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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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藥粉隨手撒在花叢之中,裴妍君面頰也透出了幾分涼意:“有人既然如此算計,哪怕未曾在我身上搜得此物,怕也會扯在我身上。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大約便是如此。唯有尋出真正兇手,才能還我清白?!?/br> 謝冰柔想難怪裴妍君未曾讓自己守口如瓶,倘若真是有心算計,那幕后之后定也會將此事給扯出來。 可是這一切當真與裴妍君無關嗎? 謝冰柔也嘆自己性子這般薄情,又許是喜歡查案,未免有些多疑。她是喜愛裴妍君的,可畢竟相處日子尚淺,謝冰柔心里許多事也并不能確定。 她口中卻說道:“冰柔必定會留心此事?!?/br> 裴妍君已轉過身望向謝冰柔:“五娘子,我知曉你心底必有疑慮,但我能說出一事,證明我確實是清清白白?!?/br> “太子雖未正式選親,但人選是早便定好了的。有些事不過是走個過場,給外人瞧一瞧??偛荒芫蛻{正式擢選時那么幾眼,便選定誰是太子妃。其實我已然是定好的太子妃,不必再使什么手段。若只能被選個側妃,我便不來了,何必受這樣委屈?!?/br> “那魏三是貌美,可太子也不必做什么選擇,他本可兼而得之,沒必要失信于裴家。無論如何,她也越不過我去?!?/br> “況且我聽聞魏三長于鄉下,回京城沒幾年,見識和才學都有限,看她跟景家姑娘鬧成那樣難看,也不像個有腦子的。說句不好聽的,與其挑個厲害出挑會算計的,我何不挑個美貌且愚蠢的做這個太子側妃?” 裴妍君侃侃而談,分析得有條有理。無論如何,她也不像個情緒失控,因為捻酸吃醋想要殺人的性格。如若裴妍君穩cao勝券,確實沒必要如此冒險。 謝冰柔怔怔聽著,面頰漸漸卻浮起了異樣。 裴妍君也有些奇怪,不免說道:“你若不信,大可去問小衛侯。想來你雖調來皇后跟前,卻仍跟小衛侯是極親厚的。你見著小衛侯,便會知曉我所言不虛,太子與裴家本就有約?!?/br> 謝冰柔倒不是不信。從知曉蕭芳枝內定分了個良娣之位時起,謝冰柔就已經知曉這次擢選本就是內定。 以裴妍君的品貌家世,被內定成為太子妃那是絲毫不足為奇。 但謝冰柔還是第一次直面裴妍君會被選中事實。 在此之前,謝冰柔有一種奇怪想法,那就是裴妍君可能會落選。因為如若魏、景兩家女娘中選,裴家女很可能不愿意趨于其下,因此不能入選。 現在想想自己想法也有些可笑,皇權跟前,哪里輪得著裴家表露出不樂意。 可太子前程未知,至少在謝冰柔那個夢里,太子存在感很弱。 現在裴妍君卻是內定的太子妃了。 裴妍君從小就很順遂,倘若因為這樁婚事,以后日子變得不順遂了呢?謝冰柔有些不忍心。 謝冰柔口里說道:“妍君所言,自然是真,何必再問。妍君如此推心置腹,我也很感激。只是,卻不知曉妍君心里可愿意當這個太子妃?” 裴妍君奇道:“如何不愿?如今太子儲君之位十分穩當,若為太子妃,以后極大可能便做皇后,那便是天底下獨一份的尊貴?!?/br> 裴妍君還拿成功例子打比方:“你瞧如今元后,是何等聲勢,何等風光。陛下也離不得她,國家大事都要與皇后商議一番。我若能如此,此生也是無悔了?!?/br> 裴妍君眼底也泛起了羨慕之色。 裴妍君的上進心讓謝冰柔感悟到自己見識淺薄。 宮斗劇果然是藝術創造,最多借助宮斗這個題材反應了一下職場螺絲釘想逃離職場的心理狀態。 實則在滔天皇權跟前,哪個不目眩神迷?誰都想要進步一把。 裴妍君之前不大想嫁人,如今卻很熱衷,因為這其中涉及一個回報率的問題,那也是很正常。 裴妍君想要進步,裴家自然也是想要進步的。 裴妍君進宮,顯然是整個裴家擬定的家族擴展計劃,那謝冰柔自然知曉自己什么也不用說了。 她只有一個含糊不清不靠譜的夢,其實那夢里也沒涉及到太子。 所以謝冰柔問道:“那不知妍君心中,可有懷疑之人?!?/br> 裴妍君也開始自己分析:“這最值得懷疑之人自然便是景嬌。若魏靈君身死,又栽贓在我身上,她雖差了些,卻也只能挑她為太子妃,這太子總不能不選太子妃?!?/br> “不過,也可能是魏靈君自己使的那個手段。她借口不能飲玉醴漿,實則令旁人中毒,再栽贓嫁禍。如此一來,別人便以為她是被謀殺目標,自然絕不會疑到她身上?!?/br> 裴妍君極認真分析,有套路與反套路,還有反套路的反套路,反正每一個人都很可疑。 她擱這兒分析疊甲反轉,可總也想不出個頭緒,一切還是得證據說話。 送走了裴妍君后,謝冰柔又去看韓氏。 韓蕓如今撿回了一條命,正在宮中修養。 聽聞韓氏身子骨素來弱,常年生病。這一次能救回來,實屬僥幸。 謝冰柔剛剛還問了太醫院的陳醫女,只說宮里大夫也替韓蕓看過診,說韓蕓是真有病,大約挨不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