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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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沉默引起了對面蘇月的不滿,蘇月追問道:“是你什么?你什么你說??!” 手機被身后的男人拿過,江檀被他攏在懷中,聽見他聲線寡淡,“是檀檀的男朋友?!?/br> 江檀眼睫顫動,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幾乎是屏住了呼吸。 她生怕自己發出一點點動靜,以至于打碎這一刻的幻覺。 下一刻,她聽見周應淮說:“你把地址發給檀檀?!?/br> 那頭的蘇月應該是答應了,周應淮頓了頓,又說:“你存一下我的手機號碼,下次晚上有事聯系我,檀檀睡眠不好?!?/br> 江檀幾乎產生了被愛的幻想,但這是周大少爺,高高在上的矜貴公子,哪來的那么多愛不愛。 周應淮掛斷電話,起身,捏著眉心說:“我陪你一起過去?!?/br> 這個點,路上沒什么車。寧城繁華似錦緞,市中心的明珠高塔光芒萬丈,在夜色中熠熠閃光。 是紅燈,江檀看著窗外,突然指了指高塔頂端的位置,“周應淮,這好像一顆星星?!?/br> 周應淮眼底有清淺的灰,精神倦怠。他其實是有些想抽煙的,但是江檀不喜歡煙味,于是忍住,順著她的話看過去。 明珠高塔聳立冷清,一旁就是維熙集團,周應淮對這片夜色熟稔,看了幾年,早就看慣了。 但還是順著江檀的話耐心看了看,收回目光,看著紅燈的方向,“要不想想辦法,摘下來送給你?!?/br> 江檀被他逗得發笑,她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像個孩子,她說:“這很破費吧?謝謝周大少爺?!?/br> 周大少爺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他修長的手指抬起,扣住江檀的后頸,“口頭謝謝?” 江檀說,你這個人怎么挾恩圖報呢? 周應淮大概是輕笑了聲,他供認不諱,一點都不掩飾,說,“按照話本里的橋段,這時候美人可以以身相許?!?/br> 江檀腮幫子鼓鼓的,有點氣惱,“我還不夠以身相許嗎?我今天都快被你折騰死了!” 不是嬌嗔,完全就是抱怨。 已經是凌晨三四點的光景了,周應淮用詞嚴謹,說:“確切的說,是昨天?!?/br> 江檀臉皮沒他厚,不說話了。 兩人到醫院的時候,蘇月坐在走道的長椅上,普通的多人間病房,從門口看過去,密密匝匝的都是人。 江檀張望了一眼,看見最靠門的位置,躺著蘇月的哥哥。 第7章 周應淮,你是不是心疼我? 男人昏迷不醒,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面容蒼白憔悴,上面有血跡斑駁。 江檀皺著眉頭收回目光,走向蘇月,扯著她的手臂,急聲道:“蘇月,別耽擱了,我們快走!” 周應淮站在靠窗的位置,和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氣場太強,又是那么的冷淡,唯獨在江檀開口時,微微偏過頭。 “去干什么?” 江檀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周應淮是在和自己說話。 她說:“去輸血,醫院里的血不夠用,我是a型?!?/br> 這幾年的血庫常年告急,不夠用是常態。 周應淮面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月不是傻子,看得出周應淮是不想江檀去獻血??勺约旱母绺邕€躺在病床上,讓她說不需要,又實在說不出口。 周應淮走出來,扯過江檀的手臂,江檀下意識松手,小聲喊他的名字。 “周應淮....” “我陪你去?!?/br> 獻血室在另一棟樓,深更半夜,醫院燈火通明,一路過去能無數張焦頭爛額的臉。周應淮扣著江檀的肩膀,將她護在懷里,不讓別人撞到她。 江檀只聽見側耳經過的風聲,還有周應淮平穩的心跳。 兩人走進大樓,等電梯時,江檀在周應淮的懷里抬起頭,她說:“周應淮,你有獻過血嗎?” 周應淮垂眸,燈光下他的膚色白的像舊世紀油畫上的貴族,眉目矜貴,聲音寡冷,他說:“沒有,以后也不會有?!?/br> 江檀覺得很對,用周應淮的血會折壽吧。 她拉長尾調,‘哦’了一聲。 周應淮抿了抿唇角,沒說什么。 江檀做了體檢,之后就被安排去抽血。 周應淮站在獻血室門口,心煩意亂的想,小姑娘平時嬌氣的要死,輕不得重不得,現在倒好,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一點也不怕疼了。 深更半夜,又是抽了足足200ml的血,江檀從獻血室出來,頭有點暈。 她看見周應淮站在門口,目光鎖定自己,臉色漸漸變得鐵青冷漠,他本就生得距離感很重,現在更是疏離又清絕。 他很少這么生氣,而且是rou眼可見的開始生氣,以至于一時之間,江檀不知所措。 她一下子不暈了,慌張的用沒抽血的手去扯周應淮的袖子,聲音輕輕軟軟的:“疼....” 醫院走道是白晝般的燈光,周應淮看著江檀白瓷細釉般的面容,淡淡吐字:“疼死你算了?!?/br> 江檀覺得,周應淮更像是被抽了200ml的人。 蘇月小心翼翼的送兩人到門口,大氣都不敢出。 江檀上了車,看見蘇月給自己發的消息,蘇月說:“江檀,你男朋友看起來好冷淡啊?!?/br> 江檀忍俊不禁。 這個冷淡,還真是恰如其分。 她正笑著,突然聽見周應淮說:“還笑得出來,江檀,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