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竭圣泉沙漠篇其七兇獸之間的撕扯
獅身有翼獸:我死不死無所謂,但你不能傷我恩人。 奕湳:你有病吧。 沙塵暴呼嘯了整整一天,半盈略缺的雙月高高掛在頭頂時才堪堪結束。 云芽不敢多做停留,用浮空魔法把獅身有翼獸懸浮起來,坐在奕湳背上朝著綠洲奔去。 沙漠的夜晚氣溫低得幾乎透骨,凍得云芽直發抖,可她僅存的體力只夠催發用在奕湳和獅身有翼獸身上的魔法,無力再給自己保暖。奕湳注意到背部顫顫巍巍的抖動,連忙伸過尾巴給她取暖。 “謝謝?!痹蒲扛屑さ氐懒寺曋x。 冰冷的手摸上尾巴的一瞬,奕湳都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這也太涼了,他毫不猶豫地用尾巴將云芽死死摁在自己的背毛里加速狂奔。雖然還是冷得夠嗆,但奕湳的體溫正逐漸驅散寒意,她抱著這個大家伙蹭了蹭,再次道謝。 獅身有翼獸從昏迷中漸漸蘇醒,傷口的疼痛一刻不停地提醒他之前的遭遇。不過是為了躲避沙塵暴沖進留存了幾百年的破敗建筑群,哪能想到正好遇上那兩個兇殘的人類,他們興奮得大喊大叫掏出網子想要把他抓走,他頑強抵抗傷了其中一個,換來的是幾乎致命的反擊,之后的事就不記得了。 他動了動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微微睜眼發現自己竟飄在半空不知要被帶去哪里,他咆哮著想要掙脫這份束縛,死也不要被人類帶走。 “等一下,你別動,傷口要裂開了!” 獅身有翼獸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話語中滿是關切,緊接著一雙手緊緊地摟住他,輕聲細語地說著安撫的話。 從沒聞過的清香鉆入鼻中,他稍微冷靜了些,深吸了幾口氣眼睛才找回焦點。他注意到抱住他的不是那兩個雄性人類,是一個雌性人類,她沒有任何敵意反而擔憂得不行,一臉緊張地看著他。趨利避害的本能讓獅身有翼獸放下了敵意,發出一陣呼嚕聲靠向這個人類任由她抱著。 “太好了,你恢復意識了?!痹蒲繐е辉僭陝拥莫{身有翼獸直掉眼淚,再不醒過來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奕湳咱們加快點速度,綠洲的圣泉對傷口有益,到了那里他就有救了?!?/br> 奕湳聽令又加快了速度。 在極速的顛簸中,云芽見獅身有翼獸在她懷里扒得老實,抱著又實在暖和,便一點點將自己埋進松軟的鬃毛中,與愛了十多年的生物緊緊靠在一起。奕湳很快發現自己的尾巴被晾在了一邊,發出幾聲委屈的哼聲,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得到云芽的關注,他憤恨地將尾巴抽離,過去的妒火重新點燃。 他討厭獅身有翼獸! 綠洲的沙地上漂浮著幾撮旺盛的火苗,這里沒有合適的木材可供燃燒,云芽只好用自燃火苗用來取暖照明。這個魔法原本是人們為了能在戶外用明火做飯才創出來的,注入一次魔力能維持半個小時,現在被臨時換了個用途,效果卻意外的不錯。也幸好這個魔法相對低階沒什么負擔,足夠他們挨過今晚。 云芽小心翼翼地解開包扎的紗布,大片的血塊與毛發凝結在一起都不敢太過使勁,她只得反復用水洼里的水給獅身有翼獸清洗傷口。隨著紗布一點點去除,下面的狀況揭露出來。之前那些細小的傷口早已愈合,大一些的也在慢慢結痂,這讓云芽不由松了口氣。 等一切都處理好,她看獅身有翼獸安安靜靜的躺在腳邊,便大起膽子撫摸起蓬蓬的鬃毛,也有閑暇再多仔細打量。她注意到他不止毛發是白的,連虹膜的顏色也是白的,在一片白得發藍的色彩中,倒映著她的身影。 “真美啊?!彼p嘆一聲。 獅身有翼獸聽懂了這個詞,救命恩人在夸贊自己。他發出一聲低鳴,勉強抬起身靠過去舔了舔她的手,他現在還很虛弱只能用這種方式示好。云芽俯下身貼了貼他的臉側表示她很開心。 “快休息吧,這樣傷口能好得更快一點?!彼p柔地摸著獅身有翼獸的頭頂,再配合著魔法令他很快睡了過去。 “奕湳從剛才開始你就很不對勁?!?/br> “你餓了?” “累了?” “給點眼神啊奕湳,不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br> “你冷了想讓我靠著你取暖?別逗了,不就是想交尾?” “你敢說不是?鬧什么別扭,那點小心思我看不出來?” “真不是?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就直接表達出來,跟我就別繞彎了,好嗎?” “哈哈,好癢。鼻子伸進來干什么?檢查身體?” 感受著手指拂過吻部的觸感,奕湳的鼻子在云芽身上滑動,他清晰的碰觸到了凸出的肋骨,還有無法忽視的向下凹陷的腹部,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情況,這趟路途給她帶來太多的負荷了??伤恢撊绾蝿褡?,為了獅身有翼獸她好像連命都可以不要。 何必呢。他不理解。 獅身有翼獸被旁邊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他動動耳朵仔細辨認,是恩人的笑聲,好像還夾雜著一些野獸的粗喘,大概是那個黑家伙。 這很奇怪,這么晚他們在做什么?獅身有翼獸努力睜開眼,卻不想眼前的一幕驚得他愣了半晌。只見自己的救命恩人被那個黑家伙壓倒在地,巨大的腦袋在她身上拱動,他仿佛聽見了血rou撕扯的聲音。 血液涌上顱頂,純白的眼頃刻布滿血絲。 云芽還在與奕湳閑聊,任由他的鼻子在自己身上亂蹭,炙熱的噴氣好似帶著催眠的功效,眼皮逐漸發沉,即將睡過去。響徹云霄的獅吼把瞌睡蟲嚇得飛速出逃,還未等云芽反應過來,一道白色的身影已撲倒奕湳與之撕咬起來。 奕湳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看著沒什么力氣的小干巴竟在身上劃出抓痕。疼痛激怒了黑色的猛獸,他本就討厭這頭帶翅膀的大貓,既然這家伙自己送上門來他才不客氣,旋開花形的巨嘴咬在對方身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 獅身有翼獸也不甘示弱,根本不怕這個比他大了至少兩倍的家伙,他張開翅膀重重地抽向奕湳的頭,把他打得連連退后。平時收起的利爪也完全伸出,落在奕湳身上劃出道道傷痕,有幾次他幾乎就要撲咬上奕湳的喉嚨。 云芽被眼前的場面嚇壞了,她第一次直面猛獸間的正面廝殺,勸阻的話喊了一遍又一遍都被嘶吼遮蓋,最后嗓子都喊啞了都無法制止。 “你們兩個都給我冷靜點!” 她最后大喊著,用魔法強行將他們分開,狠狠地甩向不遠的棕櫚樹上,粗壯的樹干應聲而斷。好像這還不解氣,她又把他們摁在水里強制冷靜。 奕湳和獅身有翼獸紛紛從殺紅眼的狀態清醒過來,他們在水里相互望著,都能看到對方想要殺了自己的決心,但那又怎樣,云芽生氣了,他們必須暫停。 短短幾十秒,云芽從憤怒的情緒里走出來,驚慌失措地解除施加在他們身上的魔法威壓。 奕湳一得了自由,小心翼翼地匍匐到她身邊發出祈求原諒的輕哼,生怕云芽就此恨上他。獅身有翼獸則躲在水里只露出半個腦袋,圓圓的耳朵倒在腦后根本不見蹤影,他沒看見恩人身上的傷,難道是他誤會了什么?這下可遭了! 看他們一個個慫得大氣不敢出的糗樣,即便氣得胸口直疼,云芽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這個時候知道認慫了?剛才干什么去了!都給我到跟前來!”她指著身前的空地呵斥道。 兩只落湯雞趕緊立正站好,蹲在她面前挨訓。 云芽粗略檢查了一下兩只的傷口心疼得直掉淚,也為自己粗暴的行為后悔,可又一想到這兩個家伙撕咬成那樣完全不聽她的勸阻,無名火在心中升騰。 “你們兩個想要干什么?上天嗎!什么事值得你們這樣大動肝火撕扯成這樣?尤其是你,獅身有翼獸別以為我舍不得罵你!你有病吧襲擊奕湳! “還有你!奕湳!他還是傷患!你怎么可以下這么重的手!死了怎么辦!” 云芽幾乎是一邊掉眼淚一邊在吼,等吼完了,吸著鼻子擦干眼淚,開始給獅身有翼獸治療。 新傷迭著舊傷,鮮紅的血水在潔白的皮毛間暈開來,襯得身上猙獰的傷口更加慘不忍睹。但好在他剛才多在泉水里泡了半天,大半的傷口都在緩慢愈合,只有被水泡得發白的傷口翻翻著很是猙獰。 重新給傷患纏好繃帶,云芽又轉向奕湳,她剛一抬手,他立刻自覺的把頭湊過去讓她打。 她狠狠拍了幾下:“你這爪子和嘴太沒輕沒重了?!?/br> 奕湳乖乖的聽她訓話,這次是他錯了,嫉妒心沖昏了頭腦差點釀成大錯。他把頭放在云芽腿上哼哼著,想靠賣可憐尋求原諒和治療。 獅身有翼獸被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搞懵了,他不理解他們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