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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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看紅綠相交的大盆栽:“是啊?!?/br> 蘭翕以為他要狡辯否認裝傻,不曾想他直接就承認了。 陳子輕從后面繞到輪椅旁邊,打量蘭翕蒼白而優美的臉龐:“我懷疑鬼是有目的的殺人,死的又都是延生圈子里的,我擔心他有事,就想查明白?!?/br> 蘭翕抬頭看模仿過的對象:“你這么愛他?!?/br> 陳子輕很巧妙地借著走位,站在監控下微微一笑:“是的,我就是這么愛他?!?/br> 別墅另一處,管家給主子打電話,主要是匯報蘭翕少爺的到來。 傅延生看著手機上的監控畫面,沒問蘭翕相關,只說:“給他拿件披肩,穿個睡袍會客,像什么樣子?!?/br> 管家叫傭人去太太的衣帽間取披肩。 羊毛的,很大一條,別墅恒溫,陳子輕披著有點熱,他不想再換別的了,免得傅延生又發瘋。 傅延生即便遠在外地,依然能掌控別墅所有。 陳子輕把披肩虛虛地掛在肩頭:“蘭少,你是不是已經見到我說的那個女鬼了?” 蘭翕對著他的一身雍容自在放了會空,答非所問:“你越來越像傅太太了?!?/br> 陳子輕說:“我本來就是啊?!?/br> 蘭翕沒解釋,他看得出來,傅太太的身份從一個殼子變成了實體,傅延生親自填充的。 傅延生喜歡上微玉了,什么報復什么侮辱,不過是個笑話,他吃遍世界各地的野味大餐,也受皮囊蠱惑。 蘭翕望了眼身旁人無名指上的婚戒,不止是皮囊,蘭翕,你承認吧,不止這點。 不然傅延生就算被蠱惑,也只是一時的,早就膩了。 陳子輕只在柏為鶴面前受原主情感影響,其他時候沒有別的情情愛愛心思,他執著于夏子的事:“在醫院遇到的嗎?” 蘭翕沒有說話。 “那女鬼沒對蘭少你……” 陳子輕話說一半被蘭翕打斷了,蘭翕說要去一個地方,那里有他想查的東西,問他去不去。 這都不用考慮,必須去啊。 管家又給主子通風報信:“先生,太太想跟蘭少出門?!?/br> 傅延生沉默片刻,他低咳幾聲,把煙頭摁進塞滿的煙灰缸里:“讓太太換衣服,多帶些人,到地方給我打電話,忘了就等著我回去把屁股扇爛?!?/br> “……好的?!?/br> 于是幾輛車從別墅出發。 蘭翕看身旁的老男人:“你不怕有去無回?” 陳子輕把背后的長發理了理,傅延生竟然都沒要他懇求個八百來回就同意他出來了,這很反常,想不通就不想了,他面對蘭翕的問題,認真地說:“為了延生,我愿意?!?/br> 蘭翕毫不掩飾地表達敵意:“惡心?!?/br> 陳子輕一點都不生氣:“蘭少,我們要去哪?” 蘭翕的性情像沒長大的小孩,雖然憎惡,卻也給他回復。 “去我家的私人島嶼?!?/br> 說著就看他,發現他一臉“你家還有私人島嶼啊”的震驚表情。 “……”誰家沒私人飛機啊,微玉裝什么裝。 傅延生是不是就是被微玉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樣子給吸引住的? 這么浮夸做作,傅延生怎么會喜歡的??? 沒吃過的屎,都是香的? 蘭翕心絞痛,他瞥見微玉從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機,乍一看以為是傅延生的,細看就發現不是同一部,而是情侶款。 更惡心了。 陳子輕完全不懂蘭翕的內心世界,他在手機上找到保存的木雕照片看看,又去打開備忘錄新增內容。 蘭翕果然有內情,這條線沒有走錯,太好了。 . 陳子輕第一次坐飛機,還是私人飛機,他全程都很呆瓜,下了飛機同手同腳走了一段路,好在蘭翕一直在前面沒注意到他的窘迫,保鏢們看到了也不敢笑他。 垡城正處寒冬,島上卻是剛入秋,氣候涼爽。 島上有房屋,也有傭人管理打掃,蘭翕什么都不用管,他在這就跟在家一樣被人伺候。 蘭翕每年寒暑假都會過來住一段時間,有時也會邀請朋友來玩。 今年國慶那陣子,圈子里就來了不少人…… 蘭翕指揮阿華推他去了一個地方,快到時,他讓阿華退到后方跟其他保鏢一起,而蘭翕自己轉著輪椅繼續走。 陳子輕主動在后面幫忙推動輪椅。 兩人沒有交流,走了不知多久,蘭翕按著輪椅停下來:“到了?!?/br> 整個島燈火通明,陳子輕的視線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他順著蘭翕停的位置望去,這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水池嗎? “我也以為只是個水池?!碧m翕猜出他所想,“要是我不翻日記,后面的事就都不會發生了?!?/br> 蘭翕咬咬發白的嘴唇,掀開了已經要跑出來的秘密。 家里有個老書房,平時不讓人進去,幾年前他因為想對付傅延生的白月光,被父母阻止了,他一氣之下鬧失蹤,偷溜進了老書房,餓昏頭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老古董。 碎片里面有一卷不知道什么材質的紙,上面的內容有些殘缺,是一種邪術。 里面的關鍵東西就在家里的私人島嶼上面。 那么巧。 不對,不是巧合,是因為有那東西,祖輩才留下買島的遺愿,從而在后代手上達成了目標。 蘭翕的心臟怦怦跳了一會,覺得是假的,騙小孩的,他想把紙扔了,卻鬼使神差地揣進了兜里。 后來那卷紙在他的抽屜里躺了一年又一年,時間走到今天國慶前一周,他站在車外,聽追求他的傅延生在車里寵小情人,某一瞬間突然就想到了邪術。 這是在島上組局的契機。 蘭翕是提前到的,他根據紙上的提示找到水池,叫人抽干水,驚現了一些奇怪的石柱。 而石柱中間有個銹跡斑駁的鐵匣子,蘭翕把鐵匣子搬回屋里,他利用工具廢了很多勁才將鐵匣打開,里面是貼滿符箓的壇子。 到這時候,蘭翕的心態還是獵奇居多,沒有一絲發毛的感覺,不過是裝神弄鬼而已。 蘭翕把壇子敲碎以后,瞧見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黑色小瓶子,他撬開瓶口用一只眼睛對上去,往里瞧,哪知被一股奇異的味道吸引了注意力,那味道他形容不出來,不臭,也不香。 尸油。 如果紙上的邪術不是造假,那瓶子里裝的就是尸油,按照特殊方法對誰使用,誰就能為你著迷,死心塌地,獻上靈魂。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蘭翕把瓶子里的液體倒進香爐的盞盤里,他趁著一伙人去瀑布游泳的時間把爐子端進傅延生的房間。 現在只要他點燃爐子底下的蠟燭,讓上面的尸油加熱,迅速倒進傅延生的水杯里,三十分鐘內想辦法看著傅延生喝下去。 他按動打火機點蠟燭,卻在火光即將碰到的時候遲疑了下來。 要不算了吧。 他蘭翕想得到一個人的忠誠和全部的情愛,不需要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 再說了,他都不確定,所謂的邪術跟尸油到底是不是真的。 蘭翕一走神,蠟燭不知怎么就點燃了,他想滅的時候,竟然發現滅不掉。 正當他手忙腳亂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在瀑布玩的那群人回來了,他只能匆匆忙忙地找角落藏爐子。 也就在這時,門從外面推開,一陣莫名的大風吹了進來,尸油瞬間就燒光了,味道也全撲向了他們。 蘭翕心神不寧了一晚就忘在了腦后。 畢竟就算是尸油,邪術也是真的,他沒有按照那邪術上的方法來,等于失效。 蘭翕的生活照舊,他依然拿捏分寸不讓傅延生失去興趣,同時看對方出入會所,床伴不斷。 再就是傅延生的白月光小玥死了,蘭翕來不及慶祝,傅延生就訂婚了。 對方還是微家大少爺,過去的垡城第一美人。 蘭翕托人試探傅延生的口風和心思,得知只是玩弄報復,他一點都不奇怪。 傅延生怎么可能專情于某個人。 蘭翕一心想著怎么把微玉比下去,怎么長久地得到傅延生的偏愛,怎么讓傅延生改變性子,別再總是找情人了,偶爾找一下就算了,他可以忍受的。 過了段時間,有人死了,蘭翕沒當回事,后來又死了一個……他開始做噩夢,忍不住地胡思亂想,卻在本能的防御機制下躲避尸油,把一起起命案扯到殺手組織上面去。 死了四個的時候,蘭翕的防御機制瀕臨崩壞還在強撐,直到他看見死了的路克,又被鬼找上門…… 蘭翕說完所有,滿臉都是淚:“我也不想的,我鬼迷心竅了,我已經不想做了,誰知道他們突然回來,又剛好起了那陣大風?!?/br> 陳子輕不敢置信地看著悔不當初的蘭少爺,你怎么點尸油了啊,那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點啊,萬一是真的呢,萬一靈驗了呢。 擱鬼片里,蘭翕是作死的那一類,把朋友全坑沒了,就輪到自己了。 陳子輕嘆氣,尸油是夏子的尸體燒出來的嗎?這好像不對,她聞尸油的味道鎖定目標,那尸油更像是她先生的。 要真是后者,那他前面的猜測豈不是錯了,他一直以為是夏子的先生沒有信守婚姻的承諾害死了她,所以她做了鬼都要質問他,找到他,帶走他。 陳子輕的頭有點暈,他還是傾向于自己的直覺,那就是裴遠知把夏子的尸體制成尸油,用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比如發大財轉氣運之類,后來被反噬了,為了保命就在高人的指點下將剩下的尸油埋在這座島上。 哪知時代變遷,荒島竟然搖身一變,成了豪門家族的私人島嶼,還有一群富二代上島來玩。 其中一個年少的富二代更是一時沖動挖出了尸油,引發了一系列的事。 夏子在通過自己的尸油味,找她的先生。 陳子輕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蘭少,你的祖輩怎么知道島上有尸油的,記錄了嗎?” 蘭翕搖頭。 陳子輕又問道:“那有說尸油的身份來歷嗎?” 蘭翕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