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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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送了果子,便去見裴妍君。 裴妍君一開始是并不愿意太搭理謝冰柔的。 謝冰柔是忠烈之后,謝氏又是京城清貴,滿京城又皆知曉謝冰柔十分倒霉。 倘若裴妍君對之不理不睬,說不得別人便會議論,說她瞧不起謝冰柔是在姜家長大,嫌其行為粗鄙。 但裴妍君不愿搭理原因卻不是這些門戶之見,禮數之別,而是不耐煩這些。 圣人都說,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裴妍君以此理論,大約也并不想進行一些無意義社交。她不耐煩去揣摩這些,也有率性的本錢。 后來她愿意搭理謝冰柔,也是因為覺得謝冰柔有趣,是個妙人。 裴妍君便覺得,人生在世,有趣最好。 陳嬤嬤也覺得這位謝氏的五娘子品貌不差。 作為裴家的仆婦,陳嬤嬤也聽過謝家那檔子事,她也算得上個吃瓜樂子人。做為與謝家全無干系的吃瓜路,陳嬤嬤是站隊謝冰柔的。 在這件事情上,陳嬤嬤跟同為仆婦的程嫗一樣,反而比主人們更介意沈婉蘭門客之女的身份。 哪怕是有救命之恩,給別的恩賞也罷了。當年亭陽侯何必收個門客之女為義女,混淆了尊卑之別? 謝家待沈婉蘭親厚,可是怎么也不能跟真正的謝氏血脈相比。 把心養大了,反倒會讓這個門客之女不知足。人性如此,這一來二去,只怕還會埋下禍根! 聽說沈婉蘭近來跟元家四公子十分親好,元家雖非世族,卻是后戚,如今風頭正盛。那元四郎雖不能承爵,卻也是嫡出有才,在家也頗為受寵。 若沈婉蘭真將這樁婚事攀成了,那可真是步步高升。 那別人又喜歡拿沈婉蘭跟謝冰柔相比較。京城里都說,謝冰柔養在蜀中姜家,性子古怪,對斷案驗尸頗有興致。謝冰柔雖是正經謝氏血脈,可缺了教養禮數,以后婚事未必如意,說不準在婚事上反倒被沈婉蘭這個義女壓一頭。 這正經謝家血脈,怎么能不如個養女? 陳嬤嬤聽了,便有些不平,覺得沈婉蘭心思頗深。若沒些手腕,怎么能占盡這些好處? 不過謝家這位五娘子姿容端方秀麗,進退得宜,言語可親。待其回京,則必定能沈婉蘭的風頭這么壓一壓。 自家姑娘脾氣有幾分古怪處的,都能對謝冰柔頗為喜愛,可見謝冰柔也是個會做人的。 這么個美人胚子,以后必定能擇個十分出挑夫婿,勝過那元四郎。 再者那沈婉蘭縱然百般籌謀,還未必真能順利嫁給元四郎呢。 當然這些話,陳嬤嬤是絕不敢在裴妍君面前說的。 裴妍君可不耐煩聽這些,她如今這個年歲,又十分受寵,在家也十分得意,竟有些不耐煩聽婚嫁之事,更不必說去理會這些宅斗心機。 車隊停住了,裴妍君也是下了馬車,要去透口氣。 冬日已去,已是入春,卻猶自沾著些春寒料峭。 陳嬤嬤也慌忙抽了件披風,給裴妍君披上,生恐自家嬌客迎風受寒。 裴妍君也由著陳嬤嬤打整自己,只不耐扯了一下系帶。 昨日買的蜜果子雖酸,可車馬勞頓時吃一顆倒是解乏,可見久坐馬車的疲乏。 官道兩旁,已經是草長鶯飛,樹木蔥郁。春風雖還有幾分寒意,可春天已經來了。裴妍君也不怕被草葉臟了裙擺,下了官道散步透氣,只覺得十分爽利。 謝冰柔此刻卻在發怔。 她瞧見地上有一些凌亂腳印,有男有女。此處是京城近郊,京里的達官貴人驅車來此踏春本不足為奇??蓮哪_印的跨幅來看,那分明是女郎分明是以奔跑的方式前行。 從足印來看,那女郎穿的是并不方便的高齒木屐,可足印卻是深淺不一,是前深后淺。人奔跑時,都是足尖沾地,足跟不落,以此加快速度。 高齒木屐不算是一種很方便的鞋,平民日常工作穿的是布鞋、草鞋居多,縱然穿木屐,也會穿平底。 一些家境殷實的貴族女郎方才會穿這種高齒木屐,類似古代的高跟鞋,能抬起身高,使得走路時綽約多姿。 這樣的鞋子,并不適合急急而奔,那么大約是出了什么意外事故? 春風拂過,謝冰柔衣衫也不算如何輕薄,卻驀然升起了一縷寒意。 這時節,裴妍君正向她招手:“冰柔——” 裴妍君正站在一棵樹下,她驀然覺得好似有什么溫熱滴落在自己面頰之上,那點液體下墜滾過裴妍君的面頰,便潤在了她披風之上。 裴妍君下意識垂頭,她披風是石青色素凈顏色,上頭繡了枝白梅花。如今白梅花上卻沾染了滴水細線似的殷紅。 是樹上頭滴落了什么東西。 她鼻端似嗅到了什么腥氣,通身也泛起了惡寒,卻好似全無控制之能一般,竟不覺抬起了腦袋往上望。 然后裴妍君就看到了一顆倒吊的臉。 死去的女郎放在樹丫上,半躺微傾,沒樹枝托著的腦袋自然后仰下垂,使得裴妍君看到了一張倒吊的臉。那口角的鮮血倒流過她的鼻眼,再劃過額頭,潤入下垂的發絲。 女尸死去的眼還瞪得大大的。 那些發絲被風一吹,就好似河里的水藻一般,輕輕的搖曳。 兇手殺了人后,將尸體這般擺布,就好像刻意展露他血淋淋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