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即使自己怕得不行,可江黎依然顫抖著聲音和顧清瀾說話。 “喵?!?/br> 你不要害怕,我陪著你的。 顧清瀾在黑暗中小幅度點了下頭,忍不住悄悄彎了嘴角。 戒律堂內路線復雜,越朝深處前進,身旁的光線就越發昏暗,只有在人經過時兩側的夜明珠才會亮起。 不算狹窄的石質走廊中陰冷潮濕,整個空間仿佛被血水洗滌過,帶著令人作嘔的鐵銹味。 可邢丹青好似沒有看見一般,他偏頭安慰顧清瀾:“別怕,今天裴長老找你來只是問問當時的細節,不會為難你的?!?/br> 裴長老全名裴宗之,是掌管戒律堂的主事長老,配合一張看起來不太善良的臉,裴宗之一向都是弟子們心中最可怕的長老,沒有之一。 但鮮有人知,裴宗之只是長相兇惡,私底下的性格卻是個老好人,戒律堂明面上說歸他管,實際全是邢丹青在做決定。 在邢丹青接任凌日宗宗主后,裴宗之替他做了不少事,給自己落得一個殘忍暴虐的名聲,反觀一切的始作俑者邢丹青卻依然是弟子們心中和藹可親的宗主,從沒有人將他和戒律堂的所作所為掛鉤。 若非曾經意外看見了邢丹青指使裴宗之的場面,顧清瀾難免會相信邢丹青的話,可一旦得知真相,再聽邢丹青這串將責任全部推卸到裴宗之身上的發言,顧清瀾只覺得刺耳和可笑。 他側目掃了眼邢丹青,聲音淡淡:“宗主相信我嗎?” 邢丹青笑了起來,他撫摸著雪白的發尾,避開顧清瀾的視線含糊道:“清瀾堂堂正正,我自然是相信的?!?/br> 顧清瀾輕笑一聲,眸中一片冷意,語氣不變:“那我便告訴宗主,羅武一事與我毫無瓜葛?!?/br> 話音未落,一道靈力就打在了顧清瀾的身前,“一派胡言!” 蕭垣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怒氣沖沖地走到邢丹青身邊,“宗主可千萬別相信他的花言巧語?!?/br> 邢丹青連忙抬手為蕭垣順氣:“蕭兄息怒,清瀾還是個孩子,犯點錯也是正常的?!?/br> 蕭垣滿臉痛心,捂著胸口控訴道:“宗主,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命??!” 聽著兩人一唱一和的對話,顧清瀾嘴角的弧度更高了,他干脆找了面墻壁靠著,舒舒服服地欣賞兩人算不上精彩的表演。 察覺到顧清瀾的態度,蕭垣收起了表情,他一抬手,一副懸浮的畫卷便在眾人面前展開:“這是長生幻卷,金家的獨門秘笈,玄穆說的掌握了顧清瀾殺害同門的證據,便是此枚幻卷?!?/br> 漂浮在空中的幻卷開始變換形態,在石壁上印出了木南城的一條小巷,而幻卷中央的主角正是臨死掙扎的羅武。 羅武的雙手護在頸側,為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然而他的身周卻被冰藍色的劍氣包圍,宛若待宰的羔羊一般,掙扎無果,羅武目眥盡裂,卻沒有躲過被人一劍封喉的結局。 幻圖播放完畢,蕭垣朝著邢丹青拱了下手,滿臉嚴肅:“在尋到外院弟子羅武的尸體后,玄穆覺得他死狀蹊蹺,擔心羅武仇家會傷害其他弟子,故使用禁術調取羅武生前最后的記憶,結果卻發現顧清瀾與羅武之死脫不開干系?!?/br> “玄穆使用禁術有錯在前,但他本意也是為了保護師弟師妹,更何況羅武的尸身在數名弟子面前莫名自焚,若不是玄穆機靈及時利用長生幻卷記錄,這份記憶恐怕根本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蕭垣站在幻圖后方,他怒目圓睜,他對顧清瀾斥責道:“既然你說羅武一事與你無關,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何羅武的尸身上會有你的靈力,為何他最后的記憶里是你的劍氣奪走了他的性命?” 聽到蕭垣的質問,江黎氣得腦瓜子嗡嗡的,他只恨自己實體未成,不然鐵定要送蕭垣一爪子。 他第一次見到賊喊捉賊還如此理直氣壯的,若不是他從頭到尾都跟在顧清瀾的身邊,恐怕也會因為蕭垣堅定的態度心生懷疑。 還有什么所謂的金玄穆保護師弟師妹才會用了禁術,蕭垣明擺著就是想為金玄穆開脫,就差直接和邢丹青說不要責罰了! “喵!” 都是什么人??! 江黎渾身的毛毛都豎了起來,尾巴更是高高翹起,活脫脫一個帶把的毛球。 難怪古人說人以群分,難怪金家能招到蕭垣這種人,簡直就是臭味相投!狼狽為jian! 生氣歸生氣,江黎更擔心的還是如今顧清瀾的境況。 江黎敢發誓蕭垣參與了這枚長生幻卷的制作,就算他們都知道幻卷中的畫面是假的,可顧清瀾如今的境界哪有本事破壞半步成仙的蕭垣偽造的證據! 江黎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繞著系統不停轉圈,小光團叫了好幾聲也沒能讓江黎停下來,反倒是讓江黎轉得更快了。 【宿主,任務對象說話了?!?/br> 江黎腳步一頓,迅速沖回小屏幕的面前,目光專注地盯著正中間的顧清瀾。 江黎看見顧清瀾的手在空中動了動,像是在隔空給他順毛。 小貓似乎真的被這個動作安撫,沒有再像剛才一樣急躁。 察覺到江黎的情緒穩定了很多,顧清瀾才抬起頭看向蕭垣,平靜地反問道:“眾所周知,全修真界只有靈珠的影像做不得假,金師兄既然有時間打開長生幻卷,怎么沒時間用個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