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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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曲尺仰頭盯著石墻上刻著的題目。 要如何,才能讓她成為全場焦點呢? 如果要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尋常的答題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 她以往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需要這么張揚來吸引別人的目光……她心中嘆息一聲。 但還是得干,無論如何,宇文晟護過她、救過她,是她欠了他,便該還之以同等的敬謝。 他若立于險境地,她拼盡全力,也得編織出一道防圍墻,為他庇護遮擋。 第187章 論絕(一) “你們看,她在那干嘛?” “絕”類石墻,此刻人煙絕跡,不少人僅瞥過一眼,就麻溜地轉到“工”、“巧”、“技”類去了。 可他們都走了,卻見那個叫“阿青”的木匠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絕”類石墻前。 她這獨樹一幟的行動,并沒有叫他們覺得她有多厲害,反倒覺得她這是水仙不開花——裝蒜。 “難不成她這是工、巧、技類的題目都看不明白,所以才自暴自棄……可她偏站在絕類題目前,這是要做什么?” “誰知道她怎么想的,總不能是認為這樣能夠嘩眾取寵吧,我聽說,她都沒評考上匠師,還只是一個工匠一級的木匠?!?/br> “當真?不能吧,我可聽說了,她那盤龍馬車一經展出,空前絕后,當時咱們入圍展品的票數之總和,都遠遠不及她一人?!?/br> “呵?!庇釢M七聽到了他們的小聲議論,冷笑一聲:“誰能證明那個盤龍馬車便是她一人所為?盜?竊?沽名釣譽之輩,在鄴國工匠那可是不勝枚舉,不然你們以為,憑她一個連匠師都不是的人,能夠打造這樣一輛盤龍馬車?” 越說,他越不忿氣:“她與鄴國匠師一同制造,方現這么一輛盤龍馬車,可我等全都是個人參賽,他們鄴國勝之不武,有何可比的?那就那些魚目混珠的商賈,覺得驚為天人罷了?!?/br> 他這番極盡貶低不滿的話,若是事實便罷,可若是造謠,便其心可誅了。 其它幾位入圍者聽了,頓時看鄭曲尺的眼神,那叫一個憎惡厭棄,愈發對鄴國工匠感到嫌棄。 可于海聽了,心頭頓時不滿,他努力發聲:“不、不是的,你別胡說?!?/br> 俞滿七一眼橫掃過去,那惡相當場嚇得于海猛地一退。 “我、我不怕你,你沒證據,別亂攀誣別人……” 俞滿七見他這弱不禁風的慫樣,笑道:“你跟她是什么關系,這樣幫她說話?” 說完,他刻意朝鄭曲尺那邊看一眼,想看看她聽到這些話,是一種什么樣的反應。 而于海也拿余光小心翼翼地窺向鄭曲尺。 可是他們兩人都注定失望了。 因為她微仰下頜,眸光如膠著般凝注在石墻之上,如高川之星,腳踏清風,一身磊落而平靜,哪怕沒有震耳欲聾的喊聲,但莫名有一種震攝與決心在身上。 她心無旁騖,身心全都在題目之上,他們講些什么,笑些什么,好的,壞的,都成了她的耳邊風,拋之腦后。 人總會被一些旁人、雜事所影響心境,但鄭曲尺不會,她身上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就是一旦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情,那么她就會全力以赴。 見阿青對自己不理不踩,哪怕他在幫她說話,于海難受得想哭,可還是撐起精神對俞滿七道:“我們什么關系都沒有?!?/br> “那你就別多管閑事,瞧瞧人家,可一點沒領情,也許她這是有自知之明,怕丟更大的臉,便干脆閉嘴任嘲?!庇釢M七譏諷道。 其它人也覺得是這樣。 “虧得霽春匠工會寬容,沒設下最低門檻,才叫這種水平的工匠混了進來。罷了,算她幸運入了前十,可接下來,講究的卻是真本領了,她估計已經無計可施了,咱們也不必為她浪費時間了,抓緊時間答題吧?!?/br> 他們雖然不將那個“阿青”放在眼里,但在場還有八名對手,他們每一個人對翹楚志在必得,便不再分心,投入解題當中。 白玉圓壇護圍欄內,大匠們居高座,以一道山鳥夔屏風為擋,注視著下方決賽場上,每一位工匠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其它八位的一切行動軌跡,還屬正常,但有一位杏眼刀疤青年一直站在“絕”類題目前,一直不肯挪步,他們也覺得不解。 “她為何一直站在絕類題前不動?” “這人我知曉,她便是盤龍馬車的工匠,想來她以為自己名列前茅,便好高騖遠,如這般絕類題,向來作為追分題,她一開始便只盯著它答,待香燃燼,她能答出幾題?” 大匠們見多識廣,人也見過不少,但如這青年這般自命不凡,他們都只能報以遺憾、失望。 歷來走得遠的人,不僅僅是天才,更是自謙勤勉上進之人。 “別人都動筆了,倒是她,只怕還沒有審完題吧?!?/br> “或許……她并非是驕傲自大,而是有幾分水準在身,這才敢如此挑戰吧?!?/br> “哈哈哈……罡匠師,咱們倆當年也是從霽春匠工會出來的吧,不知道你當時答對了幾道絕類題目?” 那一位心存仁德和善的罡匠師,也就是幫鄭曲尺說話的人,聽后一時失語。 這時,公輸即若將擱置一旁的松香玉盞拿起,眸若雪川,“噔”一聲清脆擱放在桌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