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自己出手,還拿落菱當棋子,別人肚皮里生出來的,你以為真就會成為你的依靠,他生母卑賤,只是一個奴婢,可他的身上流著的那也是他生母的血,不是你的血。 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了地位,為了恩寵,你主動讓他代替皇上去大秦為質,你是得了皇上的寵愛,可我親外孫呢!他沒能活著回來云瑯,他死在了大秦的那個冬夜 父親 舒貴妃霎時一聲悲喊,跪不住的跌坐了地上。 別說了,別說了,女兒難道不心痛嗎,那是女兒的親兒子啊!那是女兒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啊!女兒也不想的,女兒也不想的,如果可以,女兒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換我的皓兒平安回來,女兒后悔了 滿目淚落,垂砸了心口。 云穆皓,瑜皇第二子,卻也是當時瑜皇膝下長子。 姚皇后所生嫡長子,未活至一歲便夭折了。 大秦宣冶帝勒令諸侯國送子孫前往大秦為質時,云穆皓代替父親前往,九年前大秦那夜冬,他也是那場戰亂的一個無辜犧牲品。 死在了那場戰亂中。 瑜皇找到他時他已面目全非,滿身血色,只身上留下的公子玉牌才認出了他。 當時三大諸侯國前往大秦的質子,也只有云穆皓一人身死了,而澹梁諸侯國去的是當時澹梁王三子的長子,也就是如今的容楓太子,他也是代替自己的父親前往大秦為質。 而今后悔又有何用。 看著這樣的舒貴妃,趙國公周身氣怒終是消減了一分,一聲吁嘆。 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后悔,而是怎么讓皇上對你回心轉意,怎么讓皇上消氣,皇上正值壯年,你還有機會,就算現在再生一個兒子出來,也不會晚了,別人肚皮里生出來的終究不是自己的骨rou。 起身彎腰,將舒貴妃拉了起來。 至于落菱,貶了縣主也好,好好收收她那性子,等以后有了時機,再想辦法恢復她身份,這些時日你就好好想法子收回皇上的心,別到時讓姚家占了風頭,我趙家在朝堂上可就無半分之地了,姚傅岳就等著這一天呢! 女兒明白了。 手帕掩了眼角,擦掉淚滴,舒貴妃頷首。 行了,為父也出來的久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是借口出恭離開的,再不回去皇上就要多疑了。 趙國公離開。 舒貴妃站不穩的扶著座椅扶手,眼淚又落。 皓兒,是母妃對不起你,是母妃對不起你。 娘娘 劉嬤嬤趕忙跑進來,見舒貴妃坐倒椅子上,又拿出了那從不離身的小金鎖,悲戚面色。 她連忙兩步走過去。 唉!國公爺可是又同娘娘提及了二皇子。 揭了娘娘傷疤。 一場夜宴,一夜又過。 朝陽自地平線升起上空,投照在那月色竹樓間,映出燦燦金芒,隔著窗欞照進內里。 榻上之人閉目淺息,雙手規矩的至于腹部,滿頭墨發披散與月色竹枕間。 如此安靜睡著的他,周身那種溟濛疏離之感好似少了一分,感覺親近了,也感覺能抓住了,不再是醒著時的那般可望而不可即。 只能眺望注目。 云凌在外間守著,云風走來,他立刻一聲噓,云風倏地放輕了本就很輕的腳步聲,可內里之人還是醒了,眼上蒙緞,不知道他有沒有睜眼,但他周身那種親近之感沒了。 何事? 初醒,聲色微微沙啞,滿頭瀑布般的墨發一縷垂落身前,白皙又細膩的皮膚,或許是因為膚色本就很白的緣故,此刻看去還有些蒼感,這么些日子過去,他好似還未曾緩和過來,身子還很虛弱。 世子。 云凌和云風走進來,云凌將手帕遞給霽月世子。 霽月世子下榻,接過手帕,凈臉,洗漱。 這一切他都是獨自完成,并不需要屬下幫忙。 好似他的雙眸失明未曾對他的生活造成一點影響。 云風開口:世子,昨夜趙國公暗中前去了舒蘭宮,待了一刻左右,屬下估摸多半與蘇小姐有關,可需屬下暗中提點蘇小姐一聲。 無需。 聲音已恢復了清涼之感,娟娟溪流之韻,卻又帶著他一如既往地溟濛,氤氳霧色。 霽月世子洗漱后,走去書房閣間,對于云風說的這事一點沒覺驚訝,很正常的事。 只那兩個字,未再多言。 倒是云凌難得多嘴說了一句: 云風,趙國公應該不會因那點事與蘇家結怨,朝堂之上趙家與蘇家彼此針對,是他們派系不同,文臣武將,趙家最大的威脅并非是蘇家,而是姚家,趙國公應該不會為了一個七公主就真與蘇家對上。 云風點頭,他明白。 只是他以為世子那么關注蘇小姐,或許會多管。 手中折扇不離。 趙家與姚家都屬文官之流,雖說趙家乃國公爵位,可姚家亦是宰相官位,兩家女兒又同為皇室妃嬪,貴妃與皇后,其沖突可想而知。 后宮與前朝從來密不可分。 世子,還有一事,今日容楓太子會前來府中探望老王爺與老王妃,老王爺讓屬下告知您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