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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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水斗破了,是他闖的禍,總要想辦法彌補一下。    于是曹肆誡把自己院里的鵝耳櫪枝干鋸下一條,在娘親的協助下測量尺寸,刨皮打磨,想辦法修補好了那個水斗,盡量遮掩得天衣無縫。    他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以為他爹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端倪。    卻原來,父親什么都知道。    或許是娘親沒瞞住,還是說漏了嘴,或許是他原本就知道,只是裝作不知,就是樂于看他們娘倆偷偷摸摸搞小動作的樣子。    所以他說“把圖譜跟最喜歡的盆景放在一起了”,所謂最喜歡的盆景,確實指的是那株鵝耳櫪,卻不是長在他院中的那一部分,而是修補在這引水車上的那一部分。    畢竟這座引水車凝聚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心血與智慧。    曹肆誡稍稍摸索,便在那個水斗中發現了暗格,里面有一顆厚實的蠟丸,其中封著的,便是祝融魂的整套圖譜。    他找到了。    ***    這一天過得如此漫長。    曹肆誡點上燈,融掉蠟丸,取出那份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兵器圖譜,仔細鉆研起來,順道拓印謄抄幾份,為大張旗鼓地泄露出去做準備。    江故也披著風雪回來了。    他把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丟到曹肆誡案上說:“給你一個祝融魂玩玩?!?/br>    曹肆誡:“……”    江故隔著蒙眼布看他:“怎么?”    曹肆誡深吸一口氣道:“怎么你出去一趟,就直接帶了個實物回來?那我還費勁巴拉找什么圖譜?我直接看這個不就……”擺弄了兩下這個祝融魂,又看了看手中的圖譜,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嗯?這里怎么變形了?看構造不該是這樣啊?!?/br>    江故漫不經心地說:“哦,我用箭矢跟它對鏢,把它搞炸膛了,你將就玩玩吧?!?/br>    曹肆誡簡直無話可說:“如此神秘莫測的兵器,被克林國藏著掖著這么久,你一根箭矢就給它破了?”    江故道:“我那徒孫不成器,折騰這么多年,也就做了這么個小玩意?!?/br>    “你徒孫?”    “你找到圖譜了?”    兩人同時發問,便將別后之事詳述給對方,互通了各自的進展。    說完,曹肆誡神情復雜:“那個人稱血瘋子的克林國軍師祭酒申屠涼,是你徒孫?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江故點頭:“嗯,嚴格說來,你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師叔?!?/br>    曹肆誡聽著頭疼:“還是別了,我不想要這樣的師侄。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修無情道的真能長生不老?你兩百年前就在到處收徒弟了?”    江故:“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你的師兄師姐都死絕了么?”    曹肆誡勉強理了理思緒,決定暫且不與他糾結此事,轉而問道:“你說申屠涼那里還有個真正難對付的兵器,是什么?”    “準確地說,不是兵器?!苯孰y得有些茫然,“是我的心臟?!?/br>    ***    “……”曹肆誡沒有聽明白,“什么?”    “心臟?!苯式o他解釋,“兩百年前,他的大師伯拿走了我的心臟,如今在他的手上,是一個極大的威脅,比祝融魂要嚴重得多?!?/br>    “你的……心?”曹肆誡仍舊無法理解,不由得伸出手去,覆在他的胸口感受,“沒有心,人不就死了嗎?”這副胸腔中傳來陣陣搏動,讓他稍稍松了口氣,“這不是還在嗎?對了,我記得在廢棄礦洞里,你讓我把過你的脈,當做計時用。你的脈象非常穩健,哪里像是沒了心的樣子,你莫要嚇唬我了!”    “現在這顆用的是替代品,自然也可以維持身體運作,但要論提供的能量,與我原本那顆實在無法相提并論?!?/br>    其他軀體的構造都更貼近于仿生形態,只有真身是按照最高強度來適配的,那顆心臟是一個壓縮過的正反物質反應堆,不需要依賴陽光、食物等其他物質來供能,自己就能源源不斷地產生用之不竭的能量場。    曹肆誡云里霧里地聽他解釋完,總結道:“我明白了,你遇人不淑,收了個泯滅人性的徒弟,因為覬覦你的心,就欺騙你、禁錮禁你,給你開了膛,把它給偷走了,導致了我們現在這么被動的局面,是吧?”    江故:“……”好像哪里不太對,想了想說,“太久遠了,那時我的記憶有些缺失,其實不太記得具體細節?!?/br>    “呵,還用知道什么細節?就是你沒認清自己徒弟的真面目!”曹肆誡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師……失敗啊江故,你總在大事上未卜先知,在小事上栽大跟頭!你以為每個徒弟都像我這么正直機敏又能干,還能處處為你著想?”    “還敢教訓我?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江故搜刮著該場景下的常用詞匯,調度情緒氣勢洶洶地說,“你這欺師滅祖的孽徒!我今日就要清理門戶!”    “上我這兒逞威風來了?怎么不見你把申屠涼清理出去??!”曹肆誡嗆聲,“是不是老糊涂了,真要被你氣死!”    江故:“……”算了,還是不太擅長這種斗法。    冷靜下來,曹肆誡自己回過神,嘴硬道:“嘁,我又不是你徒弟,才不替你cao這份心?!?/br>    經過這番緩沖,江故梳理了一下因果,正色道:“既然提到了我那顆心臟,有幾件事要囑咐你,務必要記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