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五座銅像似是古人信仰的五個神仙,間距居然一樣,圍成了一個圈。 楚雅忽然叫胖哥再敲敲銅像中央那個略略鼓起的地方,胖哥才敲了幾下,也發現了異樣。 當一切都出現時,把我們五人都驚呆了。 原來五尊銅像圍著的地方像一座祭臺,雖然沒有角,看上去是圓的,但太像八卦圖形了。 上面的條紋確實排列得有規則,楚雅看了一會問我道:“忘川,這和你們摸金用的八卦是不是完全一樣?” 我搖了搖頭,告訴她略有出入。 楚雅欣喜地道:“從鐘乳石來看,這兒至少已存千年以上。這青銅神像和祭壇,更像是西周之物,那這祭臺上的,應該就是當年文王所創之后天八卦?!?/br> 雖然我們現在的八卦大多以文王的后天八卦為根基,可經過歷代高人的創新發展,各派所見都略有不同,今天居然能見到正宗的文王八卦,那可真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份。 可惜八卦已經十分模糊,外圈的刻痕倒是相對清晰。 楚雅看了一會,驚呼道:“忘川,張教授沒有騙我們,古犬戎王果然被穆王流放到了這里?!?/br> 這讓我和胖哥都歡呼了起來,激動的心情略平息后,趕緊問楚雅上面寫了什么,是不是這兒就是五王大墓。 楚雅告訴我們,那些刻痕是古金文,??淘谖髦軙r期的禮器上。 銘文的大意是:“圈山為牢,永囚戎夷;失其反心,方為混元?!?/br> 當年周文王治西岐,從不需設牢獄,而是就地畫一圈,被罰之人自站圈內,刑滿再自出。 我激動地道:“我明白了,這意思就是這兒是一個祭臺,用神力鎮住犬戎王的魂魄。當戎犬王的反心被神力消磨后,他們才可以轉世為人。嘿嘿,怪不得叫五胎廟?!?/br> 這混元,聽著就高大上,有時,也被形容為zigong,意思就是重新投胎之意。 這八卦為祭壇,守護祭壇的是五個神將,居然正合“五行”之意。 可五行為金木水火土,除了有兩三尊有點像相應的神外,也不完全像啊。 楚雅沉吟了一會道:“這八卦都是周代的八卦,與我們現在的有點不同,那五行也未必與我們現在公認的完全一樣?!?/br> 第38章 以風克土 只是一個祭壇而已,確實不可能存在什么大墓!歡喜之余,我們都不免又有些落寞。 那五個神,估計真如楚雅所說,在古時不是中原地區的神祇,應該是西域或西南一帶少數民族才供奉的。 神像基座上,楚雅從古文字中依次辨認出的分別是雷神、山神、土神、風神、雪神。 只是我們抱著一絲僥幸,決定先從西北方向開始試試運氣,那兒正好是風神之扇所指的方位。 據楚雅推斷,五位犬王既然是被流放,那么他們雖然在同一個地方,但必須也是分隔開來的,免得互相串聯又鬧事。 所以,這五位犬戎王死后的墓地也不可能在一起,很有可能是被穆王派人下了詛咒,以五位犬戎的神祇來對付五位犬戎王,以夷制夷。 很快,深諳探聽消息之道的胖哥,又花錢從當地的古玩商那兒打聽到了一件秘密。 在我們探險的西北方向,有個叫土雞垴的地方,據說藏有大墓,只是從來沒人得知具體的地方,都以為那只是傳說。 在酒店用餐后,我們三個為是不是去土雞垴試試運氣而商量時,我忽然靈感一來,一拍桌道:“楚雅、胖哥,不要猶豫了。胖哥去準備些物事,記得租輛車,總不能我們把工具整天背身上吧?” 楚雅平靜地問道:“忘川,你真的準備去土雞垴碰碰運氣?就算那兒真的有大墓,也不見得是我們要找的。你可別忘了,我們是只為詛咒而下地,是決不要地下那些古物的?!?/br> 我淡定地道:“楚雅,自古以來,地名多有變遷。反而是偏僻之地,好多地名仍保留著古時的名稱,如果這土雞垴的地名自古就有,那我覺得我們不妨去碰碰運氣?!?/br> 楚雅一楞:“你是說土雞垴會與犬戎王有什么聯系?” 我慢慢說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你沒覺得地名中那個‘土’字很有意思?” 楚雅仍是一臉迷茫,我得意地道:“我們這趟來,先是從哪個神指引的方向下手的?” “風神吶!”胖哥搶了一句楚雅的臺詞。 可這與土有什么關系?楚雅也是大惑不解:“忘川,我贊同你的想法,這五尊神像就是用來壓制五個犬戎王的魂靈的??砂素灾?,五行相生相克,能克制土的只能是木,我們卻是按風神指的方向來的?!?/br> 我呵呵一樂道:“你別忘了,犬戎是西域少數民族,他們可能也有五行之說,但與我們中土流行的不一樣?!?/br> 楚雅點點頭,可她仍不贊同風神與土雞垴有什么關系。 我想了一下道:“咱們不妨反推一下,周穆王要壓制五個犬戎王的魂魄。萬一這五個犬戎王也信五行那一套,他們部落都信仰各自的神祇,我們第一個找的犬戎王一族,他們恰是以土為圖騰呢?” 楚雅點點頭認為這有可能,我接著道:“他們死了,穆王又要貶低他們,給這地賜名‘土雞垴’,這難道沒可能嗎?” 楚雅又是點點頭,她有點欣喜地道:“忘川,咱們假設你的猜想都是對的,土雞垴確實是以土為圖騰的犬戎王葬身之地,可為什么面對西北向壓制他的是風神呢?” 我樂呵呵地道:“我不知道古人是怎么認為的,或許那時西域人的觀念中,。風神就相當于我們中原人所說的五行之木呢!” 胖哥忽然道:“楚雅,你們都是城里人,可能還真想不到。我可是從小就長在鄉下的,所以我認為忘川說的可能是對的?!?/br> 楚雅驚喜地問道:“胖哥,你快說說嘛,鄉下有什么樣的說法?” 胖哥定了定神,似是在回憶兒時的點滴。 好一會兒,他才咧開嘴道:“哈哈,我記得小時候,我隔壁的老太太時常說風都是樹刮出來的。你們想想可笑不?其實是風刮動了樹,而她以為是樹動了才起了風?!?/br> 胖哥這么一說,楚雅是一臉驚訝,不一會兒,她激動地道:“極有可能!古人,尤其是西域少數民族的,有這樣的認知也很正常?!?/br> 她的思路一理清,一下子就全說了出來:“如果古犬戎人真的以為樹搖而生風,那么他們的風神還真的對應我們中原的五行之木。呵呵,這木克土,那土雞垴葬有圖騰為土的犬戎王,一切就合情合理了?!?/br> 我們都激動了起來,如果真的發現了一位犬戎王的墓葬,那下面的四位就不難找了。 為了克制他們的魂魄,祭壇必然就是五個犬戎王墓葬的中心,我們按照這法子下手,這就簡單多了,很可能不用多久就能滿足張教授的條件,而他在確定后,也會指導我們西王母國的下落。 “忘川、楚雅,你倆先坐驢車去,我不幾日就來與你們在土雞垴會合?!?/br> 胖哥突然冒出這一句,楚雅打趣他道:“胖哥,讓你租車,你卻要我們坐驢車,還不肯同行,難道是你的錢用光了?” 胖哥“呸”了一口道:“胖哥我雖然現在不能上富豪榜,可也算有錢的大款了。楚雅,你不動動腦子?如果忘川分析的是真的,那我們接下來再租車去找其他四個墓?” 我明白了他的心思,笑著道:“楚雅,我們倆先行一步吧!胖哥這是要坐飛機回去,然后開著他那輛吉普指南者與我們會合,這樣以后我們的行動的方便多了?!?/br> 楚雅也一楞,迅即露出了笑容,著實好好地夸了一番胖哥。 胖哥走了,我和楚雅也找到了一個山村,準備雇一輛驢車往土雞垴而去。 走進一個相當大的院落,見一位大嫂正揉著面粉,我們上前有禮貌地和大嫂打了個招呼。 見我們是遠道的客,大嫂很熱情地請我們吃了飯再趕路。 一聽到大嫂正準備做刀削面,我和楚雅不約同舔了舔嘴唇。 這地兒的刀削面名氣這么大,能在這兒吃到原生態的刀削面,豈不是人生快事? 大嫂在做面的時候,我瞧見院中有一副大車架,便和大嫂套近乎道:“大嫂,這是您家的驢車吧?我們要去土雞垴,還有很遠的路,我雇您家的驢車行嗎?你要是不放心我們,我多留些錢給你,這些錢也足夠買兩頭驢了?!?/br> 大嫂停下了手中的活,嘆了一口氣道:“你們想租驢車?這一帶可是難嘍。你們瞧見我院中能見到驢嗎?” 第39章 驢房詭影 一聲驢鳴,大嫂的臉上頓顯尷尬。 我出了這么高的價,她為啥騙我說家中沒驢呢? 大嫂支支吾吾地道:“我院中是沒驢,這段時間男人不在家,我怕那驢也死了,就鎖在了房中?!?/br> “好端端的,驢怎么會死?要是它病了,你不找獸醫,你把它鎖在房中有用嗎?” 聽見我發問,大嫂停下了手中的活,嘆口氣道:“唉,你們是外來的,可不知道我們這的情況。這方圓三里之內,這半個月內幾乎各家各戶的驢都莫名其妙死了,也就剩我家這最后一頭了?!?/br> 死頭驢很稀松平常,可要是說一段時間內,一個地方的驢全死光,這有點匪夷所思,難道是發生了驢瘟? 大嫂告訴我們,才不是什么怪病呢,而是死去的驢都是被人殺死的,更奇怪的是,天明主人看見驢時,死驢就倒在驢圈中,但驢的蹄子卻硬生生讓人砍走不見了。 有人偷殺驢,就和秋冬有人偷狗一樣?這也解釋不通,因為哪有偷驢的不要驢rou卻只要驢蹄呢? 大嫂罵罵咧咧地告訴我們,說是十里外的鎮子上,有家驢rou店,生意火爆,更神奇的是,那家驢rou店賣的驢蹄比驢rou貴上好幾倍。 供不應求,驢rou店的老板腦子也進了水,居然高價向周邊收驢,打出了驢蹄專賣的招牌。 一時之時,鎮子附近驢子幾乎被殺光了。 這更有點難以置信了,天下有這么做生意的嗎? “大嫂,這兒離集鎮還有這么多路,天色又不早了,今晚我們能借住一宿嗎?”我摸出一張百元鈔遞給了大嫂。 楚雅的神色好奇怪,她可能不明白我為什么要留下來。 大嫂遲疑了一下,接過鈔票把它壓在了揉面的盆底下,滿臉是笑地道:“哎呀,你們遠道而來,住我這里沒事。我家本有三間房的,我和男人住一間,還有兩間空的。這不,正好讓我關住了驢,第三間空間,你倆就住下吧!” 楚雅臉上一紅,低低地道:“大嫂,這可不行,我們還是趕去鎮上吧!” 大嫂一臉驚訝,忽然大笑道:“你們多般配的一對,還沒成婚吧?現在都什么時代了,我聽說城里人沒結婚住一起的可多了?!?/br> 我故意讓楚雅尷尬了好一陣,才對大嫂道:“大嫂,這錢您收著,算我們的房費。今天的刀削面我可要多吃兩碗哦,晚上我讓她跟大嫂您住一間房?!?/br> 大嫂笑著道:“那也好,小伙子,那你就住那個空房吧?!?/br> 我搖搖頭道:“不,那房就空著,麻煩大嫂給我搬張椅,我今夜就在你關驢的房間將就一夜?!?/br> 大嫂驚得合不上嘴,可能她沒想到我還有這種癖好。 楚雅忽然笑了起來:“大嫂,你就按他說的做吧!我知道了,他饞大嫂做的刀削面,今夜想幫你守住那驢,防止偷驢人壞事?!?/br> 大嫂一楞,隨即驚喜地說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呀!我男人不在家,我還正擔心那狗日的來殺驢呢!” 她從揉面盆下抽出那張錢,塞還到我手中:“哎呀,大兄弟,吃碗面還收什么錢?我們鄉下人比城里人實在。今天你們就住下吧,大嫂做的面條,那可是附近人都稱贊的?!?/br> 她沒吹噓,一個多小時后,我抹了抹嘴,心滿意足地推開了關驢的房間門。 那頭毛驢見到我一個陌生人進來,死命在喚叫,還不停地蹬驢腿。 我拿了把草放在驢唇邊,帶著微笑罵道:“畜生,我是來救你的,你還這么對我?” 驢聞了聞草,開始咀嚼起來。我又輕輕地摸了幾下它的頭,驢對我的好感度可能直線上升,再也不叫喚了。 聽大嫂說過,村中人也防偷驢賊,曾經有人守夜見過那偷驢賊,可見他兇殘且行動怪異,嚇破了膽最終沒敢出來。 一個偷驢賊我能害怕么?每次鍛煉總覺得身上的勁使不完。 我關照楚雅,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不要出來,保護好大嫂。 月亮已經快圓了大半,高高地懸掛在當空,山村的夜景還真是美,幾乎沒有任何燈光污染,能瞧得見滿天的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