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舅甥倆可真是會抓機會展現“人性光輝”??！陳澄明氣得牙齦都快上火。

    小皮球還在地上蹦跶，陳達頂著余鯨鯨快噴火的眼神下意識禁聲。

    “你，大壞蛋！”余鯨鯨伸手一指陳達，氣得小揪揪都快飛起，“道歉！過來道歉！”

    “er——”陳達又嚇出一個嗝，然后“嗷——”一嗓子接著方才未完待續的哭聲繼續，偏偏他的嗝又止不住，于是“er——嗷——er——嗷——”

    余鯨鯨氣得跺腳：“你學驢叫你也要道歉！道歉！”

    陳澄明插話，對著路人mama說：“童言無忌，小孩子不懂事，我代他向您道歉，小達沒有惡意的?！?/br>
    說完不等路人mama回答，又微笑著問：“您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的話，我這邊可以幫忙，就是比如，”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表達，但最終還是直接說“手術費什么的?！?/br>
    不就是“人性光輝”嗎？直接拿錢不更有？陳澄明暗自想。

    陳澄明團隊中之前有個工作人員的孩子也是唇腭裂患者，所以陳澄明知道一般的唇腭裂手術費用不高——還不夠他買兩個熱搜。

    花這點兒錢在收視這么高的娃綜上搏個好名聲，可太賺了。

    【emm按理說陳在好心，但是我為什么感覺不太爽】

    余鯨鯨幫彈幕解答了這個問題，她瞪圓了眼：“你什么態度？”

    陳澄明自然不會回答余鯨鯨，但路人mama的沉默不語，確實讓他陷入了很尷尬的境地。

    他以為在他說出可以給錢后，路人會感激零涕，這樣他充滿人性光輝的善良美名就會一舉傳開，在直播中徹底把江浩遠按死。

    之前團隊中有工作人員的孩子有唇腭裂，所以陳澄明知道通常來說治療唇腭裂不難，有錢就行，而這孩子拖到現在都沒治，看她們的穿著也透著寒酸，所以為了搶在江浩遠之前做善事，陳澄明直接開口提了錢的事。

    難道不是因為錢？這寒酸樣子不像啊。陳澄明疑惑。

    他疑惑，余鯨鯨可不閑著，問完他什么態度，余鯨鯨又指著陳達繼續跺腳；“道歉！過來道歉！”

    陳達繼續不停驢叫。

    大人們很沉默，小孩子們場面可熱鬧極了，路人小姑娘被點亮了“活”氣，都看傻了。

    路人mama突然搖了搖頭，“我不要你的錢?！?/br>
    這話自然是回答先前陳澄明的提議。

    【？？家人們我怎么聞到了瓜的味道】

    但陳澄明明顯不認識路人mama的樣子，大為疑惑：“那你要什么？”

    余鯨鯨：“道歉！要道歉！”

    陳澄明溫柔但無奈的一笑：“……鯨鯨寶貝，大人說話，你安靜一點好不好？”

    余鯨鯨震驚，又指陳達：“你還好意思要我安靜？”

    陳達：“er——嗷——er——嗷——”

    【哈哈哈哈】

    死小孩！

    陳澄明又看向江浩遠：“江老師……”大概意思是讓江浩遠管管余鯨鯨。

    被cue到的江浩遠看了陳澄明一眼，行駛社恐沉默權。

    陳澄明頓時心頭火起。

    余鯨鯨：“道歉！過來道歉！”

    既然美名要不到，陳澄明也不再耽擱，又說了一遍先前那番“代陳達道歉 有需要幫忙可以找我”的話，借口要去采訪室，便準備帶著陳達走了。

    余鯨鯨可不依，跑過去一把抓住陳達：“道歉！”

    陳達被抓得一聲高亢驢叫。

    陳澄明：“鯨鯨寶貝，哥哥我已經道過歉了，而且你看小達哥哥都哭成這樣了，我們還要去采訪，你講講理好嗎？”

    江浩遠一秒抬眼！

    這種情況下讓鯨鯨講理？！

    果然下一秒余鯨鯨一下蹲坐地上，雙手往自己的小大腿上一拍，邊拍邊拖長聲音：

    “老天娘哎——講不講理哎——太欺負人了哎——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哎——我活一天算一天哎——沒有你們這么欺負人的哎——”

    她一個小娃娃，拖著這種童稚滿滿的奶音，偏偏學的是撒潑老太太們“講理”這一套，彈幕整個一笑瘋。

    江浩遠低下頭裝死。

    這就是他寶貝外甥女獨有的“講理”專場。

    起因是當初余鯨鯨去舅公舅奶家里玩，正好碰到鄰居老奶奶“講理”，她就學了去，然后回去表演又被舅公舅奶夸了，這下不得了，時不時就這么來上一回。

    她人小，偏模仿能力極強，每次這么一學，大人都能笑劈叉，大人一笑劈叉，就特別容易依了她的“講理”，她就越覺得這招管用。

    這樣一“正反饋”，她用這招就愈發順手了，她mama私下糾正了好久都不行。

    好在鯨鯨本性上是個講理的，所以用這招的時候不多，倒也不會讓自家大人太過多的“沒臉”。

    江浩遠是怎么都沒想到陳澄明會對一個三歲的小孩提出“講理”這個要求的，社恐低頭裝死，又把帳都算在了陳澄明頭上。

    【【他有病】】

    藍色小光球即時播報心緒波動下的社恐心聲。

    大人們還不知道怎么應對這突發狀況呢，陳達“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對著余鯨鯨哐哐磕頭哇哇哭：

    “祖奶奶，小達不敢了，不敢了，你不要上我身，我害怕，祖奶奶——”

    裝死社恐瞬間驚喜抬頭：干得漂亮熊陳達！就是要讓大人一起沒臉！

    【哈哈哈哈哈】彈幕笑劈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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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頭對準正在拍大腿“哎——”的余鯨鯨。記者：“江老師，你的親外甥女這是在……”江浩遠：“表的?！弊?：唇腭裂相關內容為網絡粗淺查閱所得，且服務于劇情，請勿考究。

    第18章 先導片18

    “祖奶奶”的威名實在厲害，她一發話，陳達屁滾尿流趕緊道歉了。

    路人小女孩繼續看呆狀態，還是路人mama說了沒關系這事兒才算完。

    “老師說了，好孩子不能隨便打人，也不能隨便罵人?！庇圉L鯨又“叮囑”了陳達一遍。

    陳達這時候乖得很，“嗯嗯”直點頭，要哭不敢哭的樣子，“我知道了，小達聽話，祖奶奶?！?/br>
    “我不是祖奶奶?！庇圉L鯨皺眉。

    陳達：“知道了，祖奶奶，你不是祖奶奶?！?/br>
    余鯨鯨大聲：“我不是祖奶奶！”

    陳達：“er——嗷”

    “嗷”聲剛出了一半，陳澄明一把捂住了陳達的嘴。

    實在太蠢了。

    本來余鯨鯨突然“發癲”，陳澄明反應過來是很高興的，準備借此說一說余家的家教，畢竟余鯨鯨一直表現得比陳達要有禮貌，他正愁著找不到突破口。

    哪里想到陳達這死孩子撲通跪下就認祖，這下還有什么好說的，陳澄明只想帶著陳達趕緊走。

    沒關系，馬上就是采訪環節，有團隊策劃的“校園霸凌”和“截胡資源”兩個黑料禮包，再加上江浩遠“全網黑”的過往，就算先導片上江浩遠和余鯨鯨表現再好也無濟于事。

    誰讓先導片只直播不到一天。

    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算觀眾因為直播對江浩遠有那么一點點的好感，但不到一天的時間，絕對不可能讓觀眾達到改觀的程度，頂多是會有點疑惑——江浩遠跟黑料中似乎有點不一樣？

    而這點疑惑，一個“利用直播合理化截胡資源”就足夠讓觀眾生氣了——這可是把所有收看直播的觀眾都當成了利用對象。

    更何況還有“校園霸凌”這種絕對紅線。

    江浩遠注定輸。

    至于陳達……陳澄明心里哼笑了聲，這死孩子好日子馬上結束。

    團隊會選陳達來做先導片直播，是針對江浩遠。

    但后續的娃綜正片上，來的嘉賓可都是一等一的大牌，畢竟這是最紅的娃綜。

    都是大牌的娃綜正片上怎么可能還讓陳達上，拼大人是拼不過那些嘉賓的人氣的，他一個小流量怎么跟人家真正的一線拼？

    只能拼孩子。

    所以陳澄明的團隊一開始就規劃好了的：

    先導片用陳達踩著江浩遠立陳澄明“溫柔”人設；娃綜正片上，用真的萌娃跟其他大牌嘉賓搶鏡頭、最大化增加陳澄明的曝光度。

    觀眾唯一會選江浩遠的原因，大概就是余鯨鯨。

    討厭余鯨鯨歸討厭，但陳澄明心里清楚，哪怕剛剛“發過癲”，余鯨鯨也是很討觀眾喜歡的。

    這沒問題，等下采訪的時候，只需要透露出：肯定不會帶陳達上后續娃綜直播，以及如果可能，可以帶余鯨鯨上后續娃綜直播。

    只要這么一透露，觀眾就肯定只會選他。

    心思一轉，陳澄明心情瞬間好起來，帶著陳達出了留觀室直奔采訪室，巴不得采訪的話筒立即遞到他嘴邊。

    而留觀室內，工作人員沒催，江浩遠也就沒急著走。

    余鯨鯨去把小皮球撿了回來，再次邀請路人小女孩一起玩，這次小女孩同意了。

    看著兩個孩子“啪啪”拍皮球，路人mama開口道了聲謝，閑聊說隨著孩子越懂事，就越少出去玩了，說她家孩子今天是真開心。

    “我在洛水一中讀的初中?！苯七h接話。

    【臥槽！真洛水一中啊，那校園霸凌……】

    路人mama顯然驚訝：“是嗎？我們家原來在一中旁邊有個小賣部，后來我老公不在了，就搬這里來了?！?/br>
    江浩遠：“欣欣小賣部?！?/br>
    這下路人mama更驚訝了，“你知道？”

    江浩遠點頭，“去賣過幾次廢品，鄧叔收我的東西都給高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