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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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又深不見底的鈍痛如染墨,將季凌紓的視線一點一點侵蝕。 在要疼暈的過去的那剎那,忽然有一絲細若蒲葦的微光于無邊無際的長暗之中閃現,季凌紓別無選擇地奮力向那道光抓去。 ——砰! 一聲悶響如雷貫耳,將他的目光震回清明。 原本讓人無法忍受的,如詛咒般的痛楚忽地從身體中被抽離出幾許,讓幾乎快窒息昏死過去的季凌紓終于喘上了一口氣。 他思緒迷離地靠在已經被自己捏了個粉碎的床沿邊,衣物已經被冷汗完全浸濕,身上的傷口在剛剛的掙扎中全都又裂開了來,然而比起剛剛那不可名狀的陣痛,皮rou裂開之苦仿佛輕若鴻毛。 廂房中的時間似乎在這一瞬滯緩。季凌紓一口氣尚未完全緩過來,還分不出神來思考剛剛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而目睹了一切的蔣玉則在原地怔愣了好幾秒,才啞著嗓子沉吟道: “江……江仙尊……?” 聲線抖到讓人以為他是遇到了什么龐然邪祟。 “江仙尊??!” 蔣玉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在跑向江御的半路上還自己絆了一跤,眼看腦袋就要磕上地上方凳的棱角,在慘劇發生之前,衣領及時被人從上方拽住。 江御將他扽了回來,另一手極快地擦去了唇邊的血跡: “我沒事?!?/br> 蔣玉語無倫次,只能攤著手看看江御,又神色復雜地看看地上的季凌紓。 “怎么可能沒事……你剛剛……季凌紓他……” “蔣公子,你看錯了?!?/br> 江御打斷了他。 向來收拾妥帖干凈的衣衫上此刻還在往地上滴著血水,他神色淡然地撫去自己鎖骨上剛剛因捱下一劍而留下的傷痕,朝著蔣玉有些狠厲地使了個眼色。 可蔣玉不傻,季凌紓也不傻。 季凌紓很快就意識到,他剛剛在疼得昏死前抓住的那根自以為是救命稻草的光亮,竟驅使著他朝著江御動用了墮藪。 “師尊……對不起……你疼不疼,你一定……唔!” 他勉強站起身來,倉皇地想向江御靠近去看江御的傷勢。江御對他從來不設防,他的劍那么狠又那么快,用來弒神的劍式卻落在了江御身上,他…… 他沒能再往下多想。 靠近江御到一定距離后,那股足以讓他的魂魄四分五裂的痛感再次無可抵擋地席卷而來。 好痛……為什么會這么痛…… 就像隔著一道天塹,有什么無法想象也無從跨過的屏障阻止著他抵達江御身邊,硬生生地要將他們二人拆開來。 這感覺無比熟悉,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最初他完全分不清真師尊和假師尊,被迫一次又一次保護蔣玉而置真正的江御于不顧的逆境。 原來違叛天道枷鎖的代價是如此之大。 因為於菟在他血骨中不斷地被滋養壯大,和天道星君分庭抗禮,才有了他這rou體凡胎得以喘息生存的縫隙。 而現在於菟種在他體內的惡種被連根拔去,天道的枷鎖便可以對他肆意妄為。 要么離開江御,要么屈辱地在無邊的疼痛中死去。 天道為他定下的命和運就是如此歹毒。 季凌紓咬破舌根,他明明已經克服過這道枷鎖……明明已經能分清師尊和蔣玉,明明好不容易認清了他對師尊的愛意……江御說在鴉川水土不服,他明明答應了江御,要早點帶他離開,帶他回到他們兩個人春暖花開的家…… 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了嗎……? “真的沒有嗎?” 戲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季凌紓猛地抬起眼,一切都融化成猩紅當中,“他”正渾身愜意地站在眼前。 夢里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墮藪陰魂不散地來到了現實。 “季凌紓”愉悅地勾起唇角,笑意充滿邪氣,被這鋪張的痛感取悅得很是滿意,“他”笑道: “你知道凡人為什么永遠無法對抗神嗎?” 季凌紓疼得連保持清醒都困難,自然沒有余力去思考“他”拋出的問題。 墮藪也不介意,自顧自地點了點太陽xue,悠悠道, “因為不敢想。因為想象不到?!?/br> “就像你現在這樣,擁有了我這般強大的力量,卻連小小的疼痛都不知該如何對付,我有時真覺得你蠢笨得可怕?!?/br> “滾開——!” 季凌紓煩躁不已,一掌過去那幻影便煙消云散。 但“季凌紓”的話卻猛然提醒了他——能破壞一切的墮藪,自然也能吞噬消除掉天道帶來的這番疼痛。 他要毀了這被天道注定的一切。 … 蔣玉腳底下的黑影微微一震,同時察覺到異常的還有江御。 甚至因為季凌紓的力量膨脹得太快太夸張,已經難以再抑制隨之勃然的威壓,沒過多久就連蔣玉也目瞪口呆地打了個寒顫。 季凌紓仍然在啃噬這源源不竭的疼痛,墮藪正興奮地蓬勃,他越強大便越麻木,越麻木也越混沌。 混沌到他分不清身上的傷口是痛還是癢,分不清剛剛的噩夢是憂還是喜,分不清踏出一步感知到的是觸覺還是嗅覺,分不清江御身上那吸引他的,劇毒般的疼痛淡香是味道還是擁抱,唯一清晰的只有要靠近江御的愿望。 他的腳步緩然頓住,稀疏的注意力被角落里渾身散發著明宵星君神力的蔣玉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