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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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直勾勾地看著高大俊美的秘書:“今休,你到床邊來?!?/br> 周今休腳步不快不慢地邁近。 陳子輕讓他抬頭,他們對視,一秒,兩秒,三秒…… 啊喲,秘書的睫毛好長,鼻梁也挺。 對視剛過五秒,周今休的眼皮就半闔下去:“七爺有事吩咐就是?!?/br> 陳子輕沒說話。 周今休略一抬眸:“還是說,七爺沒事吩咐,只是屬下臉上長出了花?” 陳子輕:“……” “我想去衛生間,你扶我?!彼`機一動。 周今休將一條手臂抬起來,伸到他面前,他把手搭上去,五指收攏著抓住,借對方的力量下床,虛弱地穿上拖鞋。 原主這病態濃重的身子,就算不被人搞死,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陳子輕被周今休扶著去衛生間,手里的觸感很結實,不涼,體溫挺高,有股子血氣方剛的熱性。 . 進了衛生間,陳子輕打量鏡子里的人,長了張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臉,唇色透著病氣,眉目如飄渺云霧里的青山,寡淡的眉眼,冷冷清清,他把嘴一咧,瞧著露出來的梨渦。 而后抿起嘴,脫掉光滑貼身的黑色真絲睡袍拿在手里,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 前胸后背都沒一條鞭打過的痕跡。 “厲害了……”陳子輕喃喃自語,那鞭子必定是特殊材質,打人的又很有技巧,既能讓他疼,又不留痕,最多只會有淡淡的紅,很快就消失不見。 這是古時候十大酷刑的后代吧? 陳子輕把睡袍穿上,系好身前的帶子,他把睡袍下擺一撩,掏出來對著馬桶。 不小啊。 分量也不輕啊,怎么就沒用呢。 陳子輕仔細瞅瞅,唷,怎么一副歷經滄桑的樣子? 看來原主生前沒少自行研究,也是個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 陳子輕尿完,洗洗手,叫周今休進來,讓他扶著自己回床上。 房間相當寬闊,陳子輕一去一回就累到了,他晃動著靠到周今休身上,像是沒察覺到秘書肢體僵硬:“今休,我的體檢報告結果出來了嗎?” 周今休應道:“在莊矣那里,我讓他拿過來?!?/br> 陳子輕明白,體檢報告里肯定不會有蛛絲馬跡:“回頭再說吧,我累了?!?/br> 周今休一把他扶到床上就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并把被他碰過的那條手臂垂下來,往西褲旁邊放了放,僵立在虛空中。 就跟沾染了細菌似的,怕把西褲弄臟了。 陳子輕在心里呵呵。秘書嫌棄成這樣了,都沒怎么掩蓋,原主跟他相處了很長時間,一次都沒發覺嗎? 除非是他詐尸后才這么明顯。 “七爺,沒什么事的話,屬下就先走了?!敝芙裥蓍_口道,“公司有些事要屬下回去處理?!?/br> 陳子輕抬了抬下巴:“行?!?/br> 周今休公式化地刻板道:“七爺好好養身體?!?/br> 陳子輕氣色不太好地看過來:“公司那邊暫時就靠你了?!?/br> 周今休道:“七爺放心?!?/br> 陳子輕偷撇嘴角,放心個屁。 “等等?!?/br> 陳子輕叫住周今休,提了兩個事,一是讓他給自己加急定制一款皮鞭,二是去買佛經和佛珠。 第一樣今天就要,后者也盡快。 . 上午莊老就出現在他房里:“惘云,爺爺聽說你要念佛?” 陳子輕瞅著原主的爺爺,心下嘀咕,這事怎么這么快就傳到老人家耳朵里了,他身邊應該是有爺爺的人。 那四個jian細,爺爺清楚嗎? 總不能是爺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能不能磨煉磨煉孫子吧? 陳子輕轉而一想,不是沒可能。 豪門親情能有多濃呢,大多都是利益算計為上,它是一切情感的底色。爺爺沒準兒打的是為孫子好的算盤,想著多鍛煉鍛煉他,自己死后才能讓他有資本立足。 而孫子被jian細害死,也只能說是命,怪不了別人,要怪也只能怪他自身能力不夠。 陳子輕記得,原主的名字是爺爺取的,把他奶奶的“云”字給他了。 “爺爺,我這次去陰曹地府轉了一圈,見到了奶奶?!标愖虞p煞有其事,滿臉的真誠,“是奶奶叫我信佛的,她說佛祖能保佑我?!?/br> 莊老的眼中浮出些許回憶之色,溫情就此產生:“你奶奶生前也那么想?!?/br> 結果卻死在去寺廟拜佛的路上,被人一槍斃命。 莊老嘆息:“惘云,你聽你奶奶的?!?/br> “知道了?!标愖虞p溫順地抿了抿嘴,他輕聲說,“爺爺,我往后要是做了一些讓你意想不到的事,希望你能容著我,那都是我一直想做,以前瞻前顧后不敢做的,我大難不死,想有個不一樣的活法?!?/br> 莊老的目光在孫子的臉上逗留幾瞬:“爺爺早就跟你說過,怎么開心怎么來?!?/br> 陳子輕小聲:“我這回明白了?!?/br> 莊老欣慰道:“不算晚,你還年輕,有試錯改過的機會?!?/br> 三十七歲的人了,也就在過百的老人嘴里能得到“還年輕”這一說法。 陳子輕說:“我會每天堅持抄佛經,替爺爺祈福?!?/br> 莊老的面色愈發和藹起來:“有心了,你身子骨從小就不好,別勉強?!?/br> 陳子輕笑出梨渦:“沒事的,我不舒服了就不抄?!?/br> 似乎忘了自己剛才說過“每天都堅持”這話。 莊老也不在意,惘云昨晚被送去醫院急救的事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小輩經此一遭,變得活分了不少,那就看他今后有個怎樣的表現。 . 陳子輕睡了個午覺,下午有點精氣神就去外面走了走,他這回是個真正的有錢人,住著大莊園,傭人保鏢清一色的黑色禮服配白襯衫,寬肩翹臀大長腿,尤為養眼。 原主別的暫且不說,審美這塊一流。 莊矣過來時,陳子輕的視線還停留在花匠的翹臀上面,他毫不遮掩自己對美好事物的欣賞。 這是他為自己后期發癲做出的鋪墊。 他喝多致幻藥,產生過死亡和被鞭打的幻覺,性情上出現變化怎么了,沒有問題的好嗎。 陳子輕在莊矣的陪同下散了會步,聽他口述了體檢報告的結果。 血液里發現了致幻藥成分,過個三五天就能完全稀釋掉。 陳子輕揣測出現這個結果的可能,一是醫院上下被買通,二是,他中的是某種隱晦厲害的毒,發作時毒性強,過了時限就消散無影,檢測不出來。 走了會兒,陳子輕見莊矣接了幾個電話,面部線條一次比一次,便問道:“你妻子找你?” 莊矣:“是?!?/br> 陳子輕一走神,沒注意到隨風掃到他臉上的樹枝,身后伸過來一只手,將那樹枝撥開了,他在想,原主他老子給他經營的是個娛樂公司,目前最賺錢的就是莊矣的妻子,也就是涂家小少爺,涂犖犖,是個結了婚有了同性丈夫屹立不倒的頂流藝人。 可以說是原主公司的搖錢樹。 涂犖犖對自家企業不感興趣,他一心當大明星,在舞臺上唱歌跳舞,迷得粉絲們神魂顛倒。 到這個時候,涂犖犖還沒來慰問他這個老板,連個電話都沒有,那位小少爺對他挺不爽的,估計是認為他拿出多年情分綁架莊矣,不準對方走,不然就是忘恩負義。 思緒回籠,陳子輕理解地說:“那你回去吧?!?/br> 莊矣恭敬道:“他沒事,我留下照顧少爺?!?/br> 陳子輕邊走邊說:“莊園多的是下人?!?/br> 這話有些難聽,輕易就把莊矣歸納在普通下人的行列里頭了。 莊矣不見一絲不悅:“一直都是我照顧少爺,您不習慣別人,還是我來吧?!?/br> 陳子輕的聲音里帶點悵然:“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讓你回去,這樣我也能慢慢開始適應其他人?!?/br> “莊矣,我這次出事,心境上了有了一些變化,我想你應該過你自己的生活?!标愖虞p轉身。 莊矣停步,沒讓和他撞在一起的事發生。 “別因為我影響了你們夫妻感情?!标愖虞p的眉眼間生出幾分憂愁,“那我就是罪人了?!?/br> 莊矣皺皺眉頭:“方躍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少爺這邊,我不能撇下?!?/br> 陳子輕失笑,他的笑容維持了幾秒,就哈哈大笑起來。 長期為了制造出威嚴很少笑的人此時開懷大笑,梨渦里盛著秋天的風和陽光。 莊矣問他笑什么。 “笑你啊?!标愖虞p說了句,又不說為什么笑他,不上不下的吊人胃口。 . 夜幕降臨,陳子輕笑不出來了,他要好好想一想該怎么開啟發癲之路,先從哪個地方開始。 還有就是別樣的日常任務,得在零點前做掉。 吃晚飯的時候,陳子輕在心里找222打探:“2哥,我不按照每天一抽來,會怎樣?” 系統:“你試試?!?/br> “我就不試了?!?/br> 陳子輕在莊予恩小狗眼的期待下丟了塊rou到他盤子里,心里盤算著,第一的榮譽放到誰頭上呢,干脆點兵點將吧,點到誰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