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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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金啟故作關心道:“表弟,你也選一身鎧甲穿上吧?仔細別受了傷?!?/br> 場上只有一套將軍鎧,已被他穿在了身上,余下的鎧甲品級沒有將軍鎧高,工藝自然也簡單許多,金屬只用在了胸甲、肩甲和頭盔上,其他部位大多為皮革或布料。 曹肆誡并不在意,隨手取了一套穿上。 *** 場上兩人對峙。 相比于盧金啟的光耀奪目,曹肆誡就顯得暗淡許多。他個頭也比盧金啟矮上半個頭,沒他生得壯碩,從氣勢上看,似是不怎么占優。 甲坊署的吳監作和張典事老神在在,弩坊署的徐監作和裴典事作壁上觀。 盧望均微皺著眉頭,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兩人同時出手。 即便是少年間的爭斗,當金鐵錚然相撞,仍舊有種肅穆緊張之感。兩人先是快速交鋒數次,兩把刀的嗡鳴聲即可聽出不同。 刀身震顫,曹肆誡的刀要沉悶些,盧金啟的刀則更為清越。 張典事評價道:“到底是生了銹,不如新刀鋒銳?!?/br> 起手的試探之后,盧金啟信心大增,陡然發難。他收招蓄力,倒退兩步拉開自己與曹肆誡的距離,隨后助跑躍起,朝著曹肆誡當頭劈下! 曹肆誡知他意圖,下盤扎穩,抬手扶刀,生生架住這一擊。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盧金啟的力道,銹刀硬扛之下,擦出了火星,被利刃砍出一道缺口。 裴典事搖了搖頭:“魯莽,何必硬扛?!?/br> 徐監作卻笑道:“一方試探結束了,另一方還沒有。用兵器,豈能不知自己兵器的極限?!?/br> 裴典事:“曹家小子故意挨了這一下?” 徐監作示意他耐心觀戰:“且看他有什么后招吧?!?/br> 正如徐監作所說,曹肆誡在之后的出招中,再也沒有讓自己的刀遭受到那樣的直擊,也就沒有再造成新的缺口。相反,他不斷變換著角度和力道,橫砍、豎劈、撩轉、推拉……試圖找出盧金啟的薄弱之處。 本以為會很快結束的比試,竟已僵持了一炷香的時間。 四位官員看得越發入神。 他們注意到,曹肆誡的身形移動越來越快,出招也越來越刁鉆,連帶著盧金啟也不得不加快招架,好幾次差點跟不上,腳下都有些打晃。 吳監作有點不耐煩了,蓋上茶盞道:“這也看不出什么優劣來,要比到什么時候?” 盧望均很有眼力地讓人給他們續了茶:“大人稍安勿躁,犬子與外甥少年心性,難免爭強好勝,大人就當看個雜耍樂子吧?!?/br> 鏘鏘鏘! 曹肆誡用上了江故教他的刀法,步步緊逼,招式變化密集如雨。 盧金啟穿著數十斤重的鎧甲,體力消耗甚劇,早已氣喘吁吁。不過他想,沒關系,再怎么樣,曹肆誡傷不到他,而他只要證明曹肆誡的刀不中用就行了。 看到后來,裴典事也不得不贊了句:“好身法?!?/br> 徐監作揶揄道:“兵甲如何且不說,你是不是盡看曹家小子的功夫了?!?/br> 裴典事驚覺自己搞錯了重點:“我……” 徐監作道:“不怪你,我也一樣,只怪盧家小子那一身銀鎧亮刀,實在晃眼睛?!?/br> 十寸雨摸了摸自己圓胖的肚子:“快到吃飯的時辰了,曹家小子該贏了吧?就是不知他要如何贏?單單在刀法上贏的話,好像也沒什么意思?!?/br> 說好是試驗兵甲的,若只在武藝上比了個高低,豈不是白比了。 江故道:“先克人?!?/br> 曹肆誡邁著奇詭步法,將橫刀在腰間輕旋,逼得盧金啟避讓后撤,隨即握住刀柄,順勢上撩,盧金啟已然力竭,只能靠在場邊欄桿上,勉力抬刀。 江故道:“再克刀?!?/br> 鏘鏘鏘! 又是三下刀身碰撞,然而這一次,曹肆誡的刀只蹭掉了些銹跡,反倒是盧金啟的刀刃開了三道缺口。 曹肆誡用銹刀拍擊對方的刀身,直把盧金啟顫抖的手震松了開來,隨后將那刀挑飛出去,旋轉著插入場中地面。 盧金啟嚇得蒙頭大喊:“我認輸!不比了!” 江故道:“最后克甲?!?/br> 曹肆誡一刀揮下。 臨近正午的陽光落在雪上,又映在盧金啟的銀鎧上,刺得人眼疼,在場眾人除卻江故,都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所以他們不知,那銹刀穿入了鎧甲縫隙。盧金啟伸手去推,卻因銹跡粗糙,刀刃滑不出來,依舊卡在其中。而后曹肆誡輕輕一轉刀刃,便割斷了甲胄中的縷線。 嘩啦。 盧金啟身上半幅鎧甲拖掛下來,胸甲與肩甲分離,露出心口位置。 他急于擺脫曹肆誡的刀刃,卻因為過于慌張,掙動間反倒令銹刀割入肩膀,鮮血汩汩冒出,疼得他大叫:“殺人了!殺人了!” 砍到就算賺到,曹肆誡故作倉惶地“哎呀”一聲:“表哥你沒事吧?我都要收手了,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說罷他撤刀退開,向場外喊道:“沒看見盧少爺受傷了嗎?還不快去找大夫!” 盧望均命人把兒子扶下來,見他還在嗚嗚叫喚,斥道:“閉嘴!區區小傷折騰什么!沒用的東西!” 徐監作宣布:“能拼刃,能破甲,看來是曹家小子的刀勝了?!?/br> 曹肆誡倨傲地說:“我們曹家的刀是好刀,哪怕銹了,也是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