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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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友突然聯系他們,給他們送了個消息。 這背后的用意暫且不定,光是消息的內容就足以讓他們沒法淡定,他們連夜動身前往峴城,于清晨到達一寺廟門前,滿身都是把衣料沾濕的寒氣。 寺廟的大門從里頭打開,白白凈凈的小僧看到他們,見怪不怪,顯然是知道他們的。 “二位施主?!毙∩畣问肿鞫Y。 謝老先生跟謝太太要見他們兒子,讓小僧幫忙帶個路。 小僧為難道:“上次二位來的時候,明空師兄就沒見你們?!?/br> “我們這回不是來看他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是有要緊事?!敝x太太忽然開口,她靠著丈夫,書香世家出身,面容素淡,氣質瞧著好,說話輕聲細語的,不含一絲咄咄逼人的尖銳,“真的是很重要的事,麻煩小師父了?!?/br> 小僧嘆口氣:“那你們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br> 不多時,方丈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又是一番懇求,方丈無法,帶他們進了后院。 . 寺廟前院是香客祈福用的,后院則是僧人們的住所,深秋的這個時間點,這里處處彌漫著寂寥的空寂。 三人停在一處禪院前,方丈給他們一炷香時間,隨后會叫人來帶他們離開。 謝老先生牽著太太,推開院門進去。 有個瘦瘦高高的僧人背對他們,手拿掃帚清掃院子里地上的落葉,謝太太當即就有點抽咽。 “伽月……” 這里沒有謝家曾經那個求而不得害人害己的繼承人謝伽月,只有無情無愛的明空師父。 謝老先生攔住想要走近的太太,對掃地的兒子說:“最近商家老二帶回來了一個人?!?/br> 謝太太激動地補充:“像極了他?!?/br> 僧人掃地的動作沒有出現半拍的停頓,一片片的落葉被他掃得堆在一起,掃帚下溢出沙沙聲。 “你媽沒夸大,不是一點點像,已經到了接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地步?!?/br> 謝老先生不情緒化,他沉著地講出自己的分析見解:“商家老二不是沈家小子,要只是單純的長得像,他不會那么上心,他不可能也學沈家小子找替身胡作非為,現在那人跟他住一起,他護得跟眼珠子似的,沈家小子正在找機會搶人,你們那圈子的一些人也在蠢蠢欲動,兒子,這股風明顯不正常?!?/br> 二老迫不及待地走這趟,是為了讓兒子還俗下山。 只要兒子恢復原來的精氣神,他們就有信心能回到樸城,回到原來的圈子。 可如今的兒子不僅對權勢不留戀,對塵世也了無牽掛,不肯再入。 “要是徐斂……要是他,那你去晚了,他怕是就成了商董的弟媳,到那時木已成舟,你可真就什么都趕不上了,你當初不是說要贖罪的嗎,兒子,這或許是老天爺給你的機會?!?/br> 謝太太懇求著:“你先回樸城看一看,只有看了,你心里才能有個數不是嗎,我跟你爸在這兒說再多都比不上你看一眼?!?/br> 僧人掃完院子里的落葉,掃帚還沒放下,就有幾片葉子隨風輕輕飄落下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 僧人面向二老,一張面龐清瘦至極,依稀可見過去的漂亮乖巧,不到三十的年紀,雙鬢全白,那雙從前慣常帶著笑意,喜歡上徐家小少爺后就被扭曲妒忌滲透的眼中不見悲喜,他雙手合十,嗓音平緩中透著滄桑:“施主,請回吧?!?/br> 話落,他就自行朝著禪房走去,一身僧袍飄逸,背影沉靜,看不出絲毫孤獨的痕跡,只是走路有點不自然,兩條腿都曾讓他父親打斷過。 ——在得知他打斷了別人的腿,還沒把人關緊,讓人被找到,東窗事發鬧得太過了,必須給幾家一個說法之后。 謝太太不能抑制地掩面哭出聲來,她失控地拔高音量,尾音帶著顫抖的哭腔:“兒子,你真的不回去看看嗎!天底下千奇百怪的事多得很,科學解釋不通的也有,萬一就是那孩子回來了呢,兒子——” 回答二老的是,緊閉起來的禪房大門。 . 商少陵坐在書房。 半小時前,保鏢給他打電話,人在進療養院不久就不見了。他屈著幾根手指,節奏緩慢地敲著桌面,旁邊是音量調到最高的手機。 另一邊,被弄暈帶離療養院的陳子輕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他神智迷糊,耳邊有什么人在自言自語的聲音,聽不清。 “像,真像,比照片里還像?!?/br> “這臉是真臉,cao,牛逼,這都能找出來?!?/br> “頭發的長度,發型跟穿衣風格都一樣,商二公子用心良苦啊?!?/br> “敢情以前的傳聞不假,我還以為那是對他的造謠跟誣蔑,沒想到他真的學人玩暗戀?!?/br> “笑死我了,他也太可憐了吧?!?/br> “還窩囊?!?/br> “真夠廢的,也只敢在人死后,找個替身發發神經?!?/br> “那鋒利的手術刀往人脖子上一抵,還不是要他脫褲子就麻利兒的脫褲子,要他跪下來舔就跪下來舔,有實力都不會用?!?/br> …… “聽我爸鬼扯,商家的勢力分布基本都在國外,在樸城哪能只手遮天,我還不是輕松就將人給撈到了手里?!?/br> “那位是個大忙人,他怎么可能騰出時間,從國外飛過來處理這檔子小事,給連人都看不住的弟弟撐腰?!?/br> “肯定被商少陵玩過了吧,媽的,臟的我都不玩,但這是他的復制版,破例有什么不可以的?!?/br> …… 陳子輕吃力地撐開點眼皮,模糊的光線里,一個人呼吸粗重地湊近他,手要往他衣服里摸,另一只手拿著一粒藥,朝他嘴里塞。 就在藥片快碰到他嘴巴的前一刻,似有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那人謾罵著被外面的人叫出去,一把槍抵上了他的太陽xue。 .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子輕的意識漸漸清醒,四肢的虛軟狀態一點點減輕,他撐著胳膊爬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張很大的床上。 陳子輕下意識檢查衣服,還算完整,摸摸屁股,干的,沒事兒,他顫巍巍地挪動著身體下了床。 昨天感冒才好,今天去復建就惹上了這種倒霉事。 八成是商少陵給害的。 畢竟他一個小人物初來樸城,實在是不值得哪個費這么大周章給擄走。 眼下的形勢是,他被動的用商少陵的資源復建修養,代價是更被動的進了對方的圈子,難免會沾上一身腥。 說到底,都要歸結于他當年遭遇的那場車禍,人生軌道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改變的。 他失蹤了,商少陵的人不會不知道…… 前天早上他還給商少陵處理傷口了呢,雖然他是沖著看長睫毛去的。 陳子輕咬咬后槽牙,擦了把腦門上的汗,他謹慎地走到門口,拽上門把手,一下就給……拽開了? 門沒鎖?! 確定了一下,他按捺住驚喜,小心翼翼地往外探頭,見沒人在外面把守就趕緊跑了出去,邊跑邊向后看,生怕有人追上來。 這是處挺豪華的私人住宅,一個人影都沒有,搞不清人去哪了,寂靜中飽含不尋常的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陳子輕的錯覺,他總感覺空氣里有股子血腥味。 陳子輕不敢四處查看,他焦急地摸索著找出口,不知不覺來到個拐角,類似是休息區的地方,看見自己的手機在沙發上躺著,沒多想就沖過去拿。 書房里,商少陵算算時間,子輕該給他打電話,驚慌無助地哭著喊著向他求救了,他是接不了的,因為他在做手術。 然而商少陵等了又等,手機遲遲沒響。 嗒嗒的敲點聲停了下來,書房一時間靜到了極點。 商少陵無聲地輕笑,看來子輕并沒有走他預想的軌跡,得到打電話求救的機會以后,找的不是他,而是找了警方。 天真。 商少陵接電話,那頭的下屬匯報了什么,他的面色有一瞬的愣怔:“沒有嗎?” “對,沒打出去的通話記錄?!?/br> 商少陵靠著椅背,既沒找他,也沒找警方,那子輕拿到手機做了什么? 下屬揣摩著主子的心思,回道:“可能只是看了看時間?!?/br> . 陳子輕確定自己被抓了多久就把手機揣兜里,鬼頭鬼腦地繼續找能出去的地方,所過之處依然沒碰到一個人影。他就這么來到庭院,望了望不高也不低的翻墻,踩著石頭往上夠,指尖夠到墻邊,費勁去抓,手臂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嚓響。 不行,不行不行,手抽筋了。 陳子輕放棄地收回手,隨意揉了揉扯疼了的手臂,想想別的辦法,他四處打量,搬了個路燈過來放在石頭上加高。 站上去以后身子很晃,陳子輕垂頭去調整站位,頭頂忽然響起一聲惡劣的笑聲。 他抬起頭,對上一雙臥蠶好看的桃花眼。 認出了來人是他之前在療養院門口見到的,扇自己幾巴掌的那個神經病。 這神經病認識商少陵。 陳子輕想,我在這里,果然是跟商少陵有關。包括這人的出現。 他眼珠轉了轉,識時務地對趴在墻外頭的男人伸出了手,發出了求救的信號彈。 沈不渝掃了眼伸到半空的手,他沒去碰,而是莫名其妙地問了個問題:“知道我是誰嗎?” 陳子輕搖頭。 男人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姓沈,沈不渝,至死不渝的不渝?!?/br> 陳子輕一臉不在狀態的表情,完全沒有要對這名字發表一番見解的意思。 沈不渝的面部瞬間就控制不住地黑下去:“裝什么,你來樸城半個月有了吧,難不成你沒聽說過我的名字,也沒在哪看到過?” 陳子輕很坦誠:“沒有啊?!?/br> 潛臺詞是,誰管你是誰,跟我有什么關系。 沈不渝繃緊下顎閉了閉眼,提醒自己別忘了正事,冷靜點,今天安排的節目一個都還沒開始。他的本意是居高臨下地冷冷審視墻內的那張臉,投過去的目光里卻滲出粘膩的癡迷,聲調都像是在哄:“那我問你,我帥,還是商少陵帥?” 陳子輕毫不猶豫:“你帥?!?/br> 沈不渝愣了愣,他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胸膛不斷震動發出爽朗的笑聲,下一瞬就冷著臉又問:“我跟謝伽月,二選一,你挑一個陪你下黃泉?!?/br> 那是誰???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