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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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秘書看一眼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老板娘。 老者深感遺憾:“昨晚亥時是近幾年最好的時辰,秘術最可能成功?!?/br> 一直沒出聲的陳子輕刷地抬頭:“什么秘術?” 老者用敬畏的語氣說:“生命共享術?!?/br> 陳子輕頭昏腦脹,聲音繃到了極致:“生命共享是……什么意思?” 老者忽然出去了一趟,他回來時皺巴巴的手里多了一張紙:“你看這上面是不是你的生辰八字?” 陳子輕不知道原主的生辰八字,但他猜是。 “對,是我的?!标愖虞p摸了摸柏為鶴的面龐,“這是我愛人?!?/br> 老者恍然:“他要分一半壽命給你?!?/br> 第70章 逼王集中營 陳子輕聽到老者的話,渾身的血液往頭頂上沖,血壓狂飆。 看來他因為家族遺傳病,導致沒幾年活頭了是真事,不然柏為鶴也不會…… 可是分他壽命一半有什么用啊,他的去留哪是這個世界的人事能決定的。 陳子輕呆呆地坐在床邊撫摸男朋友的眉眼輪廓,沒注意到周秘書跟老者都出去了,石室靜得像座墳。 “柏為鶴,你看你查這個查那個,做這個做那個,什么都不告訴我?!?/br> “你怎么能瞞我瞞這么狠?!?/br> “昨晚我不敢睡,來的路上我也沒睡一下,算算快二十個小時沒睡了,我的眼睛很疼,不知道是熬夜熬的,還是疾病發作的原因,估計兩樣都有,眼珠都要爆開了?!?/br> “儀式失敗了,你沒醒過來,我有點慌?!?/br> “柏為鶴,我覺得我可能要走了?!?/br> “應該是錯覺吧,我都還沒和你結婚?!?/br> “我們肯定是要結婚的?!?/br> 陳子輕轉轉無名指上的戒指,他彎腰在柏為鶴的唇上親了一口,起身瞟一眼同樣只字不提隱瞞他的費萊爾,憂心忡忡地蹙著眉心走出石室。 周秘書在屋外打電話,手往后伸,指了指桌上的礦泉水,讓他自己拿,他打開瓶蓋喝了幾口水,艱澀地呼氣。 高高破破的木門檻里外都是一片臟亂腳印。 陳子輕跨過門檻吹裹挾了土腥氣的風,耳邊是周秘書流利的外語,處理著工作上的事。 有個衾族小孩躲在屋角探頭探腦,光著腳踩在泥巴里,抓著墻的手指甲里沾著什么果子的汁液,胸前掛著一條尖長齒鏈,黑黝黝的臉,懵懂童稚的眼神。 陳子輕摸上下衣服兜,只摸到一部修補過的手機,沒小零食,他不好意思地對著小孩笑了笑。 哪知小孩啪唧啪唧踩著泥過來,送了他一把果子。 他對著手機照過,知道自己的眼白布滿血絲,眼瞳里的金紅兩色占比有變化,活脫脫就是一個要變身的怪物,小孩竟然不怕他。 果子不怎么甜,水多,陳子輕一口氣吃了兩個,他等周秘書打完電話,就把剩下的果子遞過去。 周秘書只從他手上拿了一個果子:“我問過那老人家了,儀式沒有成功的先例。柏總選擇在啟動儀式的最佳時辰冒險一試?!?/br> 陳子輕的心緒就像雨鞋上的泥點子,亂七八糟:“可以想辦法送他們去醫院嗎?” 周秘書搖頭:“身體不能搬動?!?/br> 陳子輕閉上眼睛,慢慢轉動眼珠緩解疼痛:“那我留下來,你回去吧?!?/br> “回什么回?!敝苊貢鴩@氣,“老板不好起來,我一個秘書也管不了那一大攤子事?!?/br> 于是兩人留在了衾族。 這個居住地全是石頭搭砌的矮屋,門前一條彎彎扭扭的泥巴路,站在路邊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陳子輕吃晚飯的時候隨口問老者,住在這里多不安全啊,下個雨路還那么破都是泥巴,怎么不搬到山下去。 老者說他們世代族人都在這里,早就習慣了與世隔絕,清凈安逸。 陳子輕吃著碗里的紅薯葉:“爺爺,我的男朋友還是沒醒?!?/br> 老者用筷子沾著毒蛇泡的酒灑在地上,灑在空中:“上天眷顧有心人?!?/br> 陳子輕撇嘴,世上的有心人多了去了,上天怎么可能眷顧得過來,而且就算眷顧了你一次,也不會次次眷顧你,永遠眷顧你。 “陸系統,我的生命卡可以送人嗎?我想給我男朋友用?!?/br> 系統:“不可轉送?!?/br> 陳子輕扒拉一口沒什么米香的飯疙瘩:“那我的積分能買哪些小道具?生命點健康值之類的有嗎?” 系統:“你的積分只能買有時間限制的生命點健康值,并且同樣不能轉送?!?/br> 陳子輕:“……我想我的男朋友能夠快點脫離危險醒過來,你有推薦的小道具嗎?” 系統:“120區,人各有命?!?/br> 機械音比往常都要肅冷。 陳子輕下意識繃住呼吸,似懂非懂:“什么意思?” 系統:“你改他人的命盤,他人該受的,就會應到你身上?!?/br> 陳子輕手里的木筷子砸著碗口掉在了桌上:“我男朋友邁不過這個坎?” 系統:“我的意思是,他要在床上躺十天,那就十天?!?/br> 陳子輕受到驚嚇后的心情一時半會難以平復:“哥,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講這么多話,我都有點不習慣?!?/br> 666不理他了。 陳子輕拿起筷子,接過周秘書遞的紙巾擦擦筷子頭,繼續吃飯,他想著等柏為鶴醒了,他們一起回譙城。 哪知道一通電話把他叫了回去。 柏為鶴的母親打的,他不能不當回事,不得不回。 . 厲正拙的那段錄像沒在譙城上流圈內部發酵,大小世家都默契地壓著,憋著,生怕因為看個熱鬧引火燒身。 柏厲兩家也沒有動靜,直到瀝青匆匆忙忙地帶著病體趕回國,兩撥人馬才因為她這個連接點召開家族會議。 主位是厲家老家主跟柏家中年家主,左右兩側從前往后分別是兩大家族的主要人員。 厲清滿臉疲憊地坐在左側第一位,她出個差回來,兒子昏迷,二哥生死,容不得她整理個人情緒,有些事需要她來解決,必須是她。 助理在她的示意下將一摞資料挨個發了下去。 資料上的內容讓眾人表情各異。 柏家這邊都松了口氣,厲家則是心情復雜,厲清為了給兒子降低損失,將二哥不為人知的隱秘揭了出來。 資料上透露,厲二爺有個初戀,就是他外甥如今的心上人,他曾經那個準太太的母親,他把初戀的兒子偷偷養在國外借著照顧的名義管制多年,光是這個信息就已經給他打上了老不正經的標簽。 看著初戀的兒子時會想什么,想他哪里像他的母親。 會議室一眾里面,老夫少妻很常見,個別有那么點不為人道的特殊嗜好,但這么荒唐的還真沒有。 資料后半段內容從荒唐換成變態。 厲二爺竟然打造了一副水晶棺私藏初戀的尸體,一藏就是半輩子,日夜為伴。 尸體前些天不知怎么竟然完全腐爛了,他因此沒了活下去的念頭,還修改遺囑等他死后要和尸體合葬。 厲清發著高燒,嘴里都是苦味:“我二哥有癔癥?!?/br> 這話一出,柏家佩服她作為母親力挺兒子的果斷,均都寂靜無聲。 厲家這邊不干了,老家主沒阻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隨他們發泄不滿,給他自己當嘴替。 “厲清,你二哥才剛死,你就又是揭他傷疤,又是給他灌上癔癥的名頭,你別忘了你不止是母親,你還是個meimei!” 厲清面對親人的當眾指控,她沒有激動到扯開灼痛的嗓子對質,音量甚至輕了下去,近似喃喃:“外甥怎會算計自己的舅舅?!?/br> 轉而拔高些,眼神凌銳擲地有聲:“一個在貨幣對沖狂潮中激情刺激成長起來的c.e主創始人,會為了不痛不癢的情愛迷失心智,借刀清理障礙動那么大手筆?” 不可能。 要是會的話,坐不到那個高位。 厲清理了理疏于打理有點毛躁的卷發,她不動聲色地給了助理一個眼神,助理立即發下第二波資料。 這次是診治病例。 厲二爺竟然真的有癔癥,厲家頓時一片嘩然,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什么時候開始的?” 厲清短暫地分神,這些資料來得輕松,不費吹灰之力,她打開保溫盒喝了一大口溫水緩解喉嚨的不適,語氣沉重道:“我二哥的初戀嫁進微家的第二年?!?/br> “……” 二爺還是個情種。 “想必各位到這里也能推測出個七八分,我二哥錄的錄像以及錄像里的指證,都是他的癔癥在作祟,并非實情,也不是他有意為之?!眳柷彘]了下發紅的眼睛,“他近幾年一直在查找初戀的家族血脈挖掘初戀病逝的原因,事發當天得到進展去了南懷,傅總那頭則是為了前妻的眼疾前去搜查遺傳疾病真相,只是他們兩方通過不同渠道收集的信息有誤,二人都撲了個空,他們在那里起了某些爭執,他不幸喪命?!?/br> 她叫助理發下第三波資料,上面是二哥生前調查的,關于那醫學世家血脈的情報。 一波接一波,縝密而沉著。 有厲家人問:“二爺跟傅總之間能起什么爭執?” 厲清朝助理吩咐了一聲:“帶他進來?!?/br> 會議室門外很快就進來了一個男人,體態纖美,銀發,絕色容顏。 兩大家族不約而同地想,愚笨輕浮的狐貍精怪,厲二爺的形容多么精確。 還有那雙妖冶的眼睛,是像極了某種遺傳病癥。 前夫對他情根深種。 “微玉?!眳柷迨状斡眠@個名字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