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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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嘀嘀咕咕了兩句,有感應地支起上半身,視線越過張慕生去看他另一側:“小亮,你還沒睡?” 小亮慢吞吞地轉頭:“讓尿憋的?!?/br> 陳子輕說:“那你去上啊?!?/br> 小亮支支吾吾。 “……”陳子輕陪小亮去了廁所。 . 小亮對師娘的信任有幾層樓那么高,他一泡尿灑得暢快,抖得利索,自覺換地兒讓師娘上。 “師……” 小亮剛開了個頭就改口:“北遙,你跟生哥的感情怎么樣?” 陳子輕吹口哨哄自己撒尿:“他對我不好?!?/br> 小亮驚訝:“不好?” “不好?!标愖虞p說,“雖然我在他那兒什么活都不用干,衣服不洗,飯不燒,每天都有新鮮水果吃,一天三頓要有兩頓帶rou,錢沒了就找他要,但他不上交工資?!?/br> 小亮把嘴閉上。我的哥,你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兩個人過日子,錢不是主要的?!?/br> “怎么不是?!标愖虞p整理著褲子瞟門外,一時半會無法確定張慕生在不在偷聽,“我也不是勢利的人,我就是覺得,他對我好,就該把工資都給我?!?/br> 小亮不知道說什么好。 陳子輕去洗手:“我跟他比較接近于相親,是兩家定的?!倍ㄍ暌院?,原主南上來西寧的途中,他姐就后悔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水聲里摻雜著少年的哼哼唧唧:“他家里滿意我,他全聽家里的,對我沒有真情真意?!?/br> 小亮想到師傅偷扒人褲子的一幕,吞了口唾沫:“生哥人挺好的?!?/br> 陳子輕突兀地來了一句:“那你怕他?” 小亮語塞:“哥你看出來了?” 陳子輕說:“兩只眼睛看得真真的?!?/br> 小亮不知道該怎么說,以前不怕,上個月開始怕的,發怵,但也不是時刻都怵,就是冷不丁的來一下。 陳子輕等半天也沒等到小亮深入這話題,他瞪過去:“你上廁所不洗手?臟不臟啊你!” 小亮:“……”怎么好好的就生氣了。 . 陳子輕回去繼續睡沒多久就開始做夢,夢里他身處那晚從招聘單位往回走的小巷里,他在往南走的途中發現有人跟蹤,急于擺脫的心境讓他不慎摔倒,他來不及再跑,只能找個拐角把自己藏進去。 四周靜得只有他平穩不下來的心跳和喘息,他沒貿然出來,而是躲了一陣子才探出頭。 入眼是一雙人腿,他呆呆地向上仰頭。 “嘭” 利器重敲在他頭上,他一下就倒地不起,頭破開口子不停往外涌出血液,喉嚨里發不出完整的氣音,想喊救命都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感受第二下,第三下重擊。 就在陳子輕瀕死之際,一道人影彎下腰來,熟悉的人臉在他渙散的瞳孔里放大。 滿身迸濺碎rou血污的張慕生手持菜刀,朝他的脖子上一揮,他抽搐著噴吐出少量血沫。 系統:“小弟,醒過來?!?/br> 陳子輕猛然從血腥殘暴的夢境里里抽離,映入眼簾的是夢里最后出現的那張臉,嚇得他甩手就是一下。 卻在扇上去的前一刻被扼住了手腕。 陳子輕驚魂未定:“張,張慕生,你松開我?!?/br> 張慕生的神情模糊不清:“醒了?” 陳子輕點了點頭,手腕上的鉗制便撤離,他背過身在昏暗中深深吸氣,我的媽呀,那是兩個夢,前后不知怎么連上了。 “三哥,你不叫醒我,我就在夢里被張慕生砍斷脖子了?!?/br> 系統:“不會的?!?/br> “怎么不會,他拿的可是剁大骨頭的刀,就是廚房里的那把,死沉死沉的,一刀下去,我的動脈就斷了血跟噴泉似的?!?/br> 陳子輕心有余悸:“我現在已經在努力收著做作矯情的脾性了,可原主這身體的影響不但比我預想的要大,還不減弱,頑強得要命,我控制不住,很被動?!?/br> 系統:“有三哥在,不會讓你被砍死?!?/br> 陳子輕用手背擦擦臉上的汗:“我也不能總指望你,我自己也要想辦法改善處境?!?/br> “哎,我要是能聽到張慕生的心聲就好了?!?/br> 陳子輕不自覺地蹦出一句,他發了會呆就拿出口袋里的蘋果發夾,第一個夢竟然是重回跟兇手擦肩的地點。 鐵錘案那兇犯再犯案后的間隔是二十天一次,就這兩天了,警方那邊不知道有沒有什么進展,還是只能干著急,然后接到報案去處理。 陳子輕摸到枕頭邊的手機按開,發現已經是凌晨,七月半過了,三柱清香也燒沒了。他抓幾下濕濕的頭發轉過去,望著張慕生的側臉,忽然就湊過去,在男人耳邊說:“慕生哥哥,我夢到你拿菜刀砍我,你身上臉上都是我的血?!?/br> 張慕生眼瞼微動。 不知是為那句令人惡心粘膩的“哥哥”,還是后半句內容。 少年只說了那句就沒了下文,他在悉悉索索聲中用手臂環抱在身前,形成了一個缺乏安全感的自保姿勢。 沒一會就把手腳都放到他身上來,恢復成了沒心沒肺毫無防備的樣子。 他平躺許久,低不可聞地吐出兩個字:“是嗎?!?/br> 之后一切歸于死寂。 . 天剛亮,大家就動身去周家,吳媽在一個路口和他們會合,他們隨便買了點早飯填飽肚子,上一個水果店買了些水果拎著。 陳子輕上次沒能見到周慶的妻女,只在街坊四鄰那兒了解到了些信息,這回他進了周慶的家門,見到了對方的妻子,程萍。 程萍一米七左右,高高的,瘦瘦的,枯燥的頭發隨意扎在肩后,不顯利落,她氣色發灰,臉頰凹陷模樣憔悴,丈夫去世一段時間了,還是沒有緩過來。 足以可見夫妻倆的感情之深。 陳子輕注意到左前方的照片墻,周慶有些胖,是老好人面相,他每張照片里都在笑,相反,程萍幾乎都是眼看哀愁。 他們的女兒周愛萍結合了父母的優點,一頭清爽短發,眉眼英氣,和父母在這套老破小生活,沒成家。 周愛萍,名字都彰顯著父母的愛情。 陳子輕聽著吳媽做代表跟程萍聊天,他和其他幾人一樣,沒插話。 吳媽說:“老嫂子,給你男人燒紙沒?” 程萍給他們泡茶:“昨晚想去餐館外面給他燒點,想著影響你們生意就沒去?!?/br> 會站在他人的角度考慮事情。 “別忙活了,我們幾個也不喝?!眳菋尷氖肿屗谂赃呑聛?,“我們來是有事兒,你給你閨女說了沒?!?/br> “說了?!背唐紱]什么精氣神,“她在路上了?!?/br> 吳媽拍拍她的手:“你們娘倆誒?!?/br> 程萍壓抑著抽泣。 茉莉遞過去衛生紙,吳媽往程萍手里塞,讓她擦擦眼淚。 在場的四個男性,陳子輕還在看照片墻,錢偉低頭和潘云發短信,小亮眼觀鼻鼻觀心不敢亂轉頭,周叔的遺像就在不遠處的長桌上放著。 而張慕生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眸,眼下有青影。 . 九點多鐘,周愛萍從學校那邊趕了回來。 程萍的女兒比她還要高一點,快到一米八了,是體育老師。 陳子輕沒想過是教體育的,他當初得知周慶女兒是老師之后,就沒往這上面想過,不是他性別歧視,是他上學那會兒自動忽略了體育這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學科。 周愛萍讓她媽回房躺著,她招待客人。 陳子輕拿出了蘋果發夾,說明他們的來意。 周愛萍一陣恍然:“我小時候,我爸給我買的最多的就是發夾,我長大了不喜歡了就不戴了,收起來了……” 陳子輕脫口而出:“我們能看看那些發夾嗎?” 周愛萍并未露出冒犯之色:“可以?!?/br> “你先把蘋果發夾給我吧?!彼粗愖虞p手中的發夾說,“這應該是我爸生前給我買的,沒來得及送給我?!?/br> 周愛萍悲傷道:“我爸出事后的兩天就是我生日,發夾是他送我的生日禮物,在那之前他很久沒給我買發夾了,可能是突然想起小時候的我了吧?!?/br> 陳子輕心想,周慶是個好父親。 下一刻,他遞出發夾,卻毫無預兆地看到發夾上面出現了血跡,一眨眼就沒了。 那一閃而過的血跡證明,蘋果發夾不簡單。 陳子輕就想把發夾收回來,周愛萍卻已經伸出手,捏住了發夾的另一端。 周愛萍見他不放,眼神詢問。 陳子輕沒理由堅持,他只好松手,后面再說。 周愛萍去拿其他發夾的功夫,錢偉沖陳子輕嚷嚷:“我們誠意十足的集體過來還了發夾不就可以走了嗎,干嘛還看以前的什么發夾?!?/br> 陳子輕心不在焉:“來都來了?!?/br> 錢偉哈哈:“前面是一泡屎,你也能抱著來都來了的念頭吃兩口?” 陳子輕馬上就拉扯身邊男人的襯衣:“慕生哥,錢偉叫我吃屎?!?/br> 張慕生尚未睜眼,錢偉就挪到了小亮后面,并用口型嘲笑陳子輕:“告狀精?!?/br> 陳子輕幽幽道:“周叔家里怎么陰森森的?!?/br> 錢偉立馬就夾起尾巴不再吱聲。 陳子輕見茉莉跟小亮看過來,他對他們搖搖頭,表示是自己瞎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