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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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說,喝酒沒用,借酒消愁愁更愁?!?/br> 陳子輕把梁津川的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讓他舒服點,又把他的領帶抽下來放在床邊,費力地脫掉他的西裝外套。 再是卸下他的兩個假肢,按摩他的膝蓋和大腿肌rou。 梁津川猶如一個高級定制的大型玩偶,任人擺布毫無反應。 直到陳子輕碰到他的皮帶金屬扣。 他驟然睜眼。 陳子輕哭笑不得:“現在才知道保護自己啊,我都把你的外套脫了,扣子解了?!?/br> 梁津川眼神渾濁,神情是罕見的傻愣。 陳子輕心里軟得一塌糊涂:“我要解你的皮帶了哦?!?/br> 梁津川還是那副樣子。 “先生,你結婚了嗎,我看你無名指上有戒指,這么巧,我也結婚了,我也戴了戒指,而且更巧的是,我們的戒指是同一個款式……”陳子輕抽下年輕男人的皮帶,卷著拿在手里,用皮帶尖頭抵著他心口,“你說,我們這是不是天注定的緣分???” 年輕男人的心口起伏不平穩,渾身籠罩著難聞的酒氣。 “算了,跟你個酒鬼說什么?!标愖虞p丟掉皮帶,“我才不要跟個酒鬼有一夜情呢,我老……咳,我老公……” 梁津川倏地坐了起來。 陳子輕看他眉頭緊鎖,面上露出難受的表情,立刻湊過去把他扶?。骸敖虼?,你是不是想吐?” 梁津川干嘔了幾聲,沒有吐出來,他把馬甲扯開,扯起收在褲腰里的襯衫下擺,喉嚨里盡是辛辣的酒味混著粗喘。 陳子輕怕梁津川把都挺貴的衣服扯壞了,趕緊幫他脫掉。 還沒脫完就被按在床上。 梁津川鉗制他雙手,一言不發地俯視著他,那眼神讓人發毛。 陳子輕試探:“津……津川?” “是你?!绷航虼娌颗で?,沙啞的嗓音里透著暴戾與殺意,他抽自己一耳光,舔著唇邊的血絲闔了闔眼,“不是,不是你?!?/br> “不是你?!?/br> 他壓下來,脆弱地躺在旁邊,蜷縮起了身子,口中神經質地重復著那三個字:“不是你?!?/br> 陳子輕聽不太清梁津川的低語,只看出他很痛苦:“你到我懷里來?!?/br> 梁津川還在重復。 陳子輕掀起自己身前的衣服:“津川?!?/br> 梁津川不是很清醒,可他的靈魂在鳴叫,迫切渴望地想要去哪里,他被帶著,貼到了溫暖的肚皮上面。 很快就有液體落在陳子輕的肚子上,一滴兩滴……連成一片水幕,一場雨。 梁津川哭累了,睡著了。 陳子輕明白,梁津川是被一股無處發泄的滔天怨恨給撞傷的。 如果原主還在的話,梁津川就有地方發xiele,偏偏他不在了,偏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又還在…… . 陳子輕擔心梁津川嘔吐,他把盆放在床邊地上,提心吊膽地守著。 可他昨晚沒睡,白天也因為各種煩心事沒有怎么補覺,這個時候他就到極限了,身體機能壓過了情感。 后半夜,陳子輕迷迷糊糊地感覺一道目光把他禁在床上,宛如毒蛇滑膩巨大的蛇尾捆住他的身子,纏住他的脖頸,堅硬的鱗片刮蹭他的皮膚,他猛的就從睡夢中抽離出來。 窗邊有清冷的月光,梁津川坐在他身邊,盯著他。 不知道酒醒沒醒。 陳子輕支著胳膊起來一點:“……津川?” 梁津川忽然開口:“脖子疼不疼?” 陳子輕眼睛睜大了幾分,這是酒醒了啊。他清了清嗓子,溫聲說:“不疼的?!?/br> 梁津川前傾上半身,單手撫上他臉頰,一寸寸地描摹著,他用著這具又給梁津川帶來悲痛酸苦的身體,大氣不敢出。 “在民政局拍照的時候,你為什么不笑?”梁津川說,“是不是不愿意?” 陳子輕愣了下,這怎么又像是沒醒???他舔舔嘴皮:“我……” 梁津川只是提出一個疑問,不是要他的答案。 因此他僅僅是開了個頭,就被打斷了。 “你愿意,你為我付出這么多,你陪我從下廟村走到首城,陪我走過一季又一季,不是愛是什么,你怎么會不愿意和我在同一個本子上?!绷航虼﹃㈩澋难劬?,“你只是一晚上沒睡,困了,也被我嚇到了?!?/br> 陳子輕握住他的手,放在懷里抱著:“不是嚇到了,我是擔心你?!?/br> 梁津川眉目稱得上溫柔深情:“嗯,擔心我?!?/br> 陳子輕感受到梁津川情緒的穩定,心頭的那塊大石頭就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搬開了,他囔了句:“我怕你在書房里傷害自己?!?/br> 梁津川似是笑了笑,笑意充斥著莫大的諷刺,無論是掙扎得最血腥陰暗的年少時,還是近幾年,他對自己的傷害從來是過家家,小打小鬧。 扇耳光,手掌心破爛,咬得滿嘴血能算得了什么,再嚴重的懲罰他沒做過,他不想讓殘缺的身體承受更大的傷勢連累眼前人,他想有個還不錯的身體跟眼前人過小日子,經營他們的未來。 親人會看不出來嗎? 梁津川用空著的那只手捋起散落在額前的發絲,五指深深埋進頭發里,近乎暴虐地抓扯幾下,當年他在墳前求親人祝福,給他十年。 如今十年已經過去七年,只剩三年了。 現在又讓他知道親人死后遭過的大罪,他的不安沖破臨界點。 很怕三年都沒了。 抽一晚上的煙也驅不散內心的恐懼,在不合時宜的時間去民政局扯證是他的決心,他不會回頭,他也不能回頭。 這是他做給親人看,也是他做給命運看的。 他的罪,只能去下面再還了,他在上面的時間是要給他老婆的。 . 臥室里靜得像座墳。 梁津川許久都沒說話,陳子輕仰望他模糊不清的輪廓,眼睛都不敢眨。 就在陳子輕忍不住地想要打破死寂時,頭頂響起梁津川極不舒服的聲音,他說的是, “老婆,我想吐?!?/br> 陳子輕毫無障礙地接受了這個新稱呼,他刷地爬起來:“那我帶你去衛生間,你等我先下床,我給你把輪椅推過來!” 腳踩到地上的盆,一個沒站穩差點栽出去。 陳子輕拿開腳,把盆端起來說:“這有盆,你吐盆里吧?!?/br> 梁津川吐不出來。 陳子輕丟下盆,力道輕柔地拍著他的后背:“吐不出來就躺著吧,等你再想吐的時候還喊我,我給你拿盆?!?/br> 梁津川懨懨地躺在他腿上。 陳子輕把他凌亂的襯衫攏了攏,斟酌著問:“津川,你不怪我了嗎?” 梁津川沉默半晌,答非所問:“我想做?!?/br> 陳子輕被口水嗆得咳嗽兩聲:“你都這樣了,做不了的吧。我們還是好好睡覺,細水長流……” 眼看梁津川非要做,陳子輕就只好拿出殺手锏:“你嘴里都是很重的酒氣,會熏到我的,我不喜歡?!?/br> 梁津川說:“那就只做,不親?!?/br> 陳子輕一個字都不信:“怎么可能啊,你哪回不是邊做邊親的,就算在我后面,也要把我的臉扳過去親,我不要跟有酒味的舌頭融化在一起?!?/br> 梁津川繃著臉吐口氣,叫他把輪椅推過來,徑自坐上輪椅去洗漱。 陳子輕大字型躺在床上碎碎念:“頭頂懸著的刀下來了,翻篇了,好了好了?!?/br> . 夜深人靜,梁津川的唇舌在他老婆耳廓跟脖頸里游走,問他想在哪辦婚禮,是去國外,首城,還是老家。 陳子輕清明了點:“不辦了,好不好?” 下次再辦。 充滿病態癡戀的吻停了。 “為什么不辦?”梁津川寒聲,“我見不得人?” “沒有啊?!标愖虞p從他身上坐起來,撐著他,“你下次再接受采訪,主持人肯定要問你無名指的戒指,你就說你已經結婚了,你的西裝是你老婆給你置辦的。主持人問你老婆,你直接說你老婆是你的嫂子,你們這么多年共患難,相依為命到了今天,要是主持人有顧忌不直問,你自己說?!?/br> 梁津川怪異:“要我說這么多?” 像是平時都是一顆一顆拿到糖,一下子拿了一桶,覺得虛幻不真實。 “是啦是啦?!标愖虞p不動了,累了,趴會梁津川的胸口。 梁津川一手捉住他的腰,一手拉他的腿—— 陳子輕又昏上了,他眼冒金星,有什么要野蠻兇狠的從嗓子眼捅出來,導致他條件反射地把嘴閉上。 只閉了一小會就控制不住地張開,呼吸,喊名字,求饒。 不知過了多久,陳子輕躺在梁津川懷里,被他揉著肚子,眼皮抖了抖,糊里糊涂地說:“你不能給我打激素針,我不要長胸?!?/br> 梁津川面色一沉:“在哪聽來的這種東西?是不是梁錚?” 陳子輕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他裝死。 “那種針是有錢人為了尋求獵奇的刺激給玩物打的,幾個療程走完就會催熟發育,變成男mama?!绷航虼ㄔ谒呎f,“過不了多久,有錢人膩了,男mama會被拿來放在生意場上估價,或者送去站街,客人都是沖的好奇新鮮?!?/br> “客人什么樣的都有,他們埋在男mama的懷里,肥頭大腦滿口黃牙,豬進食一樣?!?/br> 陳子輕一陣惡寒。 梁津川輕笑:“我要是真的想要喝奶,為什么找個男的,我腦子傻缺?” 陳子輕咽口水:“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