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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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冰柔沒好氣:“你竟要告訴我?想來是軍中機密之事,是我能聽的?” 章爵:“我才不管這些,什么樣機密是連你也不能聽的?” 他這樣說話,言語也是十分自然。謝冰柔得聞,心尖兒也是砰砰一跳。 章爵十分直率,這種直率總是令謝冰柔怦然心動。 章爵伸出手,將謝冰柔的手握在手掌心,眼見謝冰柔全無所覺,默認自己如此,于是心下也十分甜蜜。 他張口說道:“老武王這般做反,到處寫信給別的王室宗親,想要鼓動他們也反一反。否則別人不動,唯獨他動,兵敗是遲早的事。我是要去吳國,做個說客。你必定奇怪,以我這樣性子,也能去做個說客?” 章爵口里說得俏皮,卻不免去打量謝冰柔面上神色。 他口中說道:“我家里有個兄長,與我十分不和,他是一家之主,我卻事事忤逆他之意。后來我便干脆讓他削我族籍,將我逐出家族,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兄長難得應我一次,允了我這個要求?!?/br> “義父膝下無子,我便過繼給他,也改了姓。不過后來我才知曉,這件事是義父與兄長商議好了的,兄長本就另有考量?!?/br> “我不知他們有什么計劃,便干脆離開京城,謀了個職位?!?/br> 謝冰柔還是第一次聽章爵說及他家里的事。她雖不知曉章爵家里那個兄長是誰,卻隱隱覺得對方十分可怕,有cao縱一切的架勢。 對方雖沒有祁寧心狠,卻也仿佛要將一切死死攥在手中,喜歡安排別人命運。 難怪章爵也是個暴躁小哥,脾氣并不怎么樣。 謝冰柔又想到,章爵家世必然是不俗。他出入元家,說是元后外侄,雖不知是哪一房親戚,但元家也是認了這門親。這必然是章爵原本出身不俗,所以元家才多有籠絡。 還有就是之前京中連環殺人案里,章爵出入石修府上。石府多蓄歌姬,那時候鶯娘還拿他編排了個故事,使得章爵還惹上了些殺人嫌疑。 章爵不是圖色,與京中失勢勛貴來往,必然還有別的緣故。 包括衛玄也對之十分器重,衛玄也絕不會是無的放矢之人。 不知怎的,謝冰柔心尖兒升起了一縷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脫出,會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然后她見章爵取出一枚掛在脖子上的貼身碧玉,那玉碧綠,曾被摔碎了,后又以金絲鑲嵌,這樣補起來。 玉佩上有一個南字。 謝冰柔忽而好似喘不過氣來,她手指微涼,已經不由自主的攪在一起。 她忽而覺得可怕,就好似一股無形力量拽住自己,非得要自己墜入一處漩渦。 謝冰柔聽著章爵說道:“想來你也聽過吳地南氏,我便是南家公子?!?/br> 章爵實是愛及了她,忍不住向謝冰柔剖開自己身份,不愿意有絲毫的隱瞞。 這般坦誠后,章爵不免盯著謝冰柔臉看謝冰柔的反應。 謝冰柔面頰蒼白一片,竟似受了極大的驚嚇樣子。 章爵便覺不好,眼前場景仿佛是自己預設里最糟糕的樣子。謝娘子本就多心,想法也多,必然想不到自己還有這番隱瞞。如此一來,她必然是會見怪自己,覺得自己未曾很坦誠,說不定還會厭棄自己。 誰讓自己并不怎么老實。 謝冰柔恍惚間忽而升起一個念頭,她想阿爵能不能離開南氏? 第109章 109 那個夢實在再真實不過了。夢里她不知自己夫君是南家哪位公子, 對方仿佛在南家地位頗高,自己也好像跟他很恩愛。 原來恩愛竟也不是假的,喜歡也是真的,自己是這樣嫁進去的。 她知曉章爵很愛自己, 少年眼睛里亮晶晶喜歡絕不是假的, 這份喜歡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迷戀。 既然如此, 自己何不游說眼前少年郎離開南家,什么也不理會。 可話到唇邊, 卻讓謝冰柔生生咽下去。 不單單是因為此刻說這些話很突兀,還因為她知曉章爵不會答應。 他說自己以極激烈方式離開南家, 把事情也做得很絕, 胸口那塊翠玉也確實曾碎過的。 可那又怎樣?碎了的玉已經被金補好, 還讓章爵吊在胸口,貼著心口,時時戴著。 章爵是個重情的人, 家這個字分量對他很重要。 哪怕他與兄長不和,可與南家其他人呢? 謝冰柔做的那個夢里面,被殺的還有婦孺和小孩。從前這一切只是個夢,可現在想到死去那些人是阿爵的親人,一切仿佛真實起來, 然后就有了些難受。 她能怎么說?跟章爵說起這個夢, 哪怕章爵信了,難道告訴他以后那些親族會死, 卻讓章爵隨自己離開, 獨獨兩人逍遙快活? 那些話謝冰柔說不出口, 也知曉章爵不會答應。 她也是有幾分了解章爵的。 她也還想起自己恍惚間,腦內浮起的另外片段。男子握著自己手, 要吻上自己嘴唇。自己看不清對方面容,卻窺見對方腰間一枚玉墜,墜子上有一個南字。 如今逆光里男子面容仿佛清晰起來,便是眼前的章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