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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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之強橫,猶如攻城掠地的霸主。 醫館小廝見此情形嚇得屁滾尿流,門都沒顧得上關就躲起來了。 邢剪身形高大威猛到讓人懷疑血統的地步,走哪都鶴立雞群,他立在醫館門頭底下,右臂一舉便抓住了牌匾。 陳子輕趕緊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撲過去抱住邢剪的右臂半掛上去:“師傅,是我自己沒站穩,沒人推我?!?/br> “老子親眼看見的!” “……那是有緣由的,我對大夫的醫術產生了質疑,大夫生氣不診我是應該的?!标愖虞p到邢剪耳邊說事情經過,說到一半就止住了聲音,只盯著糙老爺們紅透的耳朵瞧。 邢剪左手沒戴假肢,手掌那塊空蕩蕩的,他用手臂去推小徒弟:“滾,別挨著你師傅?!?/br> “那你不要拆牌匾了?!标愖虞p屁股上的劇痛被轉移開了,他一心想讓邢剪罷手,“師傅,好多人圍觀,有點丟臉,咱快走吧?!?/br> 邢剪面色黑成鍋底:“你的意思是,師傅給你丟臉了?” 陳子輕嚴肅搖頭。 “哼,你就是嫌師傅給你丟臉?!毙霞糇ч_小徒弟回到驢車那里,他背過身坐到驢車后面,沉默的身形和起伏的背脊透著他的傷心失望和憤怒。 陳子輕坐到驢車前面,腿夾著豬仔不讓它亂跑,咧嘴對車夫笑笑:“趕路吧,麻煩你了?!?/br> “小伙客氣?!避嚪蛩有」髭s驢走。 驢車穿過圍觀人群,陳子輕用手捂臉嘆氣,直到漸漸遠離醫館,他才放下手,這一放把他嚇一跳。 車后頭的邢剪不知何時到了前頭,就在車夫旁邊,他一抬頭便撞上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眸。 “師,師傅?!标愖虞p弱弱地喊。 邢剪繃著剛毅的下顎,他比小徒弟年長十四個年頭,沒必要和小徒弟計較。 但還是氣。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毙霞艚逃栃⊥降?,隨手把一袋麩糠踹到他屁股邊,“我于你,和爹爹有區別?” 陳子輕坐到麩糠上面緩解屁股上的rou疼感,萬分真摯道:“沒有區別,在我心里,師傅您老人家就是我的爹娘?!?/br> 【你師傅在你四歲那年收養的你?!?/br> 陳子輕一算,那不就是十八歲的邢剪,養了四歲的崔昭。也不知道魏之恕跟管瓊分別是什么時候進的義莊。 【你大師姐四歲時,你師傅從乞丐堆里帶走了她,而你二師兄餓暈在義莊土坡下面,當時他也剛好四歲,你師傅將他帶了回去?!?/br> 三徒弟全都在四歲那年被邢剪收留,這么巧。 陳子輕在心里驚嘆,大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了三個小孩子。 大師姐比原主大四歲,二師兄比原主大三歲,那原主進義莊時,大師姐八歲,二師兄七歲。 多年跌跌撞撞,情感到底有多淺,又有多深呢。 “你那斑,別沒事就找個人問,找個人查,消停點,老實些不是壞事?!?/br> 陳子輕的感慨被一道低訓打斷,他轉頭,聞著猛烈而糙野的氣息里說:“我不查了?!?/br> 查不出來啊,估計是他借尸還魂的狀態比較特殊。 陳子輕撈著豬仔放懷里,瞥見邢剪讓車夫停車,他好奇順著他倆的視線望去。 前面不遠正在上演惡霸調戲民女。 電視里的情節真實還原了,陳子輕眼睛黑亮:“師傅,你去英雄救美吧!” 邢剪皺眉頭:“沒看那少爺帶了幾個家???你師傅哪打得過?!?/br> 陳子輕推口而出:“你在巷子里多猛?!?/br> 邢剪沒糾結小徒弟的用詞,他叫車夫給他撿了兩顆石頭子,一前一后從他指間彈飛出去,似利劍刺破虛空,砸中惡霸的兩條小腿。 驢車在惡霸下跪的霎那間沖了過去。 趕車的不是車夫,是邢剪,他cao使驢車沖開家丁,對傻傻站著的小嬌娘低吼:“還不快走!” 小嬌娘眼含清淚望向狂放男子,她愣怔一瞬,羞紅著臉匆匆道了聲謝,提著裙擺跑了。 …… 驢車一路飛馳著過了兩條小巷才放慢速度。 陳子輕屁股都麻了,沒知覺了,他也沒什么好埋怨的,畢竟是在救人。 邢剪叫車夫把驢車趕去哪條街,陳子輕聽得不太清晰,他驚訝道:“師傅,還要買東西?” 沒得到回應。 陳子輕不追問了,到了地兒他就會有答案。他沒想到驢車七拐八拐,最后停在“香鳳閣”門口,一個賣女子首飾的鋪子。 “你大師姐頭上那破竹枝都長霉點了?!毙霞魜G給小徒弟一塊碎銀,“去給她挑一支簪子?!?/br> “我挑???”陳子輕摸摸碎銀,忍住放嘴邊咬一口感受感受的沖動,“那我去挑一下?!?/br> 他拎著豬仔放車上,慢吞吞地蹭著滑下驢車:“師傅,要不你和我一道吧,萬一我挑的不合大師姐心意……我覺得你挑,我給你參謀比較好?!?/br> 接著又說:“師傅你花了銀子,還親自挑,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br> 邢剪坐姿豪邁不羈:“我哪懂女子的喜好,你看著辦?!?/br>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就你這樣,能討到師娘才怪,他攥著銀子去了香鳳閣,長相可愛的伙計迎上來,給他提供幫助。 簪子耳環的種類讓他眼花繚亂,他沒見過世面一副窮鬼樣。那伙計不甩他了。 “我有銀子?!标愖虞p學著電視里的舉止,捏著碎銀舉起來。 伙計立馬笑臉相對。 陳子輕沒再顯擺裝逼,他挑了挑簪子,想著管瓊的氣質,比起繁瑣的樣式,更適合簡潔大方點的。 “就這個?!标愖虞p指著一支碧玉簪,“給我包起來?!?/br> 忘了問多少錢,他遲鈍地將碎銀遞給伙計:“夠不夠?” “夠?!被镉嬓θ轁M臉地接住,“公子您稍等?!?/br> 陳子輕用找零偷摸買了對蘭花耳環,打算找個過得去的理由送給秀才,讓他給心怡的姑娘,好促成一對良緣。 反正師傅也不核對票據,不清楚簪子什么價。 陳子輕這么想著,回到驢車上還是坦白了,他小聲道:“師傅,那是我借你的,等我有銀子了就還你?!?/br> 邢剪臥倒在車里,兩條腿掛在車外:“這些年你吃的喝的穿的都是師傅出,想要什么小玩意兒就讓二師兄給你買,你的小用錢不都攢起來了,師傅粗略估計,你攢了至少十兩,弄哪去了?” 陳子輕:“……” “放秀才那了吧?!毙霞粢荒槨澳憔飩€屁股我就知道你是要拉屎還是放屁”的表情。 陳子輕干笑兩聲,指指伸直前蹄趴酒壇邊的豬仔:“師傅,豬仔醉酒了?!?/br> “便宜它了,那么好的酒?!毙霞舨涣羟槊娴?,“耳環的一兩碎銀,在你往后的小用錢里抵掉?!?/br> “好的好的?!标愖虞p點著頭笑,“只要師傅高興,怎么都好?!?/br> 邢剪面部肌rou一抽,小徒弟從哪學來的,油嘴滑舌。 察覺車夫在聽熱鬧,邢剪瞪了過去。 車夫連忙趕驢車,帶著邢師傅的貨物,一背簍魚,一頭豬仔,和他的小徒弟回了義莊。 這趟車夫分文不收,客客氣氣地幫邢師傅幫下了貨物,抱下了豬仔,就要去抱他酣睡的小徒弟,被他喊住了。 邢師傅擰著小徒弟的耳朵,把他叫醒,指揮他把貨物搬進屋。 陳子輕揉著眼睛打哈欠,自從來了這里就起早貪黑,生物鐘沒一天正常過。 一包東西被扔過來,他反射性地用兩手去捧,捏捏,聞聞,撥開紙袋看看,是甜絲絲的蜜餞。 邢剪什么時候買的? 打酒那會兒嗎?給我的吧。陳子輕邊塞進懷里邊想著,邢剪就又扔來一個小紙包,里頭放著切成兩端的……鹿鞭。 這肯定是給魏之恕的,除了他,沒誰需要壯陽滋補。 陳子輕匪夷所思,看不出來啊,邢剪外形粗獷到沒邊了,內心還挺細膩,他連二徒弟犯雞瘟都觀察到了。 邢剪大老爺似的催促:“接著搬!” “馬上馬上?!?/br> 師徒制造的溫馨并不能驅趕一分陰森。 車夫看了看義莊院子里的幾口棺材,他抖了抖,沒多停留就離開了。 陳子輕小心扶著屁股rou轉頭,驢都跑出殘影了,他的臉還朝向那邊,腦后冷不丁地傳來聲音:“小師弟,你屁股癢?” 魏之恕立在他身后,砌豬圈砌得腰酸背痛,衣褲跟布鞋上都沾了泥,臉上也有幾道泥印。 陳子輕抱起地上的一壇酒:“我讓人給打了?!?/br> 魏之恕眼角眉梢的刻薄驟然一滯,陰沉沉道:“誰打的?” 陳子輕向他走近:“幾個地痞,不認識?!?/br> 魏之恕拽住少年的手臂,讓他在自己面前轉了兩圈,從上到下地掃視:“當場報復回去了?” 陳子輕說:“報復回去了?!?/br> 魏之恕又恢復成前一刻的姿態:“小臂上的布條是怎么回事?” 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搬出事先想好的對策:“我不小心摸到了有毒的葉子,起了疹子不能見風見光,就先包起來了?!?/br> 魏之恕不再過問,他瞥一眼背對他走進義莊的小師弟:“你那屁股怎么看著比平時大一圈?” “……”別問。 陳子輕三言兩語應付了魏之恕,哪曾想他在床上趴了沒一會,邢剪就拿了個藥酒進來,要給他的屁股上藥。 小徒弟走路不自然,又讓驢車一路顛回來,不成樣子。 被踹疼的。 邢剪拔開藥酒的木塞:“褲腰帶解了,師傅給你抹點藥酒?!?/br> 陳子輕一個勁地擺手:“我自己來就可以了?!?/br> “別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