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唔？！”

    隔著桌板，郁寧被季南楓摟住了腰，嘴邊的話也被吞了進去。

    熾熱的吻突如其來，強硬霸道又刻不容緩。除了蠻力，毫無技巧和溫柔感。

    郁寧被牙齒硌得生疼，本能性的后退躲避。

    可季南楓力氣太大，像是著了魔，他推不動又叫不醒，持續被人沖撞索吻。

    直到郁寧呼吸困難，季南楓才終于清醒過來。

    季南楓慌了，他松開郁寧，縱身越過桌板，“你怎么樣，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郁寧賭氣推他，“你弄疼我了?！?/br>
    季南楓攔腰抱起他，“堅持住，我帶你去醫院?！?/br>
    “我沒事，不用去?！?/br>
    郁寧比普通人敏感，加速的心跳帶給他更加強烈的反應。他抓著季南楓的衣領，往懷里貼，“但你到底怎么了？”

    季南楓緊緊擁住他，“對不起，我太緊張了。但我不能接受你和別人在一起，我真的快瘋了?！?/br>
    “我看了談晨的學習筆記，我想明白了，全明白了?！?/br>
    “郁寧，我喜歡你，我愛你。你別再想拋棄你三年的男人了，他狠心丟下你，就不配擁有你?！?/br>
    季南楓滿眼真誠，“你留下來，別走好不好？”

    “我知道，我沒他圓滑、沒他穩重，我不溫柔也沒腦子，我家三代沒出過高才生，我是唯一個考上名校、光宗耀祖的。能考這么好，也都是你的功勞?！?/br>
    “我知道我不好，做過太多惹你不開心的事。我心眼兒壞，不學好。我五六歲就開始惹你，千方百計戲弄你。把整蠱你當做快樂的源泉，一次又一次惹你生氣?！?/br>
    “我他媽真是傻，小時候傻，長大也不聰明?！?/br>
    “我就是個混蛋，從小不正經，雞兒還沒長全呢，就看上你了。想娶你回家，想讓你當我媳婦兒，想和你過一輩子?！?/br>
    季南楓說個沒完，“我死皮賴臉呆在你身邊，還要跟你擠一張床睡覺，就連你洗澡，我都得插上一腳。我真他媽cao蛋，我禽獸不如！”

    “那時候不懂，為了獲得你的關注，用了最笨的方法。不僅沒讓你喜歡上我，還讓你越來越討厭我了?！?/br>
    “最可惡的是，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出國的王八蛋橫插了一腳?！?/br>
    “但你別和那王八蛋好，你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照顧你、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傷害。我發誓，我就算只有一碗粥，也會把碗和粥全留給你，只要你吃飽了，我就不餓！”

    “你跟著我，我一輩子對你好?！?/br>
    季南楓越說越急，“咱們都見過家長了，你走了，我就沒媳婦兒了，你忍心讓我打光棍嗎？”

    郁寧沒忍住逗他，“你可以娶別人?！?/br>
    季南楓火了，“不娶！我這輩子，生是郁寧的人，死了也要做郁寧的鬼！你不要我，我就出家！”

    郁寧忍住笑，“真的？”

    季南楓挺直腰版，“我的身體、我的心，只屬于你一個人！”

    “傻瓜，我也只屬于你?！庇魧幁h住他的脖子，“但離開我三年的那個人很好，你不要罵他?！?/br>
    季南楓炸了，“靠，你不會還想一腳踏兩條船，耗著我們倆吧？”

    “我滿足不了你了嗎？為什么非要加上向傻逼?！?/br>
    郁寧：“誰？”

    季南楓：“向霖！”

    “關他什么事？”

    “他不是你的白月光嗎？”

    “你在亂說什么，誰告訴你是他的？”

    季南楓更炸了，“你還有別人？郁寧，我真沒發現，你給我戴多少綠帽才夠！”

    季南楓惡狠狠的，“但我告訴你，別管多少個，我也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男朋友，連家長都見過的那種。到了結婚的年齡，我就帶著家產去你家提親！你嫁也得嫁，不嫁還得嫁！”

    “就那些什么白月光，什么前男友，什么朱砂痣，什么忘不掉的過去，你把他們都叫過來，老子一個一個跟他們剛，要是有半點慫，我季南楓的名字倒過來寫！”

    季南楓這邊說得義憤填膺，郁寧在那邊憋笑憋得臉紅。

    “我說這么重要的事，你嚴肅點行不行？”季南楓蓄勢待發，“到底什么時候跟他們剛，你給準話，一天二十四小時，老子隨時奉陪！”

    郁寧收住笑，抬頭和他對視，“說完了？”

    季南楓硬巴巴，“怎么了，不行嗎？”

    郁寧：“我可以開始說了嗎？”

    季南楓深呼吸，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你說吧，我抗得住?！?/br>
    “我曾想過很多解釋的方法，但想來想去，也只能這樣了。接下來的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也許你會覺得我傻，但都是我最真實想法?！?/br>
    前奏說了一堆，季南楓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和什么??？”

    “噓?！庇魧幇墒持傅衷谒齑?，“讓我先說?！?/br>
    季南楓抿了抿郁寧的指尖，點點頭。

    “一年前，我曾經做過一個很真實的夢。夢到你沒考上正經大學，還去讀了護士學校。后來，你又因為一些原因，一聲不吭去了國外?！?/br>
    “你走的時候沒有通知我，我剛好在國外當交換生。等我回國以后，試著聯系過你兩次，但都沒有回復?！?/br>
    “你一走就是三年，再回來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一切都無法挽回了?！?/br>
    郁寧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會做類似的夢，夢到你不辭而別，夢到你不要我了?！?/br>
    “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有病嗎？干嘛讀護士學校?！?/br>
    郁寧：“這得問你自己?！?/br>
    “你自己做的夢，跟我有什么關系。所以高三你往死里逼我學習，是怕我考不上大學？”

    郁寧：“算是吧?！?/br>
    “你是不是傻？做個夢還當真了？我愛黨愛家愛祖國，在國內過得舒舒服服，干嘛要出國？還走三年那么久，還不聯系你？”

    “想得美，我就算走了，也得把你帶走，天天盯著你，絕不給你和其他人培養感情的機會，我保證……”

    話到一半，季南楓察覺出了不對勁，“等等，有點亂，我捋捋。按你的說法，讓你等了三年的白月光……是我？”

    郁寧的目光堅定不移，“從始至終，都是你?！?/br>
    季南楓腦子有點亂，“那向霖是什么？他不是也出國了？”

    “我曾在網上看到過他分享的生活日常和作品，很欣賞的繪畫水平和生活方式。他曾經對迷茫時期的我，有過一些積極性的影響?！?/br>
    “我和他之間，拋開學長和學弟的關系，充其量算是網友，僅此而已?！?/br>
    季南楓：“你不喜歡他嗎？”

    郁寧：“我什么要喜歡他？”

    季南楓想起談晨的話，“他性情溫和，處事冷靜，外形也不錯，還和你有相同興趣愛好。還有，他家三代都是知識分子。有學識、有修養，是個不錯的戀愛對象?！?/br>
    郁寧：“他的優秀和我的喜歡，沒有必然關系?！?/br>
    這個解釋說不通季南楓，“你為什么不喜歡他？”

    郁寧笑了笑，“所以，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吃他的醋？”

    季南楓面子有點掛不上去，“不光是吃醋的事，這是男人的尊嚴?！?/br>
    郁寧站在他面前，鄭重其事，“那接下來的話，你要聽清楚，并全部記住?！?/br>
    “首先，學長他的確很好。就像你說的，他有修養、有學識，情緒穩定，藝術天分也很高。我不討厭他，也很崇拜他，但我對他沒有愛情?！?/br>
    “我上輩子、這輩子、哪怕是下輩子，喜歡的都只有一個人。這個人，他脾氣不好，惡習一堆。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他什么奇怪行為都做過。很多時候，他很討厭，也很煩人，但討厭和喜歡在我這里，并非完全相悖的反義詞?！?/br>
    “我喜歡的人，他雖然脾氣臭，壞習慣多，但并不妨礙我喜歡他?！?/br>
    “因為我不夠開朗，就喜歡看他和旁人嬉戲打鬧；因為我身體不好，就向往他在cao場上的飛馳。因為我生活單調，就總期待被他煩惱?！?/br>
    “除此之外，他也是我的守護神?！?/br>
    會為我放棄高考，為我學不擅長的專業，為我做心肺復蘇，拼命挽留奄奄一息的我。

    甚至在我死后，他郁郁寡歡，連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了。

    “喜歡一個人，不是他富有的時候能給你多少，而是他一無所有的時候，能挖空一切，把全部給你以后，還想再奢望能多給你一點?！?/br>
    “我說了這么多，如果非要追訴我喜歡的理由，那可能就只是因為他吧?！?/br>
    “只要是他，我就會喜歡，怎么樣都喜歡?！庇魧幠坎晦D睛盯著他，“季南楓，你聽到了沒有？我喜歡你，特別喜歡你?！?/br>
    季南楓腦子里亂成鍋粥，剛才的話又實在爽，可還沒爽夠，“好像沒太聽到，要不，你再說多會兒？”

    郁寧好氣又好笑，他勾住季南楓的脖子，“那我再說一遍，你聽清了?！?/br>
    “不論是來世還是今生，我喜歡的只有季南楓一個人。從沒有對除了他以外的第二個人，有任何動心?！?/br>
    “我喜歡的只能是他，除了他，誰都不行?！?/br>
    郁寧踮著腳，嘴唇觸到季南楓的嘴角，“我好喜歡他，喜歡到發瘋，喜歡到癡狂，喜歡到沒了他，我生活都將失去意義?！?/br>
    “季南楓，我好喜歡你?！?/br>
    季南楓爽得腦子里放煙花，恨不得出去跑十圈，“那你以前說喜歡我，也是真的？”

    郁寧瞥他，“不然呢？只有白癡才會覺得是假?！?/br>
    季南楓：“哦，那我是白癡?！?/br>
    媽的，于天澤是白癡中的白癡。

    郁寧用指尖勾他的后頸，“心情好點了嗎？還要不要胡思亂想？”

    季南楓：“雖然心情不錯，但很不爽?！?/br>
    郁寧：“怎么了？”

    季南楓耷拉著臉，“如果你是我，這段時間白天起不來，晚上睡不著，飯都吃不下去，擔心了這么久，結果發現是無用功，你能爽了？”

    “那為什么不跟我說？還瞞這么久?！庇魧師o奈，“根本不是你的性格?！?/br>
    “我還不是怕說通了，連當備胎的機會都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