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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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庇佑著你,猶如此劍,群星攏月?!?/br> 蔣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冰玉劍這是認他為主了?? “蘭時兄稍安勿躁,此劫便可無為而度?!?/br> 敬玄拍了拍他的肩, “失憶的事還須我回去翻翻古籍,蘭時,你也該早點休息才好,有些事,你太過掛念反倒會亂了天運?!?/br> 第30章 無窮碧 平玉原的皋月雷雨盛行,淙淙一夜把霾色洗盡,隔天又是日高煙斂。 江御服用過退燒藥后又不安穩地睡了一覺,快到晌午時才動了動眼皮,被守在床頭的江鐵牛發覺,一嗓子給喊得清醒: “爹爹,爹爹快來——!我哥他醒了!” “小聲點不行嗎,你再喊兩聲全村人都該知道你哥病了?!?/br> 掀開簾子進屋的是季凌紓,他輕車熟路地將江鐵牛給拎出了臥房。江御正扶著窗沿緩緩坐起身來,揉了揉右手指節。 軟綿空蕩,好像有什么東西像水潮一樣,在他睡著時順著他指間的空隙流淌而去了。 “醒了就起來把藥喝了,”季凌紓不客氣道,同時舀了舀手里端來的一碗粥,“還有這蓮子粥也一起喝了,下火的,挨過羨陽的鞭子后體內虛火肯定重得很?!?/br> 江御一口將江財煮的那盅黑乎乎的湯藥飲盡,擦了擦唇角又接過季凌紓遞來的陶碗,荷香融著蓮心微苦的青潤氣息淌入鼻息,滋潤喉嚨。 他“唔”了一聲,疑惑道, “現在才午月中旬,哪里來的新鮮蓮子?” “村南那口水塘里采來的,” 季凌紓聳了聳肩, “我還想問你呢,尋常的夏初我師尊花樽里的荷花才剛打苞,你們狗牙村倒是熱得快,這么早就滿塘綠葉不見一朵花了?!?/br> “你說這里就是狗牙村?” 江御眨了眨眼,如夢初醒般環顧了一周。 是了,這破敗簡陋的柴屋和他的記憶漸漸重合,他看向躲在門邊偷看著他們的男孩,緩慢地認出那是他的弟弟江鐵牛。 回想的過程有一種不可名狀的陌生感,在來到狗牙村、見到真實存在的江鐵牛之前,江御仿佛只是記得有這么一座村落、一個弟弟存在,但卻怎么也無法回述出更加具體的細節。 比如他不知道江鐵牛是胖是瘦,不知道江財有沒有白發,更不知道狗牙村的南面有一片荷塘,那里的荷花在初夏就已謝落成蓮蓬。 他對狗牙村的印象甚至不抵昨夜那場青黃不接的夢境深刻。 想到這里,江御緩緩褪下半肩的衣物,看向在夢里捱過一掌的心口。 見他突然脫衣服,季凌紓驚得連忙往后退了好幾步: “你、你突然干什么!” “看傷口恢復得如何?!苯?。 掛在他頸前的怡宵鎖瑯玕叮啷,順著鎖骨間的平坦墜下,銀鏈被刻意為之地垂貼在小腹間——季凌紓僵硬地別過頭去,不敢再往深處看。 面前的人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師尊,一顰一簇卻又像極了他的師尊。 季凌紓就算做再血氣方剛的槐夢,也不曾敢把那象征著卑yin放浪的怡宵鎖鎖在他師尊身上過。 江御并未察覺到他的不自在,正認真低頭查看自己的胸口處,那里白皙平整,沒有任何傷痕印記。 他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轉而又風輕云淡地將衣裳穿好。 “對了,我總算搞明白怡宵塔那狐貍給你喂的是什么藥了?!?/br> 季凌紓干咳一聲, “那藥能讓人的官能變得更加敏感,你爹說沒什么毒性,也無藥可解?!?/br> 江御聞聲怔愣了片刻。 哦,他爹江財,是個村醫。 “怪不得我聽人說話都覺得吵,碰水覺得冷,喝茶又覺得燙,連昨夜雷聲都覺得格外刺耳?!?/br> 江御嘆了口氣,此前的種種“嬌貴”都有跡可循。怡宵塔的藥想也不用想,穢色鋪陳,原意肯定是為了方便房中之歡。 “刺耳?你是害怕吧,” 季凌紓抱著手冷嗤道, “一打雷你就發抖,還拽著我不讓我走,害得我……我……” “嗯?如何?” 江御想到昨夜那場夢,是因為電閃雷鳴時他也在夢中被人一掌擊下了無邊的深淵,所以才會對雷聲格外忌憚敏感嗎。 “害你怎么了?” “害我……哎,懶得和你說,你知道自己有多磨人就行了?!?/br> 季凌紓提起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昨晚雷雨不歇,江御又一直在做噩夢,三更半夜還扯著他的衣袖不肯松開,他無奈只能睜著眼守了一夜,誰料今天一大清早江財看見他在江御屋里留宿后就開始嚷嚷。 還盡是些粗鄙不堪的荒唐話!他是在照顧江御,又不是趁人病占人便宜的小人,更不是急不可耐到不顧人身體的禽獸! 說曹cao曹cao到,季凌紓話音未落,江財那破鑼一樣的大嗓門就又響了起來: “兒婿啊,我的好兒婿!” 江財搓著手推門而入,身后竟然還跟著兩三個村民,那天在村口集市認出江御、帶他們來到江宅的老大哥也在其中。 季凌紓一聽他這奉承諂媚的語氣就知道沒好事,把江御按回了被子里,擋在床前: “你兒子病還沒好,你帶這么多人沖進門是急著給人送終嗎?” “哎,你這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