出一步,石門之內,卻又傳來一聲喊,一聲急戾之言: 霽月,朕所為是想要謀得天下,可朕也有一份私心的,朕真的有想要為珺jiejie報仇,這一點是真的,你別走,你告訴朕,朕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綻,才讓你變為了執棋者。 他與澹梁皇,曾經澹梁諸侯國的三公子暗中聯合,以傾世容色設下那場滔天大局,一場美人局,引誘宣冶帝入局中,待的時機成熟之際,便蠱動兵力最為強悍的諸暹諸侯國加入,以那一副清君側,覆滅大秦,三國瓜分大秦國土,分而食之。 而他,這個相助自己父王云王拿下大秦宣冶帝和其太子首級的云瑯世子,在云瑯建國后,自順理成章的成為云瑯太子,成為云瑯一國儲君,當父王駕崩后,更順理成章登基為皇。 可他不滿足,他不滿足于只做一國云瑯之皇,他要做的是天下之主。 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中皇權,他以蘇家女兒為局,將所有皇子與群臣皆算入內,企圖收回蘇家兵權,將權力握與他自己的手中。 又以他最寵愛的靖兒,鉗制蘇二這一員虎將,讓整個蘇家哪怕是交出兵權后,也能對他忠心,為他所用。 卻沒想到所謀這一切,皆被他自己教出來的這個侄兒所破壞,他養的最為得力的一顆棋子,竟鐘情了蘇家女兒,為此,壞了他的這番籌謀。 他為這顆棋子,都未曾及時去救下自己的二子,他更暗中派人相護,讓他能夠安全的被送至王叔的身邊,為此,他更不惜毒殺了真正的霽月,讓他去頂替霽月這個身份而活。 他如此瞞天過海,養著珺jiejie的這個兒子,容恪以為的野種,以為死于那場雪夜殺戮下的野種,這么些年,他把他培養成他手中最為得力的一顆棋子,待其長大后便可為其母報仇,為他兵不血刃拿下澹梁國,隨即他們兩國聯合,便可夾擊諸暹。 他籌謀這么多年,卻在已關鍵時刻,又為蘇家女兒所毀,他的棋子竟為蘇家女兒安危,要提早回澹梁,諸暹衛皇還未毒發身亡,他怎能讓他在此時回澹梁,讓諸暹那邊因此察覺到他之野心,生出警惕之心。 正當他為如何留下這顆棋子而一籌莫展之際,容玉兒竟為他送來那樣一份大禮,他便借除掉前朝余孽之事順勢而為,將霽月成功的留下來,為防霽月又會不聽話,他為此都不惜舍掉了蘇家,舍掉了云瑯的活虎符,如此得自斷一臂,就只為讓霽月和前朝余孽之間自此反目成仇。 他所籌謀這一切,又一步步的按照他的計劃走著,卻偏生,偏生又在他那個死了十年的二子這個環節上又出了差錯,霽月,他教出來的這棋子,竟聯合趙文堅反過來咬了他,他手把手教出來的棋子,到頭來,竟才是執棋者,而他成了棋子。 至而今,他還不知,霽月究竟是如何知曉當年一切之事的,到底是他在何時露了破綻,才讓霽月做了執棋者,步步為營,讓他落得如此地步,他不甘,他不甘如此被困頓 第395章 再見了皇弟(一) 霽月,你別走,告訴朕。 耳畔之急戾,哪怕面對自己最溺愛的皇兒都不曾有疾言厲色的瑜皇,此刻,聽及云霽的前來,他失態了,失了他從來不該失去的帝王心。 云霽和云穆靖的腳步,因此而停滯。 云穆靖,扭頭看一眼合閉上的那厚重石門,魅色眸子之內閃現一抹晃色,終究是溺愛他那么多年的父皇,心中其實有感覺,父皇對他的愛,雖然有著算計,但也有著真心,只是他殺了他的母妃,難以原諒。 而云霽,蒙緞之下的眸子卻驀然閉起一下,其內里似乎又是另一個意識想要與他爭奪這具身軀的主動權,還是那個嗜血殺戮的他,只是因容驍的出現,嗜血的那個他竟被壓制,難以再如往前一般輕易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