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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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堃要發火,余光瞥見謝浮結束卸任儀式朝著這邊走來,他只能暫時吞下嘴里的話。 謝浮手上一份資料卷成長筒,他隨意地問:“你們在說什么?” 孟一堃神色如常:“沒什么?!?/br> 陳子輕跟他同時說話:“孟同學說要給我介紹基佬群?!?/br> 孟一堃:“……” 謝浮驚訝地笑道:“基佬群?一堃,我怎么沒聽你提起過?!?/br> 孟一堃尷尬地撓撓頭皮,他哪有什么基佬群,不過是當場扯屁扯出來糊弄顧知之的,對方要是真想要,他就跟圈子里的gay打聽。 “是顧知之想搞基?!泵弦粓遗R場發揮地說。 謝浮聞言,瞇眼笑看躺在臺階上的人:“想搞基?” 陳子輕拿起礦泉水瓶子橫在眼前,隔著水看謝浮有點變形的臉,有一瞬間感覺這才是他真實的樣子。 “是啊,想搞基啦?!标愖虞p聽見自己說。 謝浮用手中的紙筒敲他礦泉水瓶,敲幾下,問道:“多想?” 陳子輕說:“很想?!?/br> “不搞會怎樣?”謝浮歪了歪頭看旁邊,下一秒就正對他,居高臨下地看過來,“會死?” 陳子輕沒回答。 孟一堃的眼珠不斷在發小跟姓顧的之間轉動,他像偵探搜尋蛛絲馬跡,一旦讓他找到,他就要…… 就要去找另一個發小當幫手,勢必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一場荒誕劇。?? 然而孟一堃并沒有搜尋到一丁點異常,他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果真是他想多了,怎么可能會是那種情況,天塌下來都不可能。 . 高考那兩天,謝浮開車接送陳子輕去考點,這情形沒引起一心只想考好點的陳子輕注意。 直到考完最后一門,陳子輕從考點出來,謝浮戴著漁夫帽站在一大群接孩子的家長里面,顯得那么格格不入,又那么讓人記憶深刻。 謝浮仿佛是故意的,故意要在這一刻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陳子輕沒了高考的壓力就把心思給了謝浮,他打算在正式開始前做一次探底工作。 因為謝浮不是簡單那一卦,陳子輕必須摸到他的底線,才不至于在以后的接觸中太被動。 陳子輕的第一步是和謝浮打游戲。 謝浮用的是小號,他打的時候不調動全身心激情開麥謾罵,贏了就贏了,輸了就輸了,怎么都行,無所謂。 陳子輕不行,他犯了不該犯的錯誤就不停地碎碎念:“我不走哪兒就好了,我為什么要走哪兒啊,我明明可以走……” 謝浮看過來:“顧同學,你有點吵?!?/br> 陳子輕在心里做筆錄,謝浮不喜歡吵,他剛記完,對方就說:“犯了個錯自省一次就夠了,你要做的是,下次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br> “知道了?!标愖虞p說。 謝浮瞥身旁人,這么乖了?他心思一動,換上常用的游戲號。 陳子輕沒認出謝浮是去年那個帶自己打游戲的網友,他早忘了,哪還有什么印象。 謝浮那點好心情消失無蹤,陰沉著臉出門了。 . 陳子輕回房里打開一本新買的筆記本做筆記,這本子是《謝浮指南》,他邊記邊想,謝浮好像對什么都可有可無,沒有特別在乎的,喜歡什么也都看不出來,找不出來。那他怎么去謝浮的世界,壓根就融入不進去。 把筆一放,陳子輕去找謝浮的mama嘮家常。 謝母叉了塊西瓜送到他嘴邊:“小顧,你這回高考,我們全家都跟著緊張,你知道最緊張的人是誰嗎?” 陳子輕張嘴吃掉那塊西瓜,口齒不清地說:“是阿姨您?!?/br> “我只能排在第二個?!敝x母笑著說,“第一個是我們家謝浮?!?/br> 陳子輕噎到了。 謝母拍他后背:“你這孩子怎么吃個西瓜都這么不小心,慢點吃?!?/br> 陳子輕咳得臉紅脖子紅,謝浮緊張嗎?他從來沒往這上面想過,這會兒稍微一想就覺得到處都是痕跡。 在謝家一住就是半年,除了第一天他坐地鐵上班,后來都跟謝浮一起坐私家車上學放學。 謝浮給他輔導作業講題,一天不斷。 向娟那個遺愿,謝浮幾乎參與了全程,他一個學生會長,臨近畢業事情比較多,哪來的悠閑時間。 而且謝浮引導他思考,把他的想法落實,沒反對過他的思路。 謝浮早前總把“你前男朋友”掛在嘴邊,用砸右手威脅他透露有沒有白月光,還問他跟前男友之間的隱秘。 高考給他當司機。 別的陳子輕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光是以上這些,只憑發小前任的身份是不行的吧? 陳子輕咽了一口混著西瓜清甜的唾沫,有個可能從他心底“砰”一下竄了出來。 謝浮喜歡……他? 陳子輕第一反應是不喜歡,謝浮眼里沒寫嘴上沒說,怎么會有那種心思,可他眼前自動播放這學期的種種,又有點遲疑了。他聞著鼻子前面的西瓜味張嘴,渾然不覺地被謝母喂了一塊塊西瓜。 等他肚子鼓了,他才發現自己撐了,他對還要喂的謝母說:“阿姨,我不吃了?!?/br> 陳子輕心不在焉地跟謝母打了招呼往門外走,恐怕謝浮對他,不是喜歡不喜歡這兩個選項,還有中間區域。 . 謝浮很晚才回來,他在陳子輕的房里待了快一小時,一個字都沒留下。 陳子輕一籌莫展地找網友求助:我室友不知道怎么了,回來在我旁邊坐了半天不說話就走了,好像在生我的氣,但是我都沒和他說過話,真的莫名其妙。 吃齋念佛半年:也許你室友只是想你問他是從哪回來的,累不累。 是嗎? 陳子輕試著出去敲隔壁的房門,發現門沒關嚴實,有個縫,他沒直接推門進去,在門外喊道:“謝浮,我能進去嗎?” 房里沒聲響,陳子輕又喊一聲:“謝???” 還是沒動靜。 正當陳子輕打退堂鼓的瞬間,門從里面開門,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地被一只手拉了進去。 房里沒開燈,四周黑漆漆的,陳子輕見不到謝浮的表情,只能通過他的心跳體溫氣息來揣測他的內心。 謝浮在暗中開口:“進來了,然后呢?!?/br> 陳子輕的額頭有點癢,是謝浮在他上方喘息,他兩只手放到后面,手掌貼著門,上半身呈現出了一個盡可能跟謝父拉開距離的姿勢。 “我有話想跟你說?!标愖虞p的指甲抓抓門。 謝浮的鞋子踢了踢他的鞋子:“我在你房里坐了那么長時間,你有話不說,現在才來說?” 陳子輕解釋:“我當時在估分?!?/br> 謝浮不咸不淡:“哦,估分?!?/br> 陳子輕有點怵謝浮重復他的話,他趕緊說明來意:“我是想來問你,你白天打完游戲去哪了?!?/br> 謝浮發出很輕的笑音:“去玩了?!?/br> 陳子輕的下一個問題是“累不累”,謝浮這么說,他問不出來了,玩哪有累不累。 氣氛僵住了。 “那你早點休息,”陳子輕話音沒落下,房里的燈就亮了。 燈遙控被謝浮捏在指間,他眼下發青,面容疲倦,唇有些干,頭發剪短了,襯得眉目多了些許清俊感,騎車摔出來的傷疤飄著藥味,在祛疤中。這都是陳子輕在房里沒留意到的細節。 謝浮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我餓了,你去給我煮碗面?!?/br> 陳子輕兩眼呆滯。 謝浮上下掃他,好似掃世界級白眼狼:“顧知之,我這半年為你做了多少事,讓你給我煮碗面都不行?” 陳子輕嘀咕:“這個點還吃???”他見謝浮眉頭皺起來,忙說,“我去煮我去煮?!?/br> 身后傳來謝浮的補充:“蔥油面?!?/br> 陳子輕腳步一頓,什么面都行,偏偏是蔥油面,他在某種翻涌而上的猜測扯拽下回頭,問出一個不斷找存在感的問題:“你那晚頭都流血了,為什么不急著去醫院,卻要問我跟遲簾做了幾次?” 謝浮默了默:“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問?!?/br> 陳子輕直直看他的眼睛:“所以你為什么要問呢?!?/br> 謝浮向沙發背上一靠,姿態松弛慵懶地撩起眼皮,他眼底情緒既隱晦又清明,面上要笑不笑。 陳子輕頭皮發麻:“我還是去煮面吧……”他走得飛快,“一會面好了我給你發短信,你下來吃啊?!?/br> 房里死寂空冷,謝浮端詳自己的右手,不想要他的答案是嗎,他都在吃藥了,怎么還怕。 . 那晚之后,謝浮每晚都要吃蔥油面,別的不吃。 畢業了,陳子輕的班級全班請吃飯,他為了探一探謝浮藏得極深,怎么都摸不到的底線,一聲招呼不打就去了。 那兩位每天發茶語的男生湊到陳子輕身邊:“哥們,我們大學不用發了吧?!?/br> 陳子輕大方地說:“不用了?!?/br> 他喝了口新鮮的果汁:“我知道你們每次上網搜集茶語都很痛苦,但是只有痛苦才能長記性,希望你們去了大學不要欺凌同學?!?/br> 兩男生不服氣地反駁道:“誰欺凌你了,我們只不過是讀了你筆記上的……” 陳子輕說:“人格羞辱?!?/br> “我只是不在乎?!标愖虞p嘆氣,“要是在乎的同學遇到我那樣的事,傷害會很大的?!?/br> 他們沒有再爭論。 陳子輕感覺他們聽進去了,那就祝前程似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