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纏綿的吻
御船行駛在寬闊的江面上,船身足有叁層樓高,巍峨如山,船帆高高揚起,遮天蔽日一般。 阿胭斜倚在船艙的窗邊,目光穿過雕花窗柩,落在粼粼水面上,江風吹起她鬢邊的幾縷發絲,卻拂不散她眼中的哀愁。 當年乳娘帶她一路逃亡,也是走的這條水路,從京城南下至江州,遭生變故,二人失散。 不知錢氏如今身在何處,是否安好。每每想起她,阿胭心中就滿是愧疚和擔憂。 在尋芳樓的那幾年,生活慢慢穩定下來,她終于有時間去梳理李家那場大火,恍然發覺,她逃了,錢慧卻替她而死。 錢慧是乳娘唯一的孩子。 這份恩情她一直記著,若有機會,她必定全力尋找錢氏的下落,將錢氏當作親生母親奉養。 與此同時,對穆嶼明的恨意也如同毒蛇一般,緊緊纏繞著阿胭的心臟。 她恨他的笑里藏刀、心狠手辣。 明明已經登基為帝,也曾信誓旦旦地承諾過不會動李家,最終卻背信棄義,殘害了她的家人! 綿綿不絕的恨意侵襲著阿胭的心頭,冰冷而尖銳,握住窗柩的指節泛白。 門突然被推開,打斷了她的思緒。 身形挺拔的陸英邁著長腿踏進來,舉止隨意得仿佛這里是他的地盤。 阿胭轉頭看向來人,眼底殘留著未消的恨意,整個人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陸英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何事惹得阿胭姑娘如此生氣?可是我來得不是時候?” 阿胭冷眼瞥他:“陸統領不會敲門嗎?” 他不以為然:“我是暗衛統領,自有權利進出各處?!?/br> “那你來此有何貴干?”阿胭語氣不耐,“穆嶼明又召我了?” 她直呼皇帝名諱,陸英像是沒聽見一般,緩步走近窗邊:“這倒不是,不過陛下倒是命我去查你的底細?!?/br> 阿胭不動聲色:“那陸統領查到什么了?” “查到你是江州本地商戶女,后因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奴仆盡散,而你流落至尋芳樓?!?/br> “有什么問題嗎?” “我命人走訪了各處,信息都對得上,只是……”陸英意味深長地說道,“查得太過順利,好像有人鋪好了路,專門等著我們來查一樣?!?/br> 阿胭不禁冷笑:“怎么,查不到你生疑,查到了你也要疑?” “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尋到曾在尋芳樓后廚做過工的伙計,他說你初來尋芳樓時有幸遠遠見過你一面,聽你的口音不似江州本地人,而且你偏愛吃京城菜式?!?/br> 陸英眼底掠過寒芒,朝阿胭逼近,聲音低沉:“你說我該不該繼續查下去?” 阿胭掐了掐手指,壓下心中慌亂,仰起頭直視他:“你對我說這些,究竟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提醒阿胭姑娘,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做出不自量力的事?!标懹⒏┥碣N近她,溫熱的呼吸灑在耳畔,“人我已經悄悄送走了,沒人知道?!?/br> 說完,他緩緩直起身子,目光在阿胭精致的面容上流連,最后停在她紅潤飽滿的唇瓣上。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灼熱地盯著她,阿胭想忽略都難。 剛才那番話,看似在敲打,實則是在向她示好,送了她一個人情,而阿胭不介意給予他一些回報。 她抬眼,翦水秋瞳與陸英對望,伸手撫上他的胸膛,指尖帶著撩撥意味向上游移,最終搭在他的肩膀,踮起腳。 陸英伸出手臂,自然地攬住她的腰肢,將她往懷里帶了帶,他低下頭,鼻尖幾乎要觸到阿胭的鼻尖。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呼吸交織,曖昧的氣息在周遭迅速升溫,就在兩人唇瓣相距不過一寸的距離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旖旎的氛圍。 門外傳來內侍尖細的聲音:“阿胭姑娘在嗎?陛下有請!” 阿胭的動作頓住,杏眸微彎,眼波流轉,帶著戲謔的笑意,輕聲問道:“陸統領,還要繼續嗎?” 陸英的眉頭不悅地皺起,眸中劃過一絲被打擾的不耐煩,他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充滿侵略性,唇舌強勢地闖入阿胭口中,肆意地掠奪屬于她的甜蜜。 阿胭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順從地回應著,任由他加深這個吻。 門外的內侍還在不停敲門:“阿胭姑娘!你在里面嗎?” 屋內的二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纏綿熱吻,唇齒交纏間,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嘖嘖水聲。 阿胭的嘴唇被陸英吮吸得發麻,身體像被點燃一般,燥熱難耐。 就在內侍急得團團轉,想要破門而入時,陸英松開了她,薄唇殷紅,泛著瑩潤的光澤,一雙星眸透著毫不遮掩的欲望。 阿胭拿帕子拭凈唇角的津液,隨后將帕子扔在他臉上,平復了紊亂的呼吸,轉身去開門。 柔軟的絲帕砸過來,帶著輕飄飄的力道,隨之而來的是撲鼻的香氣,陸英攥著帕子,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那道裊娜身影。 內侍看到阿胭開門出來,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堆起笑臉:“哎喲,阿胭姑娘,你可算出來了,陛下還在等著你呢?!?/br> 阿胭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未褪去的紅暈,唇色也異常紅潤,她鎮定地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鬢角,淡淡說道:“方才在休息,沒聽見敲門聲,勞煩公公久等了?!?/br> 內侍哪里敢多問,躬身引路:“阿胭姑娘這邊請?!?/br> 阿胭跟著內侍離開,臨走前,她回頭覷了陸英一眼。 陸英立在原地,手指撫摸著下唇,似乎還在回味方才親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