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不住?！?/br>
    “有完沒完！”云予安火冒三丈，“還謙讓上了是吧！”

    沒等云予安繼續發威，風月忽然現身，將君清河提走了。

    留下云予安和周軒羽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失去了在兩頭拉架的君清河，云予安終于能理智地坐下~和周軒羽好好說話。

    同時進一步了解了周軒羽的考量。

    周軒羽只是想護君清河的安全罷了，他不敢讓孟梨兒走上普通修真者該走的路。

    而無情道，在這個世界從始至終就只有周軒羽勘破了。

    “無情之情，方為天下大情?！?/br>
    “我聽不懂，周宗主?！痹朴璋仓еX袋道，眉頭深皺。

    “那就不聊這個了。和你講講我的徒弟吧?！?/br>
    “講哪個，顧卿？還是梨兒？”

    周軒羽道：“和你講講我的首徒?！?/br>
    “首徒？”

    云予安坐正了身子，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是了。

    顧卿是二弟子。

    云予安還從沒聽人提起過周軒羽的大弟子。

    第286章 周宗主，你有點狂了

    見云予安正了神色，周軒羽也不再賣關子。

    他朝屋內角落的一個書架走去。

    書架頂上整齊擺放著許多方形小瓷瓶，顏色和大小都一致。

    若單從外觀看，云予安完全分不出每只瓷瓶之間的差異。

    只見周軒羽的指尖從左往右逐個清點劃過，停在其中一只瓶子上。

    而后用三根手指將瓶子捏起，返回到云予安身前。

    “給?！?/br>
    云予安接過瓶，捏在手里仔細翻看。

    而周軒羽用著一貫的平淡語氣、交代出了令云予安意想不到的發展：“這是我的首徒，名為小芳?！?/br>
    掀到一半的蓋子頓時被云予安按回去，碰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你的徒弟……

    竟是個罐子？

    哈哈~還挺抽象的?！?/br>
    周軒羽：？

    “不是，她在罐里?！?/br>
    聽聞此言，云予安再度將蓋掀起，看清了方才一閃而過的畫面。

    “周宗主……我很抱歉聽到這個消息……”

    云予安的心情沉重起來。

    拿住瓷瓶的手也瞬間規矩，改捏為端。

    一只不到半個巴掌寬的瓷瓶，小心翼翼地被云予安端在兩手手心之間。

    “等會兒……”周軒羽猛然間意識到誤會更大了，“這不是骨灰。

    我徒弟不是人?！?/br>
    云予安：？

    “所以你的徒弟是灰？”

    “是草?！?/br>
    周軒羽自顧刮去茶碗里的浮沫，全程沒對云予安捏著瓷瓶胡亂翻看的冒昧行為生出不滿。

    仿佛他對這罐徒弟并不上心。

    “一株靈草，她說她叫小芳。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以為她是我生出的幻覺。

    畢竟世上從沒有過會說話的植物?！?/br>
    “我認識她是許多年以前的事，早到那時的須臾宗剛從這兒遷走。

    許是水土不服，我開始整宿整宿失眠。癥狀持續了好幾年。

    我逐漸失去上床休息的習慣，晚上就只坐在檐廊下。這么一坐，又是好多年。

    直到有一晚，我聽到有女子在自言自語?！?/br>
    云予安：“自言自語？”

    周軒羽：“其實不是。是小芳在和其他草木談論趣事。但小芳的靈性最大，我只能聽到她的聲音?！?/br>
    云予安若有所思：“靈性……”

    周軒羽：“暫且將那種東西稱為靈性?！?/br>
    “好?！?/br>
    周軒羽抿了一口茶，繼續道：“世上從沒有草木成精的說法。我想我大抵是走火入魔了，才會聽見腳邊有人在說話。

    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我將這事兒藏在心底，同誰都沒提過?！?/br>
    云予安：“清河沒發現嗎？”

    “沒發現。他被我丟進山洞閉關去了，哪有機會管我?！?/br>
    云予安些許無奈：“你真是的?！?/br>
    周軒羽：“我聽小芳自言自語了一年后、才開始能聽到一些其他草木的說話聲，很嘈雜，遠沒有小芳清楚。

    我以為我的瘋病更嚴重了?！?/br>
    云予安：“一整年……你中途就沒試著和小芳搭話嗎？”

    周軒羽：？

    “你為什么會有這種問題？”

    云予安感到新奇：“這么有意思的事你居然能忍住不加入他們，耐力也太好了吧?！?/br>
    周軒羽連連擺手：“我還沒瘋到那種程度?！?/br>
    “后來呢？”

    “后來……

    不和你說那些沒用的?？傊业撵`力盡數用于滋養花草了。

    須臾宗的暗探里，有一半是我派出去的草木。剩下一半，是師祖在世時廣濟天下，受恩于須臾宗后、心甘情愿為須臾宗辦事的普通人?！?/br>
    云予安支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軒羽繼續說道：“即使我能將他們灌養成靈植，但它們依舊無法自行修煉，更無法自由行動。

    像被無形的力量施加了禁制。

    在小芳的幫助下，我嘗試出了一套特殊的靈力轉化方式。

    再把經過轉化的靈力灌給它們，它們就實現了‘自由’?！?/br>
    云予安：“你的意思是，它們既能自己出門？又能自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