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是荊無命。 他來了。 第105章 (二更) 命運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否則,誰來解釋這一切呢? 羅敷與上官金虹的對峙,并沒有看起來的那樣悠然。在大方向來看,她需要做的就是穩扎穩打,消耗上官金虹的體力,直到他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但真的細細去思考的話,穩扎穩打四個字之中難道不蘊含著極大的風險? 上官金虹在當今的武林中,已可稱得上是高手中的高高手,羅敷要靠這種耗字訣才能有贏面,本身就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耗贏之前,她只要稍不留神,隨時可能被上官金虹的內力震到內臟大出血而死! 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她,這都是一場兇險到極致的比試,任何一點微小的因素,都可以改變這場比試的結果。 而荊無命絕不是什么微小的因素。 荊無命的臉上好似一點表情都沒有,冷冷的。 月光淹沒了他挺直的鼻梁,亦淹過了他似乎昭示無情的嘴唇,他一步一步地突破了安全的距離,走進了這個他可以決定勝負的戰圈之中。 他走路的姿勢逐漸發生了變化,指節上的青筋也已凸出。 每走一步,他的精氣神都在發生著細微的改變,這與羅敷曾見過的郭嵩陽很像。走路的過程,其實也就是調動身體與精神,與內力完全保持一致的過程。等到他的內力催動到極致,他就會停下來 那里就是路的盡頭。 那里必定有人會死去。 羅敷似乎已能聞到他沸騰的血所散發出的巖漿味道,上官金虹也已完全感受到了那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憋悶,想吐,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上官金虹的雙眼還是緊緊地盯著羅敷,羅敷的雙眸也還是緊緊地盯著上官金虹,二人誰也沒有動,誰也沒有看一步步走近的荊無命。 五尺,四尺,三尺荊無命倏地停住。 他的眼睛暗沉沉地盯著上官金虹。 時隔五個月,上官金虹終于對荊無命又開了口:你來了。 荊無命冷冷地瞧著他,沒有說話。 他忽然毫無征兆地笑了。 平心而論,他臉上的傷疤并沒有傷到五官,長得也并不丑,但他不笑的時候,那種冷漠而酷烈的感覺已足夠讓人膽寒,而他笑起來的時候簡直比他不笑的時候還可怕得多! 他的笑容也帶著一種奇異的扭曲感,好似快樂到不知天地為何物,又好似被人抽了一鞭子,渾身血淋淋一樣。 羅敷一句話也沒有說,她不覺得這時候她應該說什么。 上官金虹的話卻突然變得很多。 他說:你笑得出來? 荊無命扭曲地說:難道我不該笑? 上官金虹默然,忽然嘆了一口氣,道:不錯你現在的確該多笑一笑,因為你這輩子也沒有見過自己這么重要的時候,是不 是? 荊無命瞇了瞇眼,好像因為他這句話而渾身過電。 上官金虹淡淡地道:現在,我們倆個誰死誰活,全都捏在你的手里,你想讓誰活誰就活,想讓誰死誰就死,我們都沒有任何辦法的,只能任你宰割。 荊無命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臉上忽然又連一丁點的表情都沒有了,一種濃重到化不開的惡意與興奮在他的眉宇之間凝結,好似一個剛剛成年,可以自由支配游戲機的孩子,又好似一只面對兩只老鼠,正在左顧右盼舔爪子的貓。 羅敷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荊無命冷冷道:你后悔了? 上官金虹默然良久,道:是,我后悔了,我后悔沒有直接殺了你! 荊無命道: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 上官金虹淡淡道:因為我不忍心。 荊無命好似忽然呆住了。 他呆呆地重復道:你不忍心? 上官金虹道:你十歲那年,我將你領回了上官宅邸,你和小飛一起長大,我畢竟是個人,而不是鐵石心腸,所以我也會有不忍心的時候。 這說法當然不是真的一個一腳把狗踹出門不養了的人,說他不是不忍心見狗去死才只是把它踹出去你會相信么? 真實的原因當然是他只是覺得這條狗廢了,沒用了,失去興趣了,活著死了都一樣。 荊無命聽見小飛兩個人,整個人又被激活了一點,充滿惡意地說:我把上官飛剖開了。 上官金虹的表情起了微妙的變化。 他眼瞼下的肌rou忽然開始不停地抽動,渾身每一根肌rou都因痛苦而緊縮了起來。 但他卻說:你想殺誰,都是應該的。 羅敷忽然哈哈大笑,笑得簡直連眼淚都出來了。 上官金虹冷冷地盯著羅敷。 羅敷道:老貨,原來你的身段也可以這么柔軟。 上官金虹不說話。 羅敷又道:不過老實說,你一定很久都沒這么柔軟過了,所以太過于諂媚了些,叫我看著很惡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