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維爾毫不在意剛剛的不愉快,好哄得甚緊,他不想搞臭和e的關系,所以從沒學會對e生氣,一聽e這么說,知道自己不用乖乖閉嘴,重新獲得了在e這兒說話的權限后,就連忙道,“當然是問他事情的真相??!黑曼巴區那么多條人命,怎么可能是楚謀哥干的? 我可不能讓他一直背著這罪名,等我找到真正的兇手,一定得把他千刀萬剮!” e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現在黑曼巴區的事件可還沒發生呢,你問這個他也不知道啊?!?/br> 她盤腿,仰頭拎起酒瓶灌了口極烈的酒,懶散地靠著車前玻璃,在虛擬的烈日和沙塵下曬太陽。 這里無論什么都是假的,抽的是賽博電子煙,喝的是賽博電子酒,知道這真相后,酒便連人都醉不倒了,無趣得甚緊,e都有些想終結城霓虹中連綿不絕的陰雨了。 白色的外袍在沙塵中獵獵作響,e半瞇著眼,坐車前蓋上屈著腿,瀟灑地打了個響指。 人格余薪消耗些許,數據流自e藍茫涌動的眼中化為虛擬的鎖鏈迸發。 光,停了下來。 沙,止住了。 四周陷入了可怕的寂靜,連風吹動的聲音都不存在,太陽靜默著,只有e酒瓶中液體晃動的聲音。 e又仰頭灌了一口巫終給的血酒,想著有機會就回現實去巫家給維爾也搞一箱。 這血酒是只有巫家才有的東西,能壓制痛苦,延長壽命,增強神經抵抗性,對傷勢也有很大的修復作用。 巫家每次戰后要的數千萬戰俘就是用于釀造血酒,e進到巫家大殿看到的血池就是釀酒池,她手上的這么一小瓶就大致一萬條命。 原罪之觸作為罪晶的異變分支,不是誰都能撐過去的,e是唯一的例外。 巫家主能在時刻承受原罪之觸的情況下撐那么久,就是用血酒入藥。 用戰俘的命換他一個人頂著所有痛苦,讓無辜者不被感染,這算盤打得很合算。雖然瑾夫人說巫家是背叛罪王理念的偽君子,但他們對無辜的民眾的還真不錯。 這血酒對e這種能夠看破虛妄數據的靈魂都有作用,一點一點用數據填補e為了圖省事兒制造的軀殼空余,甚至還上傳了一部分到正以為自己是一只狗的本體上。 血酒入口腥甜,帶著股金屬電漿味兒,咽下去舌尖和食道都溫熱酥麻,回味略帶苦澀的酸味,讓人胸口出現沉悶的情緒,木木地無法發泄,像是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吞咽自己的淚水。 e挺喜歡這酒,已經做好了去現實里搶劫巫家的打算。 反正現實里的巫家已經落敗完了,嫡系的巫定跑路,巫終死亡,瑾夫人又是個二五仔,巫家主就算沒死也大概離死不遠了。 反正巫家那么多血酒,釀都釀了,不喝浪費,還不如她劫富濟貧。 當然,是劫巫家的富,濟e自己的貧。 如此一來,先富帶動后富,合作共贏,豈不美哉? 啊不,不行,巫家雖然是為了全世界集中原罪之觸讓每任家主一個人撐著,但那可是那么多戰俘的生命…這滅絕人性的事可干不。 干脆就把配方搞過來,把那些導致世界變成這樣的根源做成血酒吧!只需要把王儲、瑞特這種代表性的大資本家吊上路燈當景點意思意思,其他的全部都扔血池里,讓他們為社會做點貢獻。 反正e是毫不在乎這些沒多少分量酒液到底是多少條人命堆積的重量,心網中的就是數據堆積,相當于她喝了一串數據。 而現實里的,不管老人小孩還是男人女人,身份都只有一個。 ——“戰俘” 他們的一生,只不過是用一個數字來凸顯酒水的珍貴。 在現實里,人命反而是最不值錢又最下賤的東西。 下層的人像牲畜一樣被圈養,像老鼠蟑螂一樣繁殖,人造也能一批又一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上層的有錢佬和吮吸世界的外星雜種神還嫌人多了呢,每七十年發動一次戰爭消耗人口。 這些被釀成血酒的戰俘死了堆著也是堆著,讓上層有錢佬喝,e肯定是不樂意的,扔了又浪費那些人的生命,還不如自己喝了。 雖說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不過這又何嘗不是連著他們的份一起活了呢?相當于出一份力量交給e,e也或多或少帶著他們一起和公司對著干了吧? 維爾和e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反叛惡徒,別人說婊/子配狗就真沒罵錯。 嗯,e自認為是狗,所以維爾是前面的那個。 這種行事作風,別說那些戰俘死了沒嘴反對,就算還活著也必須得被刀和槍架著腦袋認同他們的歪理邪說。 e一邊和維爾吹牛開黃腔一邊晃蕩酒瓶等著,沒過不久,遠遠的荒漠惡土中遍布街狗涂鴉和奇怪改裝的車隊就近了,甚至能清晰的看清車身上的黑龍標識。 終于來了,要不是看維爾甜心那么期待早點兒見到楚謀,她才不會用人格余薪修改數據天氣直接給車隊開路。 e扭了扭脖子從車頂上跳下來,拉下頭頂的電子信息笑臉面罩,面罩下,她微微拉起嘴角,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無論是和混幫派的街狗還是普通街狗初次見面都應該先亮亮拳頭。 街狗都是一群∥靠 // 打 // 砸// 搶// 偷才能活到大的家伙,沒文化沒禮貌,只信奉力量,想讓他們服你,就只能把他們打服,打得不敢來侵犯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