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人格面具、都重生了誰談戀愛啊、快穿重回:宿主被強制愛、攻略男主太簡單?。齑﹉)
顧知之,顧知之,只有顧知之。 孟一堃大步流星地坐電梯到停車場,他及時攔住欲要駕車離去的發小。 “這么急著干什么去,大衣都沒拿?!泵弦粓野汛笠逻f過去。 遲簾隨意拿走穿上:“他去見謝浮了?!?/br> 孟一堃有種每個字都聽得一清二楚,卻聽不懂意思的感覺。 遲簾一顆扣子都沒扣,就這么敞著,衣擺垂落在被西褲包裹的腿側,襯衫下的胸膛起伏偏快:“他帶著季易燃去的?!?/br> 孟一堃這回聽懂了,表情也崩裂了:“顧知之是不是要他前未婚夫死?” 遲簾不能聽別人說顧知之的不是,聞言不悅道:“你以為他想去?” 孟一堃反問:“那他為什么要去?” 遲簾瞇了瞇眼睛:“為什么,” 他前言不搭后語:“你又不是不知道,鄭姨死了?!?/br> 孟一堃一頭霧水:“這兩者有什么關系?” 遲簾意味不明:“有關系?!?/br> 謝浮那個鬼母親纏上顧知之了,有遺憾。 顧知之迫于鬼魂的糾纏,不得不違背情感上的個人原則,飛往國外接觸前任。 這是遲簾一想到,就能在短時間內自我斷定的事情走向。 遲簾坐進車里,揚長而去。 孟一堃使勁搓了把臉,他匆匆打給助理推掉周一跟周二的公務,回來的時間不確定,所有行程都暫時往后排。 顧知之在孟一堃心里一直是個拎得清的人,一段感情結束了,劃清界線了,才會開始下一段。 而進行下一段感情期間,顧知之不會理睬上一段感情的種種,他狠心又干脆,哪怕這里面有誤會,有遺憾,他都不再停留一步。 現在是什么情況,顧知之婚都結了,竟然一聲不響的要管前任,一個精神方面生了病的前任。 是能給關懷,還是能給溫暖,給愛? 顧知之那家伙是被什么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嗎? 季易燃不但不攔著,還跟過去,等到顧知之和前任說話的時候,他去門外把風站崗? 還有遲簾說的話,謝浮母親的死,跟顧知之去國外見他,關聯點在哪? 難不成是謝浮的母親托夢給顧知之,求他跑這一趟? 孟一堃急忙開車去追遲簾。 真要瘋了。 . 療養院層層看守,進出個人都要嚴審并上報。 陳子輕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在大門外面的臺階上站了有一會,外套脫了只著單衣。 京市天寒地凍,這里春光明媚。 陳子輕摸了摸脖子,沒法穿高領了,他就裹了一層不起眼的布,跟單衣的顏色相配,像穿搭裝飾物。 季易燃打完電話返回到他身邊,摟著他的腰:“累不累?” 長途飛機坐下來,酸痛蔓延四肢百骸,怎么會不累,更何況是身體不適的陳子輕。 “累呀?!彼麑嵲拰嵳f。 季易燃看他的眼神是溫柔的:“見完人,我們去酒店休息?!?/br> 陳子輕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不多時,療養院的門從里面打開,保鏢樣的人退開。 陳子輕抬腳上臺階,后面突有車子的引擎聲由遠逼近,卷起一陣勁風急停。 “嘭” 車門被大力甩上,遲簾滿面風塵地出現在這里,他的眼中有疲憊又焦躁的血絲,但他的一頭碎發打蠟梳理過,身著體面的高定正裝,每處細節都經得起考究。 哪像是千里迢迢地跑來療養院探望發小。 像是來參加選美大賽。 季易燃又何嘗不是這樣,他商務三件套,嚴謹而禁欲,周身盡是男性魅力。 陳子輕本來沒覺得季易燃的穿著有什么問題,這會兒他把遲簾跟季易燃一比較找相同,登時就福至心靈,默默地撓了撓鼻尖。 遲簾一步步走來,他衣袖平整,皮鞋锃亮散發出拒人千里的光芒。 陳子輕有段時間沒見遲簾了,上次見還是溜牧羊犬的早晨。 遲簾鋒芒半收半露,倨傲囂張與成熟穩重并存,上位者的氣息撲面而來。 陳子輕看了遲簾一眼,視線從他額角的一塊疤痕上掃了過去。 遲簾全身血液凍住。 夏天撞車的事暴露了。 不用懷疑,這一定是季易燃說的,他在顧知之面前表忠心,獻出的投名狀。 遲簾停在臺階下面,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垂手而立。 陳子輕問道:“你怎么也來了?”都沒問怎么知道他們要來的,富二代們轉變成獨當一面的總裁,權力資源更多了。 遲簾聽到他的聲音,面色劇變,下一刻就沖上去,一拳砸向季易燃的顴骨。 即將觸碰到的時候,遲簾硬生生收住,拳頭捏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怒不可遏地把季易燃拖到一邊:“你讓他給你咬了?” 季易燃跟遲簾一般高,體型要厚實健壯些許,他卻沒半分掙扎。 仿佛陪愛人來療養院見前任的,只是個輕飄飄的軀殼。 遲簾見季易燃不反駁,就當是默認了,他憤怒心疼得雙眼發紅:“你他媽,季易燃,你怎么舍得的?” “我不舍得?!奔疽兹汲雎?,“我跟他做,下了床都不讓他沾地,全程抱著?!?/br> 遲簾心底燒起妒火,那股火焰把他的心臟燒疼,喉嚨燒冒煙:“我問你姿勢了嗎,你在我面前炫耀?!?/br> 接著就陰沉地審視:“那他說話的聲音怎么……” “脖子受傷了?”遲簾幾個瞬息就理出一個可能,“鄭姨,那女鬼掐的?” 季易燃神色沉了沉:“嗯?!?/br> 遲簾冷冷地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媽的?!?/br> 瞥見心上人過來了,遲簾立即松開季易燃的衣領,他想解釋,卻在發現心上人走路的姿勢時,又去抓季易燃。 “他的腳怎么了,也是,” 遲簾從季易燃的反應中得到答案,他表情駭人地一腳踹在墻上,皮鞋前頭沾灰,一身從容淡然的面具掉得稀里嘩啦。 這一刻的他仿佛回到少年時期。 其實也不過是從十八歲走到了二十二歲。二十三歲的生日還沒到。 陳子輕一瘸一拐地走近點,那兩人沒打起來,似乎也沒聊起來。他擔心遲簾添亂,正愁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又來了一輛車,是見證他談三段感情的孟一堃。 有孟一堃在,陳子輕松了口氣。 孟一堃的面部抽搐,靠,那家伙把他當什么了?拴狗的繩子嗎? 姓顧的也不想想自己有幾條狗,三條。 他就一根繩子,栓了這條,跑了那條,栓了那條,跑了這條,剩下一條全場發瘋。 . 就這樣,二人變四人,他們一起進了療養院。 陳子輕沒來過療養院,他只在電視上見過,而他一路走,一路所見都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與其說是療養院,不如說是私人莊園,景色宜人鳥語花香,環境幽靜安寧,適合度假,修生養性。 陳子輕在偌大的花園見到了謝浮。 枝葉繁茂的桃樹上面許多掛著果子,青的,小的。 謝浮在捉蟲,那只手骨節勻稱,白皙修長,玉一般,精美的不含一絲瑕疵。 樹影和光影打在他側臉的優越鼻梁和深邃眼窩上面,他給人的感覺像溫潤的水,也像疏冷的冰。 陳子輕的印象里,畢業季那陣子,謝浮清瘦了一點。 如今的謝浮跟那時候差不多,面頰沒有更加凹陷干瘦,也沒在精神類藥物的喂食下浮腫,流著口水眼神呆滯。 還是那個發光的天之驕子。 這讓陳子輕稍微好受了一點,無論如何,他都不太想看到謝浮輪廓如發酵的面粉,癡癡傻傻,被捆綁在床上嘴歪眼斜,或者渾身是傷,奄奄一息,茍延殘喘的樣子。 然而他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一點微表情都被人捕捉。 遲簾冷眼旁觀。 他從臺上的主角變成臺下看戲的,骨子里往外滲著死了八百天才有的怨氣和寒意。 不管謝浮那個鬼母親的遺愿是什么,顧知之都要幫忙實現,他應該處在被動的一方,不能拒絕。 顧知之跟季易燃談的愛情甜嗎,甜,可以分了嗎,可以了。 鄭姨的死,她的遺愿,謝浮的清醒就是個契機,連環招打得季易燃措手不及,任他再能隱忍再能蟄伏都沒用,季家的勢力斗不過天理命運。 季易燃只擁有顧知之不到半年,比他這個第一任男朋友還短。 遲簾惡劣地幸災樂禍。 也許遺愿不是讓顧知之和謝浮在一起,也許剛好相反,鬼母親想要兒子改邪歸正,娶妻生子。 遲簾想,那更好。 “我們過去吧?!标愖虞p沙了的聲音打破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