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曾經被玩家借走了輪回之眼作為媒介去復活彭格列,因此在他手里硬生生受了一次剜眼之痛的紫發青年此刻卻把這件事當作了再珍貴不過的武器,或者說繩索,好像只要能死死攥住這根繩,那朵孤傲自由的云便不會就此離他遠去。 玩家甚至被那一眼中蘊含的情緒驚得后退了一步,瞬間想到了這家伙那紅與黑交織的好感度條。 紅色代表愛和傾慕。 黑色代表恨與怨憤。 六道骸是唯一一個對他同時刷出了兩種極端情緒的npc,十年前和十年后的都是如此。 這讓玩家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我以為,復活彭格列之后我們應當算扯平了?玩家硬著頭皮對上六道骸的眼睛,我不是說過嗎?你醒來以后,失去的一切都會回來。 所以輪回之眼也好,死去的澤田綱吉也罷,全部都回來了。 可是你不在了啊,六道骸保持著優雅又美麗的笑容,心里只要一想到他再睜眼時得知的噩耗就不住的滴血。 誰要跟他這樣扯平。 小野君,你得清楚一點,頂著嵐守殼子的霧守現在有種沖動,想要撕咬面前人的血rou,然后一口一口混著血全部咽進肚子里的沖動噢不,這是獄寺隼人的身體,不能便宜了他。 因此六道骸忍住了某些會引得大妖們把他撕碎的念頭,只是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幽幽的說:我不是獄寺隼人那個唯澤田綱吉馬首是瞻的可憐蟲,我討厭黑手黨,也不在意澤田綱吉的死活,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然如此。 玩家抽了抽眉毛:泡在水牢里還勤勤懇懇的給彭格列當了八九年守護者,討厭黑手黨?不在意澤田綱吉? 你們霧守玩口是心非的這一套是挺溜的,嘴巴不需要建議送給有需要的人哈。 因此,你救活澤田綱吉這件事,不能算作扯平,六道骸上前一步,漆黑的笑容和幻術師的氣勢蔓延開來,無端的令人感到不適,一碼歸一碼,隱瞞和眼睛,我們互相虧欠,前者你想要怎樣的賠償都好,但是后者 你也要補償我,小野君。 霧和云,是守護者中形態最接近的兩種天氣。 云守身上常見的那種自由自在到不受控制的特性,在六道骸身上也并不少見。 比起這具身體的主人,六道骸完全算得上肆無忌憚的向玩家討要他的那份賠償。 他向玩家伸出了手,隔著虎視眈眈的大妖們展露出隱約滲透著嫉妒的毒汁的美麗笑容:我不要彭格列指環,那是澤田綱吉他們該去頭疼的問題,我也不會自大到讓你放下一切回到瓦利安,那會顯得我有點混蛋。 玩家默默的數了數時間。 獄寺隼人不比云雀恭彌晚來幾分鐘,以五分鐘為限的話,附身在嵐守身上的六道骸也差不多該走了。 因此他沉吟片刻,主動走出了初始部下們的保護圈,在六道骸伸出的手前站定。 你想要什么?他垂眸問道,蒲公英還是荷花? kufufu,你還記得啊,六道骸彎了彎眉眼,表情柔和了一瞬。 荷花是他送給十年前那個六道骸的禮物,而蒲公英,是十年后的六道骸被他帶著逃離復仇者監獄的那個夜晚,瓦利安云守隨手從路邊摘來的小禮物。 他說六道骸,你自由了,就像這些蒲公英一樣,不會再有人能禁錮住你了。 【如果復仇者來彭格列要人怎么辦?】 彼時短發剛剛及肩的黑發青年愣了一下,眉宇間閃過一縷高傲的自信,聲音柔和又堅定的對他說:【全揍回去就好】 【如果你不在呢?】 【那就再闖一次監獄,】云守笑起來,把一捧蒲公英塞進他的上衣口袋,【那樣的話,要記得耐心等我啊】 可現在這位云守已經不在彭格列了,如果他再一次回到那個漆黑的深淵,又要等上多少年才能等到有人再打穿那一層層嚴密的防護,拖著一身血和傷把他帶離復仇者監獄呢? 六道骸的心在泣血,臉上卻低低的笑著,像是回憶起了極為歡喜的場景:我不要花,小野君,你送出去的花實在是太多了,我在其中一點也不特別。 他向前張開手,早有預謀的幻術轉眼間蒙蔽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 一片純潔到甚至有種圣潔之感的荷花從銀發青年身后伸出,將黑發男人與他一起死死裹住,像是一個可以兩人同葬的漂亮棺槨。 而被關在其中的玩家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 幻術抗性為零的他,并不能夠破開六道骸這位幻術大師的幻境。 他看見那個紫發的霧守毫不猶豫的撲了過來,雙手繞過他的肩膀和脖頸,像是怨毒到想直接勒死他共赴黃泉,又像這只是一個不愿意放手又害怕被推開所以干脆用盡全力的擁抱。 六道骸,你干什么? 玩家僵在原地,戰斗的本能已經讓他把手放在了紫發青年脆弱的后頸上,只要輕輕一按就能感受到鮮活的脈搏。 可六道骸并不覺得危險,也不覺得受到了威脅。 他甚至用額頭抵著玩家的鎖骨,笑得愉悅極了:討要補償啊,小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