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人格面具、都重生了誰談戀愛啊、快穿重回:宿主被強制愛、攻略男主太簡單?。齑﹉)
系統:“陳宿主,你這次的任務,又失敗了?!?/br> 陳子輕:? 陳子輕:…………… 陳子輕猛地睜開眼睛:“什么,又失敗了?” 系統:“嗯?!?/br> 陳子輕兩眼一翻,氣昏了過去。 . 義莊這場鬧劇半個多時辰后才結束,消息被姜家其中一人連夜送去主子耳邊,姜明禮去沐浴更衣,魏之恕疼到心坎里的小師弟受傷了,那火氣要落他頭上了。 然而魏之恕根本就沒現身,姜明禮怕他跑安排人手監視他這事他知道,這次的人情他沒心思理會,他在義莊做清理工作,暫時不敢直面小師弟受傷的事。 管瓊也只字不提,先做手頭上的活。他們都強行壓著某種情緒,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整個義莊死氣沉沉的,壓得人喘不上來氣,阿旺連尾巴都不搖了,就在門邊趴著。 屋內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氣,邢剪盤腿坐在床邊的地上,長著胡渣的下巴墊在床上人的手上。 邢剪突然去打開錢箱,叮叮當當地倒出多年攢的銀子和幾張借據掃在一邊,找出壓在錢箱最底下的那張紙,上面有他寫的一行情話,小徒弟畫了押,他逐字逐字讀給小徒弟聽,讀了幾遍沒了耐心:“你還要師傅讀多少遍?” 小徒弟那張還沒他手掌大的臉比紙更白,乖順地躺著。 邢剪僵硬地爬起來,全身肌rou緊繃,神經質地聽他心跳,聽了會就心有余悸地坐回去:“昭兒,師傅一直沒合過眼,很困,不敢睡?!?/br> “你趕快醒過來,師傅不打你屁股?!毙霞籼蛑闪训拇?,低聲下氣地哄著,“不能超過中午,不然師傅就要哭了?!?/br> “師傅這大老爺們哭起來可不會梨花帶雨,難看著呢?!?/br> 邢剪的嗓音越發沙啞,慢慢就沒了聲音,他一根根地摩挲小徒弟微熱的手指,布滿血絲的眼底涌出一片深冷的暗色。 那個混亂的瞬間,小徒弟那一眼是在跟他告別。雖然不知小徒弟后來怎么沒離開,但他篤定,小徒弟確確實實和他告過別了。 他后來每時每刻都在想,要是那刀砍下來的時候,再快點,讓小徒弟來不及擋,也挺好的。 最好是就對著他的脖子砍,一擊斃命,血像水柱一樣噴在要走的小徒弟臉上身上,在小徒弟面前斷氣。 瘋了。 邢剪闔起雙眼,還不如他死了好。 第101章 春江花月夜 陳子輕的靈魂在身體里,意識不在,他的意識剝離出來構成原身飄在一個鬼地方,飄了很久了,沒人理他。 官方小助手沒出現,系統也沒,就讓他干飄著。 陳子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捏著冒煙的公鴨嗓驚嘆:“我這身體跟真的沒區別啊,該有的都有,好牛逼啊?!?/br> 轉而又掛心上了義莊的事,繼續對著一片慘白叫喚:“哥,你在嗎,哥,666,3個6,哥,18哥——” …… 陳子輕不知叫了多少輪,又累了,他像個被收養后吃過好吃的,睡過軟被子,怕再次成為孤兒的小孩,茫然地環顧四周,可憐兮兮地哀求:“陸哥,你理理我啊,我一個人有點害怕?!?/br> 無機質的電子音突然響起。 “你第四次任務失敗,服務器出故障正在維護,需要時間,耐心點?!?/br> “第四次?”陳子輕得到系統回應的驚喜尚未成型,就被納悶的情緒撞了個稀爛,“不是第三次嗎?我總共才做三個任務?!?/br> 系統:“是第三次?!?/br> 陳子輕沒咋咋呼呼地逮著他的工作紕漏不放,而是弱弱地唉聲嘆氣:“你看你作為系統都有出錯的時候,那我做任務有個錯誤其實也……” 系統:“次次有錯誤?!?/br> 陳子輕心虛羞恥難為情三連拍,這個任務又失敗了,毫無心理準備當頭一棒,直接讓他打擊過大昏死過去,意識跟身體分家。 下個任務又只能在中央網倉庫的滯銷品里挑,不對,不是挑,他沒資格,他不配,是倉庫管理員隨機撥給他,撥的哪個就是哪個。 魔咒吧。 連續失敗,他會不會一次都成功不了? 陳子輕趕緊使勁晃晃腦袋,把這種可怕的想法晃出去,他抱著兩條都完好的胳膊蹲下來安靜了會兒,積壓在內心的疑慮關不住地沖了出來,蘑菇云一樣頂在他頭頂,讓他整個人都是灰撲撲的:“我為什么失敗???真正害死原主的人不就是張老爺嗎?” “張老爺死了,尸體是我看著入土的,兩只眼睛看得真真的,整個流程沒有什么問題?!?/br> “難道那不是張老爺,他還沒死?” “不可能吧,我反復撕過他的臉皮,確定沒易容,而且還有其他人看著呢,張家遠方親戚,邢剪,管瓊,魏之恕……那么多雙眼睛都沒發現異常?!?/br> 陳子輕嘀嘀咕咕了一通,猛地站起來:“哥,答案不會是被張老爺派出去給原主下毒的護衛吧?” 系統:“是張善元?!?/br> 陳子輕臉上表情一呆,那不就是張老爺嗎,他錯哪兒了? 系統:“你看著入土的,是張善元,也不是張善元?!?/br> 陳子輕張張嘴:“我不懂?!逼鋵嵍?,但他不想面對,他之前只顧慮張老爺是不是如假包換,沒往芯子上想,真的是,防不勝防。這個真相沒個十年八年,很難發現,那時長都是短的。除非張老爺自己露出破綻。 系統:“維護時間結束,回吧?!?/br> 陳子輕的意識回到義莊小伙計崔昭的體內,他第一個感覺到的是疲累,腦子里像是有輛火車跑了幾天幾夜,第二個感覺是放在床邊的那只手潮乎乎的,皮膚都沒法呼吸了的難受。 最后才感覺到了疼。 陳子輕后知后覺自己給邢剪擋了一下,他刷地睜眼,看見一個胡子拉碴的野人趴在床前,緊緊抓著他手放在唇邊,側歪著面龐,目光不知落在虛空哪里。 燭火搖曳下一秒就要熄滅,時光像在極速倒退,又似是停滯不前。 陳子輕的頭很昏沉,身體很重,控制不住地再次陷入黑暗。他是被扎醒的,有片粗硬的觸感在他脖子里扎個不停,把他那塊皮rou扎得又疼又癢,起了層小紅點。 邢剪有感應地停下扎蹭動作,上半身挺起來點,露出狼狽憔悴的面容:“昭兒?” 陳子輕看到他赤紅的眼,一下就忘了要說什么了。 邢剪的眉間狠狠擰出一個深痕:“老幺?” 陳子輕還是沒出聲。 邢剪喉嚨里灌進來烈風,卷起一陣令他耳鳴的呼嘯,他聽見自己緊繃到極致有些失常的聲調:“崔昭?” “師傅啊,你壓著我呢,我腿都麻了?!标愖虞p虛弱地抱怨。 邢剪劫后余生般閉了閉眼,話未出就先笑了,他低不可聞地笑一聲,接著就是混著自責惱怒心疼后怕等諸多情感的深喘:“傷個胳膊,你要嚇死老子?!?/br> 完了,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師傅睡會,睡一會?!?/br> 陳子輕以為邢剪要到床上來睡,他忍著胳膊的傷痛往床里面挪動,才挪了一點位置就聽見“嘭”地聲響。 邢剪躺在地上睡了。 陳子輕怔怔地湊到床沿往下看,邢剪平躺著,雙眼緊閉,長睫投蓋下來遮住那雙疲倦的眼睛,眼下青黑。 我沒走成。 陳子輕把手垂下去,隔著距離做出給邢剪剃胡子的動作,走了就走了,沒走就沒走……他忽地掀起眼皮。 窗外多了個黑影,魏之恕站在那兒,往里看。 陳子輕揮手:“二師兄?!?/br> 魏之恕沒走門,他直接翻窗進來,腳落地就又不急了,慢慢悠悠地走過去:“還知道你有個二師兄?” 不等陳子輕回答,魏之恕就再問,咄咄逼人:“你腦子長魚泡了嗎,師傅需要你擋?” 陳子輕說:“……當時情況緊急?!?/br> 魏之恕的聲量徒然上去:“緊急是多急,師傅什么體格你什么體格,他挨一刀照樣生龍活虎,你挨一刀小命都快沒了!” 陳子輕蹙眉:“你小點聲,師傅剛睡?!?/br> “打雷他都不會醒?!拔褐∑沉搜勰_邊嚴重缺覺的師傅,嘴里謾罵了幾句陳子輕聽不懂,但可以確定很難聽的粗語,陰沉著臉瞪他道,“我真要被你氣死?!?/br> 陳子輕沒什么血色的臉上浮出內疚:“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br> “你就是豬?!蔽褐≡谘劭舴杭t前一刻轉身出去,頭也不回道,“是餓了還是渴了喊你大師姐,我不管你?!?/br> “知道了?!标愖虞p不餓也不渴,成仙了。他動了動包扎的胳膊,聽著邢剪的呼吸聲消磨時間。 不多時,管瓊把阿旺送進來,問他需不需要什么東西,他搖頭:“大師姐,你抱床被褥給師傅蓋上吧?!?/br> 管瓊去柜子里拿被褥,聽他問:“師傅多久沒睡了?” “你昏迷后,師傅不敢合眼?!惫墉傇频L輕。 陳子輕在管瓊帶著一床被褥轉身走近時,發現她眼下有難言的疲態,魏之恕也有,他們應該都沒怎么休息。 小助手的游客結交朋友提議不適合他這個人,下個任務他還是用自己的老方法吧。 管瓊不知何時放下被褥出了屋子,留下黑狗陪他的小師弟。 陳子輕壓低聲音:“阿旺?!?/br> 阿旺跟他對上視線,伸著舌頭哈巴哈巴地湊近,腦袋搭在床頭,他伸手拍拍揉揉,在黑狗耳邊說悄悄話。 “我的……又……了……” 任務被屏蔽就算了,失敗這個詞竟然也會被屏蔽,不能放一起用是吧,陳子輕摸黑狗微濕的鼻子:“你到底跟邢剪是不是舊相識,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阿旺眼神單蠢。 “裝吧就,我有時感覺他才是你主子,他說得對,我怎么就那么巧,剛好在林子里撿到你,隨便了,你要陪著他,盡量陪久一點,他脾氣是差點,但跟著他有rou吃……”陳子輕的聲音小下去。 “昭兒!” 邢剪不知道陷入了怎樣的夢境,徒然慌亂地吼叫,嚇他一跳,他忙說:“在呢在呢?!?/br> 地上的邢剪還在吼,一次比一次撕心裂肺,他無法擺脫夢魘,就只能在揮動手臂大吼。陳子輕沒勁起不來,干脆就把外面的那條腿伸出去,摩挲著踩在邢剪的胸膛上面。 腳被死死扣住抱在懷里,猶如溺水掙扎很久的人終于抓住浮木,得救了。 . 魏之恕去了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