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看不見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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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嗚!” 巨大的黃金號角吹響。 所有的牧民頓時紛紛一怔,放下手中的活計,紛紛回到營帳,拿起一個長弓佩戴彎刀,翻身騎著戰馬,立即朝著王帳而去。 所有人都知道,號角一響,戰爭就要開始了。 慕容順迎著眾人的譏笑的臉龐,灰頭土臉的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哪怕是他已經回到了吐谷渾十五年,卻依然不適應這種蒼穹般的帳篷,時常在懷念長安城中那種寬敞明亮的房屋。 掀開帳篷,只見帳篷居中一個溫婉華貴、年約五十的女子端坐居中,此人正是前朝的光化公主。哪怕是身處普通的帳篷之中,也難掩其一身貴氣。 “拜見母后!”慕容順躬身道。 光化公主看著慕容順鄭重的問道:“我讓你說的話,你在眾臣面前說了么?” 慕容順點了點頭,不解道:“啟稟母后,孩兒已經原封不動的說了,只是母后為何要如此,你是知道父王的脾氣,這樣一來只能讓他更加厭惡孩兒?!?/br> 光化公主看了看慕容順到現在還不懂,不由略微失望道:“因為這些話根本就不是說給伏允聽的,而是說給群臣聽的?!?/br> 慕容順頓時疑惑不解道:“還請母后指點?!?/br> “中原既然能夠打敗吐谷渾一次,就能打敗第二次,等到了吐谷渾大敗之后,自然會有人眾臣想起你今日的話?!惫饣骼淙坏?。 慕容順嚇了一跳道:“母后你的意思……” 作為吐谷渾曾經的太子,慕容順并非沒有爭奪那個位置的想法,只是因為出身的問題,他在吐谷渾根本沒有任何根基,就是有心也無力,而此刻光化公主一番話竟然讓他重新蠢蠢欲動起來。 光化公主冷然看了慕容順一眼道:“就算是大唐最后擊敗了吐谷渾,那也需要在吐谷渾扶持一個新王,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也是你唯一一次機會,你可以什么都不做,那所有的一切都和你無緣了?!?/br> 慕容順心中一震,頓時這十幾年的憋屈頓時涌上心頭,當下猛抬血紅的雙眼道:“多謝母后,孩兒知道如何去做了?!?/br> 光化公主凝重的看著慕容順道:“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br> 這一次,她并非是為了幫助大唐,相反她對楊廣將他推入火坑也是怨念頗深,如此這么做乃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身為皇室之人,他們天生對這些多嫡之事敏感,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都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之前他們沒有絲毫的動作,是因為沒有機會,而如今大唐西征吐谷渾光化公主敏銳的察覺到慕容順的機會來了。 慕容順狠狠的點頭,掀開帳篷離去。 于此同時,另一場看不見的戰爭,同樣在悄不聲息的進行。 黨項部落乃是西羌人的一支,乃是隴左之地,除了吐谷渾最大的部落,統領則周圍一眾小部落, 在黨項部落中一個巨大的帳篷中,拓跋赤辭一臉凝重,在他的四周,黨項各部頭領紛紛聚集。 “諸位都商議一番吧!此次吐谷渾和大唐大戰,我黨項各部到底如何自處?!蓖匕铣噢o道。 其他各部頭領不由臉色一變,兩個龐然大物打架,他們一群小部落夾在中間那可是難受的很呀! “以我忽勒部的意思是,此乃伏允自尋死路,他和楊廣有仇,如今楊廣已經死了,他還非要挑釁大唐,能有今天又怪得了誰?!焙隼詹康念^領搖頭道。 忽勒部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不少頭領的贊同,如今大唐勢大,如此強大的突厥都敗在了大唐的手中,吐谷渾雖然強大,要說比突厥還差得遠,他之前跟著突厥占些便宜也就算了,沒有想到突厥都滅了,伏允還不收斂。 “就是,伏允找死可別拉著我們,依我看,如今草勢正好,不若我的各部立即趕著牛羊啟程遠牧,等他們打完了,我等再回來,說不定還能換個好一點的草場呢?!绷硪粋€頭領也是附和道。 “此言差矣,如今黃金號角已經吹響,當年我黨項和吐谷渾有約定,一旦吹響黃金號角,黨項各部需要守望相助,我黨項各部自然不能食言?!蓖匕铣噢o搖頭道。 忽勒部頭領看著拓跋赤辭冷笑道:“我可是聽說,你那親家可是給你送上了一份稀世珍寶呀!怪不得你如此不遺余力相助?!?/br> 拓跋赤辭猛然臉色一冷道:“就是最珍貴的寶物,又豈能比得上我族男兒的性命,大唐明為吐谷渾,實則箭指西域,諸位是想再次回到當年受人指使的時代么?” 一眾頭領頓時心中一沉,楊廣在吐谷渾設立四郡,那可是西域各部最為昏暗的時代。 “那也比身死族滅強,你拓跋部落強大能夠自保,我等小部落,一旦大唐報復,恐怕只能任人宰割?!焙隼詹款^領臉色悲戚道。 “這么說,你們忽勒部是想相助大唐了?!蓖匕铣噢o看向忽勒部頭領厲聲道。 忽勒頭領搖搖頭說道:“此次來得可是大唐李靖,我族已經接到了李靖的請柬,七日后共賞吐谷渾三堡,如果唐軍真的能夠兵甲鋒利,勢不可擋,那我等也別無選擇?!?/br> 拓跋赤辭冷然道:“吐谷渾不一定輸,八百里瀚海唐軍可是飛不過去的,你就不怕伏允秋后算賬么?!?/br> 作為草原各部,他們自然知道吐谷渾的打算,哪怕是打敗了,也可以繼續遠遁,這樣的招數,伏允已經用過一次了。 忽勒頭領頓時悲聲道:“我當然怕,無論大唐和吐谷渾誰獲勝,我黨項各部都落不了好,為了黨項的存續,我們能做的只能是兩邊下注,無論誰輸誰贏,我黨項各部依舊能夠存續下去?!?/br> 頓時所有頭領頓時臉色一悲,這就是小部落的悲哀!他們雖然不懂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但是兩邊下注的土方法,乃是黨項各部賴以存續到今日的原因。 所有的頭領都已經離去,拓跋赤辭坐在空空如也的帳篷之中,憤然的將拳頭錘在身邊的榻上,恨聲道:“總有一天,我黨項各部定然傲立于世,不會再任人欺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