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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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這會兒很有精神:“你讓你媽請我來,我話沒說完走什么?!?/br> 裴清然苦笑:“我以為你不想說?!?/br> “我是不想說。你那些理由在我聽來都是借口?!标愖虞p說,“換做你是我,你會怎么想,你能在這個時候理解前妻的初戀,兒子的親生父親?” 裴清然唇色慘白:“惘云……” 陳子輕彎腰跟他對視:“我替你養了十八年兒子,裴清然?!?/br> 下一刻就說:“把成本給我?!?/br> 裴清然少有的錯愕,也是破天荒的真實情緒外露:“成本?” 陳子輕拍拍裴清然的臉:“我養他到十八歲,讓他四肢健全無病無災的長大,每個月所需要的費用你估算估算,再乘以十結算,算好了通知我的秘書?!?/br> 裴清然緩慢地撫摸被坐過的腿部,眼瞼微微垂著,啞聲道:“你不缺錢,這么做是想我能好受點?!?/br> 陳子輕心說,是啊是啊,我傻白甜,我這個時候還為你著想,感天動地第一人。 裴清然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惘云,父母沒得選,予恩什么都不知道,孩子是無辜的,他還是你兒子,會孝敬你,給你送終?!?/br> 男人的體溫偏低,手心滑涼,包住陳子輕腕部的那一瞬間就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再加上他知道裴清然搶身體不成,那股子不適就更強了。 “免了,他只是我繼兄的兒子,給我送什么終,連養子都不算?!?/br> 陳子輕將手從裴清然的束縛中抽出來,“就這樣,我走了?!?/br> 裴清然的目光追隨他,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 “鑒定爺爺那邊會再做一次,這件事不可能有別的可能了,鐵板釘釘?!标愖虞p摸了摸頭上的紗布,“我爸能為了你扔茶杯讓我見血,我再不走,還不知道會有什么砸我頭上?!?/br> 裴清然轉動輪椅跟上來:“惘云,對不起?!?/br> 末了說:“我替予恩的母親跟你道歉?!?/br> 陳子輕腳步不停:“死者為大,我不和死人計較?!?/br> 我只和活人計較。 手機上來了張照片,是周今休發給他的。泛黃的照片里,裴清然跟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女孩臉挨著臉,都是年少青澀模樣。 女孩那時還只是個私生女,在偏僻的鄉下生活,裴清然雙腿已經癱瘓。 陳子輕抿嘴,原主當年被下藥后跟前妻躺一起,兩人沒發生關系,他不行嘛。 可他又不愿意讓人知道他不行,因此合了前妻的心意,成了名副其實得背鍋俠。 陳子輕把手機屏幕對著裴清然,讓他看照片。 裴清然的眼中有回憶,不濃,淡淡的,顯明他不是無情之人,又不會舊情難忘,沒有放下的感覺。 “惘云,你要怎么原諒我沒有告訴過你,我跟你前妻相識,有過一段情的事情? 陳子輕張口就來:“那你給我下跪,磕三個頭,我就原諒你?!?/br> · 裴清然這個頭是磕不成的。 陳子輕前一刻剛說完,下一刻莊夫人就沖了進來,要死要活的,好像他要對裴清然怎么著似的,還有意無意地把它推開了。 要不是他及時扶住東西,他后腦勺還能磕個包。 真是夠夠的。 老爺子手上的那份鑒定也很快就拿到了,結果沒有變。 家族會議按照陳子輕要求的那樣召開,一切都擺在明面上說。 主持會議的不是莊易軍,而是老爺子。 裴清然母子也有出席,當事人里只有還在國外的莊予恩缺席。 這件事的后續是莊予恩重新辦戶口,改姓不改名,他的名字是他母親取的,接著用。 于是他從莊予恩變成裴予恩,并對陳子輕改稱呼,叫叔。 不過他爺爺喜歡他,還把他當自己的小孫子看待。似乎他的生活沒受多大影響,該有的依然會有,并不會減少。 幾天后的家宴上,陳子輕跟個冤大頭似的被人行注目禮。莊易軍真夠狠的,要讓他被家族這么多人看笑話。 前妻跟大伯所生的野種,莊易軍自然不在乎,隨便踐踏。 陳子輕這頓家宴該笑笑該說說,一切都跟沒事人一樣,這一幕落在別人眼里就是逞強,可憐。 綠帽戴了不知多少年,把別人的兒子養大。 當然也有不同的聲音,莊惘云會不會一早就知情,是他自己偏要給別人養兒子,藏著捂著怕被人知道他無能被戴綠帽,還要利用別人的兒子做幌子,應付家族和私生活上的困擾麻煩。 陳子輕對哪種聲音都不做表示。 . 另一邊閣樓里,裴家父子圍著一張桌子而坐,桌上的水都放冷了,也沒人喝。 少年風塵仆仆,一回來就到了這里。 裴清然喝了口冷水,他突兀地開口:“予恩,是不是你?” 裴予恩心不在焉,他在國外被沒收手機限制行動,沒有沒有辦法及時的了解到國內的進展和動向,直到塵埃落定了才被準許回國。 見兒子沒有反應,裴清然重復了一次。 “什么是不是我?” 裴予恩后知后覺,難以之心地站起來, “爸,你懷疑我的身世出亂子,發生這么多的事,是我做的手腳?” 裴清然淡淡道:“雖然你說你受夠了莊惘云,想早點讓身世公開,你還說你不在乎莊家的一切,你靠自己也可以。但你沒有能力在我眼皮底下做這些?!?/br> 裴予恩沒有露出能力遭到自己的不滿,情緒激動的想要自證,他只是坐回去,桌底下的一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摳著。 裴清然看他:“兒子,你沒什么想說的? “不知道說什么好,我去國外度個假,國內天都變了?!迸嵊瓒髡f,“莊惘云做事不考慮后果,最開始在網上放出消息的不清楚是哪波人,有什么目的,他這么做,正中對方的下懷?!?/br> 少年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有著信任和依賴:“爸,會不會是莊家內部其他站隊的勢力搞得鬼,他們和你一樣,覺得莊惘云會繼任是大勢所趨,就把我踢出他兒子的位置,到那時候,他就會在家族挑優秀的小輩做繼承人?!?/br> 裴清然一言不發,讓人難以揣摩他的心思。 “我媽那邊還是支持我的,他們不會因為我爸從莊家子嗣換成莊家繼子就無視我,他們除了一條路走到底沒有其他選擇,我們是他們捆綁莊家的希望?!迸嵊瓒鬟至诉肿?。 裴清然沒有點聲響,他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沉寂,臉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爸,你別不說話,我心里慌?!鄙倌暌稽c主見都沒有的樣子,根本擔不了事,他人生閱歷少,難當大任,還需要漫長的時間來磨練。 “予恩,你知道現在這個形勢意味著什么嗎,你的身世提前太久揭秘,我們以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后面的路也沒法走。我們很難抽出被動的境地,只能靜觀其變,下棋的人不再是我們了,我們成了被人擺布的棋子?!?/br> 裴清然說了一大段之后,沉默許久,他的眉眼間攏起大勢已去的頹然:“全亂了?!?/br> 裴予恩使勁抓抓頭,前傾上半身說:“機關算盡也難免會有意外,爸,我們順應天意吧,別強求了?!?/br> “順應天意……” 裴清然在心里冷笑,好一個順應天意。 他看著滿目擔憂他的兒子:“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br> “那我去見爺爺?!迸嵊瓒髌鹕?。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說:“我會想辦法跟莊惘云搞好關系?!?/br> 裴清然用手沾點水在桌面上畫奇怪符文:“好在他以為你對所有事都不知情,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盡量好好跟他說?!?/br> “爸你放心?!?/br> 出了房間,裴予恩在門外站了片刻,一步步下樓,他突然一字一頓地念出自己的新名字:“裴、予、恩?!?/br> 陌生又新鮮地咀嚼了幾遍,自言自語道:“姓莊久了,改成裴姓還真不習慣?!?/br> 但總會習慣,沒什么是永遠不能適應的,更何況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他從閣樓里走到冬日暖陽下面,抬起頭仰望天空,脖子酸了才低下頭,眼底晦暗不明。 ——青春結束了,人生開始了。 . 陳子輕結束家宴回秋水湖,突然有一道身影沖過來,差點跟車頭撞上。 車里的陳子輕隨著慣性往前栽,冷硬的觸感箍住他胳膊幫他穩住身形,避免讓腦袋磕到椅背。他等心跳落回去就說:“今休,你^_^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br> 周今休示意他看站在車前的身影:“這不是很明顯嗎,七爺您車里看不出來?” 陳子輕斜眼:“我讓你下去看看,你就下去看看,不要這么多廢話,你一個下屬,最要做的是工作是執行和服從?!?/br> 【現在就嫌我話多了?!?/br> 【你身邊幾個人,除了我,還有誰最近一直陪著你?】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br> 【我幾天沒有好好睡覺了,職業素養又提升了一大截,不知道年底有沒有獎金?!?/br> 耳邊傳來“哎喲”聲,周今休置若罔聞。 他一側肩頭多了重量,有腦袋靠上來,伴隨猶如耳鬢廝磨的喃喃聲。 “今休,我頭疼?!?/br> 【頭疼還管什么閑事,車子直接開到車庫不就行了?!?/br> 【已經不相干的人,何必再管?!?/br> 【請神容易送神難,你讓他進門了,再把他趕走可沒那么容易?!?/br> 陳子輕唉聲嘆氣:“他畢竟是我兒子,我哪能當作沒有看見呢?!?/br> 男人說話的時候,呼吸若有似無地打在周今休的脖頸里,有些曖昧。他像是反感地皺了一下眉頭:“七爺有兒子?” 陳子輕剛想說習慣了,就聽秘書大逆不道地說:“您自己十月懷胎生的?” 神經,我又不是女的,怎么生。 我怎么感覺他看我胸了?還看了一眼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