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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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上沒發生變故,平平靜靜地結束了。 當天,岳起沉在老宅吃了個飯,管家給他上茶時,拇指在杯口上掃了一圈,這極快的小動作讓他的眼瞼細微抽搐,無人察覺。 岳起沉飯后讓管家推他去花園坐坐。 在那之后,他回到醫院,和陳子輕說了自己的計劃。 …… 月底,臨近過年。 空曠的實驗室內,黑色的墻壁閃爍著金屬的光芒,幽冷的空氣中彌漫著nongnong的化學品氣味,房間里各種復雜儀器,一眼望不到頭。 這樣的一間實驗室,顯然是一個巨大工程,而更令人難以想象的是,它竟被建造在地下深處,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實驗室東邊往里走是一間寬闊的辦公室,里面放滿了各自綠植花草,墻壁的屏幕上放著遼闊草原的風景,這個房間給人一種置身于大自然的感覺,沒有一點地下的幽閉氣息。 邱晁坐在房間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這是一張黑色的獸皮椅子,黃金的扶手更是華麗的令人目眩。他愜意舒適地轉過椅子,拿起桌上剛采摘的紅色藥液。 藥液被裝在一只高腳杯中,邱晁優雅的拿起杯子,輕輕的聞了聞,臉色浮出滿意的神色。 “嗯,這一次的藥明顯要比以前的成色要好?!鼻耜俗旖菐е⑿?,稍稍飲了一口,發出贊嘆。 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了,隨即拿著紅色的杯子,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一開門,滿眼都是各種復雜的容器,不同顏色的液體被裝在不同的容器里,通過玻璃管道互相流通交織,一個個的檢測數值,在屏幕上不斷變化跳動著。 在實驗室最顯眼的地方,被放著一排高大的橢圓形玻璃箱,一些稀有的生物被泡在里面,被機器不斷地抽取著什么。 其中有幾個玻璃箱,更是泡著人形的生物,這些人就這樣靜靜地漂浮在液體里,早已沒了生命的氣息。 邱晁拿著杯子,走到一座人形的玻璃箱面前,如獲至寶般的看著里面漂浮著的人,然后微笑著將杯子里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而漂浮著的,正是岳起沉的身體,以及旁邊玻璃箱里的老爹身體。 “嗶——”這時實驗室與外面的通訊忽然響了。 “邱董?!蓖ㄓ崈葌鱽硪粋€家族內部核心成員的聲音。 邱晁不耐:“說?!?/br> “按照您吩咐,幾個集團的負責人都已經到了,我把他們安排在了3號會議廳里?!?/br> “我一會就過去?!鼻耜嗣鏌o表情道。 邱晁走到向上的電梯前,按下按鍵,卻發現電梯竟沒有一點反應。 “嗯?”邱晁不由一愣,卻沒有任何的慌張,他平靜地拿出懷里的一個儀器,把電梯里的程序重啟了一下,接著他就聽到電梯門緩緩打開的聲音。 在電梯門完全敞開后,邱晁微微一笑,邁步走了進去。 “嗡……” 電梯門再次緩緩關上,邱晁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電梯門外面,不知什么時候,竟印上了幾個血紅的手印,鮮血正順著金屬門緩緩流下。 而在邱晁離開后,原本死寂的實驗里,不知從哪個方向,猝然傳出一陣隱約的動物叫聲,叫聲很是凄涼,中間還夾雜著人類蒼老的咳嗽聲。 “嗚嗚……咳咳……” 聲音戚戚寥寥,在無人的實驗室內幽幽的回蕩著。 地下電梯的出口是邱晁的書房。 一扇隱秘的門打開了,邱晁從里面走了出來,生來就注重外表的他理了理衣領,在鏡子前捋幾下額發,之后才漠然地推開了書房的門,邁步走了出去。 邱家有好幾個會議廳,其中1到3號會議廳,屬于族長專用的最高級會議廳。 “族長?!?/br> 一路上,下人們紛紛行禮,邱晁神色冷漠,沒有任何回應,因為哪怕是在現代社會,在他們邱家,身份與階級,是這些下人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 因為下人就是下人。 身為邱家人,除了一些大人物以外,無需理會任何人,而身為邱家族長,眼里沒有大人物。 這大概就是邱晁始終動過退位念頭的原因。 不對。 動過。 他在機場接到親兒子的那一眼,心底閃過那念頭,他想把位子移交給親手培養出來的養子,專心陪兒子成長。 事后邱晁本人都理解不了自己的想法。 庭院內寒風瑟瑟,假山邊上的槐樹枯萎得只剩下幾根干枯的枝條。 邱晁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手,隨后便走進了3號會議廳的專用通道。 除了重大會議,這里一般不會有人來,整個通道安靜得只有邱晁的腳步聲,平穩隨性中飽含勝利者的猖狂。 “嗒!嗒!……” 走著走著,他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因為他發現通道前面的地板竟然沒有打掃,落著一層淡淡的灰塵。 “樹挪死,人挪活?!鼻耜说?,“看來家族有些人的位置該挪一挪了?!?/br> 保潔出現問題,這不一定就是某個保潔員的問題,在邱晁看來,這就是保潔的管理層出現了問題,從選人到監督,顯然有瑕疵。 邱晁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在塊到會議廳門口的時候,他猛地想起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情。 就在前幾天,底下人報告說,有個下人在一間會議廳里上吊自殺了,他當時也沒在意,只是讓人把那間會議廳給封停了。 “當時的報告里,好像說的就是3號會議廳吧……” 想到這里,邱晁頓時有點恍然,難怪前面的通道會沒人打掃,他既然已經下令封停了,保潔人員當然就不敢再來了。 “那接待的人,為什么還要把集團的負責人安排到這里?”邱晁生出疑慮,難道他們不知道,3號會議廳已經被自己下令封停了嗎? 這事只能往后挪挪,晚點再去追究,現在他只能在這里開總結會議,因為透過磨砂的玻璃墻,他能隱約看見,有好幾個人已經坐在里面等了。 這些人顯然就是各集團的負責人,按理說應該有八個人,但邱晁在外面目測了一下,卻發現只有七個。 “有一個沒到?”邱晁的面上涌現不悅,他沒想到會有人這么膽大,連他的總結會議都敢缺席。 真以為給家族作了點貢獻,他就不敢動他們了嗎? 邱晁心中泛起冷笑,這些集團的負責人,或許是土皇帝當得太久了,早已忘記了他們不過是邱家對外的八個傀儡而已。 “呵呵……幾個想換就換的傀儡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棟梁了?!?/br> “除了我,你們都是要死的命,救不救你們,看我心情?!?/br> 邱晁的眼中露出玩味之色,他要看看到底是誰這么不知死活。 “嘎——” 邱晁推開會議廳的玻璃門,一股潮濕的森冷寒氣撲面而來,凍得他打了寒顫。他隔著些距離看見會議廳里,有…… 1,2,3,4,5,6,7…… 沒有7,只有6個。 那六人的背影腰桿挺直,他們畢恭畢敬地坐著。 邱晁見此情景感到滿意,至少這六個人還是挺懂規矩的。 “咳?!?/br> 邱晁低咳了一聲宣示自己的到來,他邁著穩健的步伐,向著會議廳后面的臺上走去。 “諸位都是我們邱家的人才?!?/br> “大家今天能來,我感到很高興?!鼻耜说恼Z氣深沉,威嚴中滿是高人一等的冷漠。 邱晁終于走上了臺,他扶了扶話筒,正想看看臺下是哪六個人的時候,接著他就愣住了。 一股森冷刺骨的感覺直沖腦門,身體戰栗到無法動彈。 “你們……你們……”邱晁因為恐懼,連說話都十分艱難。 “六個……你們六個……” 臺下這六個人他都認識,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是六個,而不是七個八個。 因為一共就六個,沒有誰缺席。 這六個人,并不是集團的負責人,而是真正的邱家早已死去多年,最初獻祭詛咒的那六個人。 “是……是……是你們……”邱晁一臉得難以置信,這六張臉他太熟悉了,他曾無數次夢見,是他們邱家一直以來最大夢魘的根源。 只見這六個人整齊低坐著,雙臂低垂,脖子卻垂直上仰,深陷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邱晁。 在邱晁的注視下,這六張人臉逐漸旋轉扭曲,仿佛一道深邃的漩渦一般,要把他的意識全部吞噬進去。 “咕咕……咕咕……” 人臉的漩渦里,不斷發出古怪的氣泡聲,接著邱晁就震驚地發現,這六個人的腳底有六道黑線向他蔓延過來。 “他媽的!” 邱晁大驚,他想要逃,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隨著這六條黑線越來越近,他已經能清晰的感到死亡的臨近。 “我要死了嗎?我要死了嗎?”邱晁變得歇斯底里,“不!我不死!我不死!” “我才是邱家的族長!” 他惡狠狠地瞪著下面六個人,猙獰地獰笑:“我們才是邱家!真正的邱家!” “你們這些自以為邱家的人,有什么好不服的?” 邱晁的臉上露出死亡的慘笑,或者是嘲笑:“憑什么你們一出生就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小姐,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們就只能在山里有這頓沒下頓,是你們口中的賤民下作人。你們一個個的,死多少年了還陰魂不散,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這里就是邱家,真正的邱家!而我!邱晁!” “就是當代邱家的家族族長!” 說著邱晁便發出了狂笑,在明知必死之下,他終于把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可惜……” 唯一可惜的是,他所有的財富和權力就要到頭了。 邱晁的身體微顫,發現自己能動了。他驚喜萬分地低頭一下,黑線離他已經不到半米距離。他毫不遲疑地向后急退,連滾帶爬地向會議廳的外面沖去。 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面對那六張人臉了…… 爺爺每次一鬼迷心竅就要把他們畫出來,挨個讓他認,告訴他,他們分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