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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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粉彌漫里,月野、小慧兒、黑羽、杰克像是四條飄忽的人影,根本看不見臉,也聽不到他們說什么。只能到他們生生頓住腳步,直挺挺地站在石柱冒起區域的邊緣。 我狼狽地四處躲閃冒出的石頭,心里卻放下一塊落石,向著千人石暗道的位置挪動。既然我看不清也聽不清,那么石霧外面的他們,更看不到也聽不出,暗道的門,正在開啟! 這,才是我攔住他們的真正目的! 我所處的位置,距離暗道還有不到兩米,前后左右刺出的石條更加迅速密集,稍微不注意,就能被穿成冰糖葫蘆(嗯嗯,羊rou串可能更貼切)。這應該是阻止進入暗道最后的防范。 我被長長短短劃了十多條血口子,強烈的疼痛反而使身體釋放出大量的腎上腺素,心跳加快、血液流動加速,瞳孔漸漸放大,肌rou狀態達到一種很奇妙的靈敏狀態。 忽然間,視線里所能看到的事物異常清晰,石條刺出落回的速度仿佛變慢了,一道極其明亮的白光,從緩緩開啟的暗道里滲出。 十厘米、二十厘米、三十厘米、直至…… 我深吸了口氣,力道聚在雙腿,屈膝躍起,腳底踩住一塊石條頂端,借力二次躍起,擰腰躲過插向左腿的石條,向已經打開半米的暗道跳去。 短短瞬間,石條蕩起的涼風激得后背發緊。在石塊碰撞的嘈雜聲中,我落進暗道,雙腿再也用不上力氣,重重摔倒,撞在完全開啟的石門邊緣。 急速分泌的腎上腺素激發的身體潛能已經消耗殆盡。我像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漢——明明睜著眼睛卻看不清楚東西;心臟“咚咚”狂跳偏偏身體冰涼;肩膀不知什么時候插進一根石條但是沒有痛感;手腳軟綿綿的根本不受意識控制。 暈眩中,我好像看到四條人影沖進石霧,靈活地躲閃著石條攻擊,向暗道疾馳而來。 我的朋友們,要進來了! 我狂吼一聲,雙手艱難地板住坑坑洼洼的石壁,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撐起身體,摸向月餅進入暗道時,抬手關閉機關的位置。 果然,有一根橫出半尺長短的圓形石條! 我緊緊抓住石條,根本沒有力氣板動,身子借勢倒下,用自身重量,把石條拽下。 “吱嘎”,石門閉合發出讓人牙酸的摩擦聲。我又一次摔倒在地,勉強抬頭望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窄、越來越窄的月野、小慧兒、黑羽、杰克。 直至,他們驚慌意外的面容,變成一條細細的縫。最終封印在,完全閉合的暗道之外。 我,總算,踏實地,笑了。 朋友們,對不起啊,我騙了你們。 在千人石找尋開啟機關時,讓你們陌生的冷漠態度,其實就是為了這一刻,制造出單獨進入暗道的機會。 還記得出發前,杰克說過的話么? “按照韓國和尼雅的經驗,咱們六個每次合體,怕是又要到了大結局吧?是不是我們四個又該死了?你們倆的主角光環能不能弱化一次?也體驗一把由死到生的經歷?” 好吧!那就答應你!我和月餅,體驗一把由生到死的經歷。這次,只有我們倆,不會有你們。 我們已經目睹經歷了兩次,你們為了我倆,毫不猶豫地犧牲生命。這種痛,我實在不想再承受第三次了。 哪怕是你們,現在仍然活蹦亂跳地嘻嘻哈哈!可是,誰能保證,這一次,還會像前兩次那樣呢? 月餅獨自進入暗道關閉機關時,也是這么想的吧? 月餅保護我們,我保護你們! 月無華,想當孤膽英雄,門兒都沒有!當我這第一男主角不存在???! 想到這里,腦袋昏昏沉沉的就想睡覺。我想睜開眼睛,眼皮卻越來越沉重,就在即將閉上的一剎那,眼角余光瞥見了暗道右邊角落仿佛站著個人。 我頓時嚇得一激靈,借著暗道里的白光,我看見了,我自己! 在站立的我旁邊,還并排站著,五個人—— 月餅! 月野清衣! 柳澤慧! 杰克! 黑羽涉! 這是我一生中所看到的最恐怖的一幕——我們每人套著一件,胸前繡著很古怪圖案的血紅色長袍。額頭各自貼著一張,道家鎮僵尸的黃色符紙。六根黃色麻繩分別從我們的脖子穿過,結成上吊的繩套,扽著腦袋前探伸,額頭抵著暗道巖壁,身體晃晃悠悠懸在空中,腳下分別點著兩盞冒著綠光的蠟燭。 “人若橫死,執念甚重,怨氣不散,沿生前所行之事,于枉死之地徘徊。若遇尸身本體,怨消氣滅?!薄妒Z?怨氣篇》 我們,早就,死了? 第198章 寒霜漫天 (二十七) 難道,這條暗道,就是我們尋找許久,“有限的生命穿梭于不同時間空間”的啟始?我們終將在不遠的未來某個時間段,慘死在這里?成為某種獻祭儀式的祭品? 強烈的恐懼讓我的腦殼像是被斧子活活劈開,完全不能思考,只感覺一股劇痛從天靈蓋傳至腳底。我大口喘著氣,用力咬住嘴唇,疼得吸溜吸溜,才證明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又一個詭異夢境。 在我因恐怖而擴散的瞳孔里,映著僵尸般懸掛在空中,被綠色燭光映成瘆人慘綠色的“我們”。 那一瞬間,我似乎產生了錯覺。 “我們”分明是額頭頂著巖壁靜止不動??墒窃谖业囊暰€里,“我們”僵硬無力的身體像鐘擺般輕微晃動,勒著脖頸的繩子繃得“咯咯”作響,仿佛隨時都會掙斷繩索,搖搖晃晃嘶吼著向我爬過來。 我像是被點了xue道一樣呆立,實在沒有勇氣走過去,靠近觀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就是幾秒鐘,或許是幾分鐘,死寂無聲的暗道里,我急促的粗喘聲和狂猛的心跳聲漸漸平息,腦袋的疼痛稍稍減退,神智才略略恢復。緊跟著,一個本不該被忽略的想法,冒了出來。 “月餅呢?他進來的時候,應該也看到‘我們’了。他怎么做的?現在在哪兒?如果……” 念頭剛落,我咬著牙,狠狠地糊了自己兩個耳光,暗道里頓時回蕩著十幾聲清脆的“啪啪”聲,由近及遠,由強至弱,倏地消失在暗道深處。 此時,我必須壓住恐懼,保持冷靜! 雖然明知道……或者說,我在最初的強烈驚恐過后,就已經確定——懸掛的“我們”雖然體態、形貌、發型惟妙惟肖,但絕對不是真正的“我們”。這應該是某種類似于流傳在湘西深山神秘族群的古老怨咒。 這個族群相傳為上古時代“逐鹿之戰”的蚩尤后裔,戰敗后逃至湘西,隱匿于群山密林,以咒術防范外人探尋。他們幾乎不與世人往來,行蹤異常詭秘,無論男女,都精通三種咒術。更古怪的是,每當三星匯聚(金、火、土)、北斗顯毫、南斗現芒的年份,族群會派出九十九名年滿十八歲的男女,重返世間,與世人婚配生育,終其一生。 隱于世間的族人死后,族群會安排兩名咒術長老,將其尸體運回深山故鄉。至于如何搬運,和這段經歷無關,就不詳細描述了。對民間異聞怪談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的讀者朋友們,也應該知曉是怎么回事。 我之所以對此比較了解,是因為上大學時,同班有個姓氏很怪異的女同學,便是這個族群后人。大三那年,怪姓女同學遇到某件事情,向我和月餅求助,接下來三天兩夜的奇怪經歷,倒也算是驚悚,空閑時值得一書。 由此,我對那個族群的來歷和某些咒術,多少懂得一些。 閑話不提—— 我始終沒敢走過去細看。畢竟,瞅著自己和朋友被吊死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兒,何況把“我們”六個人做得和真人似的。 但是,就這么半遠不近瞅著,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 紅袍為火、黃色符紙、麻繩為金、巖壁為土、綠燭為木,唯獨缺了水。咽喉是人之通天達地的命門,以繩勒住,意為“斷天絕地”;五官是人之靈氣聚匯之處,符紙封印,意為“阻靈抑氣”;額頭印堂xue抵著巖壁,實為“陰土塞(聲同色)智”;腳底涌泉xue以燭火炙烤,是最陰損的“陰火隔黃泉”。 簡單來說,這個咒術類似于民間的“扎小人”,封住被詛咒之人的氣運、命格、先天靈氣,使其神智混沌,魂魄消散??v然是死后,也不能入黃泉,僅剩一縷怨氣,游蕩飄零,直至湮滅無影。 克服了最初極度震撼的恐懼,我的腦袋瓜子多少靈光些了,心說這對我們是多大仇多大怨,整出這么缺德的事兒?難怪自從來到姑蘇,腦子就渾渾噩噩不聚神兒,敢情在這兒等著我呢。想到這一層,不由更擔心月餅的處境,使勁揉了揉晴明xue,仔細觀察暗道的格局。 暗道共分成三條通道,寬度大約為兩米,巖壁布滿坑坑洼洼斧鑿錘砸的痕跡,顯然是整塊巨型山石由人工鑿刻而成。在古時,此類工程龐大繁瑣,多半不會再設置結構復雜的內部機關。 咒術人偶在我右側大約五米處,沒有明顯光源,巖壁卻能透出瑩瑩白光,暫時搞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就著這點光源,隱約看出整條暗道是“t”字形狀,千人石開啟的暗門,位于橫、豎交集點,也就是我現在所站的位置。左側以及向前延伸的兩條通道,最多能看到兩米左右的距離,再就黑漆麻烏啥也看不見了。 我心算了一下時間。機關石門關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除了這六個鬼迷日眼的咒術人偶擺這兒喪門我,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什么異?,F象。月餅比我早進來大概半個小時,周圍沒有什么反常痕跡,大概只有一種可能—— 在機關石門第一次開啟時,月餅他們五個始終有件事瞞著我。很有可能,對于這里,他們比我了解的更多,也知道有這么幾個咒術人偶。于是,月餅進了暗道,沒有像我這么舞舞喳喳差點嚇死(當然,依著他的性格,也不會嚇成啥樣兒,最多就是摸摸鼻子揚揚眉毛),直接沖著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從這兩條通道,選出一條正確路線。 我故意不看那六具懸掛的咒術人偶,轉身盯著嚴絲合縫的石門,不由有些后悔:“南曉樓啊南曉樓,你說你裝什么大尾巴狼??!剛才和月野她們幾個一起進來多好?相互有個照應不說,估計也能知道選哪條道。這玩意兒整的,雙選題!選對了倒還好說,萬一選錯了呢?剛進來就遇上這一出兒,還不知道下面有啥等著呢?!?/br> 埋怨歸埋怨,自己選的路,含著淚也要走下去。我把左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里舔濕,走到三岔路口中間位置,抬起手分別對著兩條黑布隆冬的通道,試試哪根手指能感受到空氣流通的涼意。 就在我專注手指觸感的時候,突然發現左側通道的黑暗里,忽地閃過一抹瞳孔大小的紅色亮點,瞬間又黯淡了。 眼睛?! 我心頭一緊,連忙摸出軍刀橫在胸前,微微屈膝,往后稍稍退了兩步,背部抵住巖壁。那紅光,又亮了,這次卻在第一次亮點的左下方半米左右的位置上,虛空前后晃動,在黑暗中留下幾道紅色殘影,再次消失不見。目測紅光和我之間的距離,比最初出現時,近了大概一米。 我使勁咽了口唾沫,瞇著眼運足目力,光亮和黑暗交界處,像是籠了一層薄紗,阻擋了視線,根本看不出端倪。而那紅光,再次亮起時,似乎就在黑暗邊緣。并且,這次,并沒有消失,隨著細細碎碎的“呲呲”聲,紅光更亮了,停在和我嘴部平行的高度。 這是個什么玩意兒?! 而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那團紅光,再不移動,就那么停住了?!斑谶凇甭曈l細密急促,某種奇特又熟悉的味道從黑暗里溢出。 黃豆大小的汗珠“唰”地從額頭冒出,胳膊的汗毛根根豎起,我的腦子里“噌噌”竄出很多詭異的念頭——鬼火?陰魂?異獸?僵尸?蜥蜴人? 此刻,我恨不得那個甭管是啥的東西,嗷一聲也好、淌著膿水也罷;跳出來也行、爬出來也中……趕緊從黑暗里面出來,和小爺真刀真槍來個痛快。這他媽的憋在里面屁都不放一個,玩心理戰呢? 比起未知帶來的恐懼,明知道有東西在面前,卻不像恐怖電影里突然貼在臉前,僵持等待的過程更讓人感到恐懼! 我實在受不了能折磨死人的心理煎熬,快速回頭看看咒術人偶沒有異樣,又瞥了眼周遭環境,記住了幾個戰斗時能利用的地方,大喊一聲“cao”,揮刀前沖,刺向那團紅光下方半尺的位置。 “只有憋死的牛,沒有笨死的漢?!本驮谲姷都磳⒋倘牒诎禃r,紅光落地,熟悉的男人聲音傳出,“南少俠,你就沒個照明棒么?手機好歹也有個電筒功能。就這么傻站著,不會照個亮???雜家抽根煙都不消停?!?/br> 月餅?! 我前沖的勢頭太猛,玩了命扭腰轉身,握著軍刀的胳膊甩到石壁,登時撞得酥麻。 “咣當”,軍刀落地;“哎喲”,我慘叫。 “月公公!你不早進來了么?貓那干嘛呢?嚇死人不償命是不?都啥時候了,還有心情玩密室?cao!你咋不死在里面?” 在黑暗與光明的邊緣,月餅仿佛披了一層光芒,慢悠悠走了出來,揚揚眉毛,摸摸鼻子,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我死了誰來嚇死你?” “敢情這么老半天,”我對著月餅胸口狠狠搗了一拳,“你啥也沒干,就在這里抽煙?” 月餅聳了聳肩膀,尷尬地搖搖頭:“草率了?!?/br> 第199章 霜寒漫天(二十八) “哦?還挺有趣兒?!痹嘛灀P揚眉毛,若有所思地摸著巖壁粗糲的石面,“這道機關暗門,居然還可以二次開啟?!?/br> “抱歉,壞了月公公您獨闖虎xue的雅興?!蔽冶P腿兒靠著巖壁,用碘伏擦著躲過石劍陣留下的傷口,“照明棒全用在開機關上了,手機在進來前也掉‘石劍陣’里。要不然,小爺也不至于黑燈瞎火拿不準走那條道。話說,月餅……” 我抬頭瞅了瞅那兩條黑不隆冬的通道:“這兩條路,都是死胡同?” “嗯……”月餅摸摸鼻子,雙手比劃著長度,“正對面這條,大概有十米。左邊這條,短點,七八米吧。南少俠,不對啊。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自己進來?我們一起瞞著你什么事兒?” 幾分鐘前,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會遇到月餅;月餅也對于我的出現,也是驚詫大于驚喜。而我對于被月餅貓在黑暗里抽煙嚇得夠嗆這事兒,耿耿于懷。所以也沒什么好臉色,對于他的詢問愛搭不理。月餅估計也是自覺理虧,加上轉悠半天也沒找到正經路線挺沒面兒,也不管我愛聽不愛聽,自顧自地講了他對通道的探查。 “有什么好問的?!蔽也梁脗?,從背包里摸出二鍋頭,仰脖灌了半瓶。熱辣的酒氣順著喉嚨直抵丹田,血脈活絡熱騰騰好不痛快。 我閉著眼懶洋洋地嘟囔:“你們要是想說,早就說了。既然不說,那就不是我應該知道的。再說了,您老人家費盡心機,不也在這兒原地打轉么?還得等我進來才行啊。你電話呢?剛才在外面,我死活沒有打通。咋了?關機了?” 月餅從我手里拿過酒瓶,把剩下半瓶灌進嘴里,長吁口氣,擦了擦嘴角的酒漬,白皙瘦削的臉龐微微暈起淡紅色,深深地注視著我,想說什么卻什么都沒說,轉身走向那六具人偶。 這幾天,我已經習慣了月餅這種欲言又止的狀態,也沒有再追問。反正問也問不出來,何必給自己添堵呢?雖然月餅對于機關、格局這些方面一知半解,好歹我們合作這么多年,看我天天搗鼓這些多少也能看出些門道。他既然沒從那兩條死胡同里發現什么端倪,那么最有可能、也只有這種可能,秘密就藏在這六具咒術人偶身上。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