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人格面具、都重生了誰談戀愛啊、快穿重回:宿主被強制愛、攻略男主太簡單?。齑﹉)
誰給的底氣,連招都不換一個。 幼稚園小朋友想吃糖,還知道變著法子從大人手上討。 陳子輕充滿依賴意味地喊:“宗技術?!?/br> “別叫我?!弊趹烟穆栔夹睦淅浠仡^,“你一天是不是要求我八百回,同一招反復用,你認為還有效果?” 陳子輕一臉疑惑:“什么招?” 他如被侮辱人格看低品德,蹙眉壓制著憤然不滿沒有爭論,輕聲說,“宗技術,我走心的?!?/br> 宗懷棠后背竄了股刺癢,差點忘了這家伙對他有膽大包天的非分之想。他露出的姿態是好似在看戲劇表演,給拙劣的演技打了個低分:“我信你不如信鬼?!?/br> 陳子輕的臉色微微變了:“雖然你只是說說,但這種話聽著……” 站在他前面的宗懷棠倏地掀起眼皮,看向他身后的門。 他瞬間噤聲,抖著嘴唇,用嘴型問:怎么了? 宗懷棠不說話,只是看著門的方向。 陳子輕的后背很快就被一片沁骨的涼意啃噬,他不止嘴唇在抖,身子也開始抖,眼睛越來越紅,眼部肌rou越來越僵,生硬地瞪著宗懷棠。 鬼來了嗎? 陳子輕崩潰地留下了眼淚。 “嚇哭了?”宗懷棠啼笑皆非,“就你這樣還招鬼,你也不怕把鬼招出來,送不回去?!?/br> 陳子輕意識到什么,他往后看,沒有他以為的畫面。 “你耍我?!”陳子輕快步走到宗懷棠面前,眼眶里的一滴淚在這時滴落下來,模糊了視線,他啞聲,“是不是?” 宗懷棠偏開頭,優越的側臉上疑似一閃而過不自在。 陳子輕倉促地抹掉眼淚:“人嚇人是會嚇死的,宗懷棠!” 宗懷棠被他嗓子里出來的呼吸混著抽咽給整煩了:“是你自己膽小?!?/br> 陳子輕氣得發抖:“你明知道我白天才在廁所……你背我去的醫院,我在你背上,你最清楚我是什么情況……剛剛我又去做招鬼儀式,我回來都沒緩好,你還在這時候嚇我?!?/br> 宗懷棠散漫道:“膽子是練起來的?!?/br> 陳子輕去他的頭偏過去的那邊,他又把頭偏到另一邊。 “……”陳子輕沒想到宗懷棠竟然還能有這一面,雖然平時也沒少幼稚,但現在真的有點過。 他翻白眼:“你別偏來偏去?!?/br> 宗懷棠不屑極了:“你玉皇大帝下凡?這都要管?” 陳子輕搓了搓有點紅的鼻子:“你正眼看我?!?/br> 宗懷棠置若罔聞。 “我知道你為什么不看我,”陳子輕一字一頓,“你心虛?!?/br> 幾乎是才說完,宗懷棠就把頭偏向他,不以為意地笑:“我有什么好心虛的?” 陳子輕眼神復雜。 宗懷棠的眼角猛跳,cao,中激將法了。他這一步,相當于是坐實了對方的猜測。 昨天在文體場館后面交鋒的那一局結果,再次出現了。 宗懷棠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強烈的懷疑,他咬住牙關緊緊繃著下顎,整個人沉默到了極點。 陳子輕語重情深:“只要是一個思想和靈魂都很健康的成年男性,一定會具備基本的承擔錯誤的能力,絕不會給自己找借口,把責往別人頭上丟。宗技術,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宗懷棠抽抽嘴,無奈地舉起雙手:“說吧,直接說,要怎么放過我?” 陳子輕說:“你把門鎖了?!?/br> 宗懷棠不理解他為什么在這件小事上如此執著:“你沒長手?” “長是長的?!标愖虞p把手放到身后背著,“我就是想讓你鎖門?!?/br> 宗懷棠瞥他還濕著的眼尾。 陳子輕奇怪宗懷棠怎么突然沒動靜了,他抬頭的同時,宗懷棠說:“我沒住進來之前,你晚上門不鎖?” “也鎖?!?/br> 宗懷棠故作震驚:“原來向師傅會鎖門?!?/br> “……我鎖了以后,哎,”陳子輕舔了舔下唇,把起來的一塊皮舔濕舔軟,“你忘沒忘記我叫你幫我看門關沒關那次,一樣的,我鎖了就摸,反復摸,一遍遍摸?!?/br> 宗懷棠向下打量他用牙含住皮磨了磨,咬下來。 察覺到自己在看什么,宗懷棠驟然黑了臉,他忽略了內心那縷情緒,把問題轉到眼前人身上。 不就是嘴巴皮,直接用手拽掉或者就放那,非要發癲地勾引他這個同性,非要咬,還咬的這么…… 那個有辱斯文低俗露骨的詞在宗懷棠的齒間滾了一圈,被他無聲吐掉:“摸什么?” 陳子輕說:“摸門鎖啊?!?/br> 宗懷棠匪夷所思:“你眼睛讓牛糞糊了?” 陳子輕有求于人就不反駁:“我這是一種病,精神上的障礙?!?/br> 宗懷棠恍然大悟:“精神病,是符合癥狀?!?/br> 陳子輕:“……” 宗懷棠讓他吃癟了,神情愉悅地撥開他去鎖門。 陳子輕聽著門里面的鎖閂拉上的聲響感到無比踏實,他跟宗懷棠扯了會嘴,招鬼帶來的恐懼減淡了不少。 邀請宗懷棠住進來是對的。 陳子輕把腳邊的發動機還是什么零件搬起來,6寸蛋糕大小,竟然重得要死,他本就因為掰手腕拉傷的右手痙攣了一下。 “這賣廢鐵都能賣大幾百塊?!?/br> 陳子輕緩了緩,再次嘗試著搬起來,吃力地放到墻邊,手上一股子機油味。宗懷棠的東西不少,如果陳子輕沒出上午的事,他必定會積極地上下樓跑好幾趟,把宗懷棠的東西搬到二樓。 可他萎了。 宗懷棠又懶,他就拿了個帆船上來,其他全是湯小光搬的。 湯小光美滋滋地送走大佛,一個人享受一間宿舍。 宗懷棠對舊宿舍不懷念,對新宿舍不期待,這個點了東西也沒整理,一部分在陳子輕屋里,一部分在宗懷棠自己那屋。 陳子輕四處看看,把宗懷棠的一雙皮鞋拎起來,頭頂忽地響起輕描淡寫的聲音: “那會你不是問我怎么了?!?/br> “差不多是你哭的時候,門縫底下有影子?!弊趹烟恼f。 “啪” 皮鞋掉在了地上,兩只東倒西歪。 陳子輕驚慌地去看宗懷棠,沒發覺到逗弄的痕跡,他倒抽一口涼氣,門外真的是鬼!宗懷棠沒在耍他! “不對啊?!?/br> 他小跑到宗懷棠那里: “鬼有影子的嗎?沒有的吧?!彪m然只是傳說,具體怎樣不清楚。 宗懷棠跨過兩只皮鞋去掀簾子:“我說是鬼了?” “人?”陳子輕也像他一樣跨過去,緊跟其后,距離近得像是下一刻就要貼上去,“誰站門口不出聲?” 宗懷棠有些倦怠地耷拉著眼簾:“不知道?!?/br> 陳子輕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那你怎么也不打開門看看,或者問一下子?” “我不害怕?”宗懷棠拖動小桌。 這屋原先是鐘明住,他不怎么寫東西,更不會看書搞小手工之類,小桌就靠墻放。 宗懷棠的習慣是,小桌要在床邊。 陳子輕去另一邊幫他抬:“你也會害怕???” “向師傅,我是個瘸子?!弊趹烟牡纳硇瓮T谠?,隔著桌子笑望他,“什么時候鬼來了,你跑到運河那頭了,我連生產區大門都沒出,你說我怕不怕?!?/br> 陳子輕干巴巴地說:“我是看你總嘲笑我膽子小?!?/br> 宗懷棠把桌子放下來:“我害怕,跟我嘲笑你不沖突?!?/br> 陳子輕:“……” 他用手擦擦桌面,撫摸桌上的粗糙花紋。 宗懷棠用鋼筆打他的手:“消停了,不作了吧,我能睡了吧?” “今天幸苦宗技術了?!标愖虞p抓了抓手背上被打的地方,“東西明天我幫你收拾?!?/br> 該出去了。 陳子輕轉身背對宗懷棠,一步都沒走就把身子轉回去,虛虛捏他袖口。 宗懷棠察覺到了,抬手一甩,沒甩掉,反而被捏得更緊,他平時這個時間早就睡了,生物鐘的紊亂讓他有種直覺,往后都別想再回到早睡晚起的作息。 見袖子還被捏著,宗懷棠直接把身后的人扯到跟前,按住他的雙肩,低頭逼近他:“能不能讓我睡?” 潛臺詞是,要是不能睡,我馬上走。 我走了,你就別想我再回來。 陳子輕立刻把手一松,依舊沒恢復多少血色的臉上展出慈祥的笑容:“你睡你睡?!?/br> 宗懷棠把他推了出去。 簾子剛放下來就又被拉開,陳子輕納悶地問:“宗技術,你當時不告訴我影子的事,讓我以為你騙我的,現在怎么又說了?” 宗懷棠沒回頭,只在喉間發出聲“呵”笑:“我有權保持沉默吧,向師傅?!?/br> 陳子輕知道自己要不到答案了,宗懷棠的嘴又毒又緊,除非自己說,愿意說,不然真的搞不定,撬不開。 “是的,你有這個權利?!?/br> 陳子輕還想說話,宗懷棠彎腰脫下一只皮鞋扔出去,他默默閉上嘴巴,理了理晃動的簾子,回到自己屋里。 盡管只隔著一個簾子,卻也跟面對面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