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廿一刀法？”曹肆誡瞳孔驟縮，那是師父傳給他的秘籍！

    “我練過，不行么?！奔「瓴灰詾橐?，“來吧，出招?！?/br>
    “我給這套刀法起名心塵，如你所說，跟原先的路數已大不同了?！比炅?，物是人非，他也不再是從前的曹肆誡了。收斂雜亂思緒，他不敢小看這孩子，凝神應對，“你沒有內力，我不運功，只與你比拼招式?！?/br>
    “隨你?！奔「陻[出起手式。

    鐺！

    兩人交手的瞬間，曹肆誡心頭巨震——

    這是師父常用的棍法！

    第84章 君故

    恍惚間,他像是被拉回了三年前那座冷清孤寂的小院中。

    “這招接白蛇吐信?！蹦侨擞沂謳Ч?，經左肘下傾力橫掃,帶起院中落葉紛飛，“你用正撩，前臂外旋，手心朝上，刀背貼身沿弧形撩出，像這樣……”

    “你個頭不夠，掛刀總是掛到地上，接不了我這招?！?/br>
    “怎么辦？接不了就躲啊，練功練傻了么？等你再長高點,給自己鍛一把好刀,耍起來就威風多了，恰好能斷我這招倦鳥知返?！?/br>
    姬小戈唰然揮出倦鳥知返,像夢中演練過的無數次那樣,曹肆誡力透刀背，向后旋手,口中不由喃喃：“掛刀?！?/br>
    鐺！

    力道受阻,姬小戈抽身而退：“打架還要報招式的嗎？”

    曹肆誡：“……”

    姬小戈右手松開,左手帶棍從后往前反向蓄勢,再猛地向對方身上甩去：“那我也來,蘇秦背劍！打！”

    “打翦非招架之棍,乃攻擊之棍?！蹦侨说脑捳Z裹著棍風而來，“非打擊于敵兵未動前之棍，乃攻擊于敵兵已近身之棍……”

    曹肆誡令刀尖下垂,刀背沿左肩貼背繞過右肩：“纏頭?！?/br>
    鐺！

    姬小戈接續前招：“上剃下滾！翦！”

    “……則是打與翦，皆在敵兵上,不在敵身上?！蹦侨朔怕藙幼?，刻意提醒，“徒弟，繳你兵刃，你要如何接？”

    君故刀錚然飛出。

    臺下士兵都看傻了眼：“刀飛了？刀飛了！”“曹將軍要輸？！”

    曹肆誡咧嘴一笑，竟是迎著棍首纏到姬小戈面前。

    君故刀在空中翻轉數圈，刀光映在他們的眼中，仿佛跨過了悠悠歲月。

    兩人異口同聲：“蘇秦背劍?！?/br>
    使出這招的卻只有曹肆誡一人，他以肘隔開棍身，在錯步時單手接刀，用出了與姬小戈方才同樣的招式，刀尖向下，反手豎與身后。

    由于離得太近，哪怕預料到他要如此接招，姬小戈也來不及后撤運棍，只恨自己個矮腿短，生生被他用刀背抵住了心口。

    曹肆誡收刀：“我贏了?！?/br>
    ——師父，我接住了！

    ——你怎么也這么愛亂改招……不過也好，功夫就是要這么練才有意思。

    姬小戈丟下短棍，面色不虞：“我認輸?！?/br>
    然而臺下再無人敢起哄，他們都親眼看見這孩子挑飛了曹將軍的刀，從前可只有曹將軍挑飛他們的份??！這孩子到底什么來頭！

    曹肆誡交代完軍中事務，招呼姬小戈來到自己的營帳中。

    約莫是受了小孩子的刺激，外頭士兵cao練之聲此起彼伏，一波比一波響亮。

    咽下喉間苦澀，曹肆誡鄭重地問姬小戈：“你與我師父是什么關系？”

    ***

    姬小戈反問：“你師父是誰？”

    曹肆誡道：“他叫江故，多羅閣的人?！?/br>
    “哦?！奔「挈c點頭，“沒見過，不認識?！?/br>
    “不認識？”曹肆誡難掩激動，“你怎么可能不認識，你跟他用的棍法招式那么相像！”

    “叁陸棍法么，我只看過幾頁，算不上會用。兩個人學過同一本秘籍很奇怪嗎？多羅閣搜羅來的武功，有本事就能學?！?/br>
    “你們學過同樣的秘籍？你不是他徒弟？”

    “不是?！?/br>
    “等等，你不是連自己身世都記不清了，還能記得這么些武功招式？”曹肆誡提出疑點。

    “這又不沖突，我也沒忘了怎么吃飯喝水啊。我生來就喜歡鉆研這些，跟吃飯喝水一樣習以為常，忘了爹也不會忘了學武，不行嗎？”姬小戈大馬金刀地坐著，語氣很沖，顯然還在為剛剛的失敗懊惱，“你別以為這次打贏我有什么了不起，我原本就不擅長用棍，等我想辦法弄到趁手的兵器，我們再來比過?！?/br>
    曹肆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拋開與師父有關的雜念，重新審視姬小戈本身。

    倘若他確實是誅我宗主姬憑戈之子，那么從小就接觸到這些武學也很正常?；蛟S姬憑戈看似與多羅閣毫無瓜葛，實際上有著極深的淵源？至少他所修習的武功很多都在多羅閣中有所收錄。而姬小戈承襲了他父親對習武的熱衷，也算是個小武癡，自然跟著練了不少。

    不過整件事還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一到關鍵點這孩子就說自己不記得，著實讓人頭疼。曹肆誡決定靜觀其變，慢慢解開這團亂麻中的癥結。

    曹肆誡順著他的話問：“你不擅長用棍，那你擅長什么兵器？”

    姬小戈回答：“長戟?！?/br>
    “長戟？”曹肆誡來回打量他的個頭，“你舞得起來嗎？”

    “以前可以的，眼下……要專門定制一桿了，所以不是來找你們凜塵堡了嗎?！奔「臧櫭急г?，“可惜我技不如人，還是小看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