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子當白月光替身后 第46節
他恬不知恥地借用了封青凌的身份,才得以將人抱在懷中,得到虞棲枝純粹且毫無保留的信賴與愛意。 其實在迎娶虞棲枝之前,裴璟就早已知曉虞棲枝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只是當時的他并沒有什么感覺,甚至覺得虞棲枝有幾分上不了臺面。 看著眼前被他擁在懷里的人,裴璟才知曉,現在他心底的酸澀叫做疼惜。 虞棲枝與裴璟側臥在榻上,面對面。 感受到眼前的男人的氣息似乎變得有些灼熱,虞棲枝害羞地想要閉上眼,卻安慰自己這是夫妻之間正常的事。 第40章 “凌哥哥,你今日,要不要,做……” 虞棲枝輕聲問出這句話,臉已經紅的不行了。就連裴璟方才讓她改口叫夫君,她也忘卻了。 她想,既然她與封青凌已經成婚,如果凌哥哥想與自己行敦倫,那她也當履行自己做妻子的責任與義務。 虞棲枝話音落下,屋內靜了一瞬。 兩人變得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清晰可聞。 男人溫熱的鼻息落在她唇邊,高挺的鼻梁骨抵在她臉側。虞棲枝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裴璟卻只是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你休息?!?/br> 男人嗓音略微沙啞,低聲撂下這句話,便抽身離去,出了屋子。 屋外的天色就要暗下。 虞棲枝看一眼窗外的天色,伸手觸上被裴璟親吻過的地方,她暗自松了口氣,卻又覺得凌哥哥有些奇怪。 果然是因為過了好幾年的緣故么,虞棲枝覺得凌哥哥變了,韓姨娘變了,那她自己的身上……應該也發生了許多變化。 或許是出于直覺,虞棲枝總感覺凌哥哥沒有將實話全部告訴自己。為什么? 但她也知曉,凌哥哥絕對不會害自己。 應當是怕自己擔心吧?虞棲枝按下心中莫名的不安。 日子一天天過去。 這段時日,虞棲枝一直想盡快回想起自己那些缺失的記憶,卻仍是收效甚微。 裴璟倒總是抽空陪著她。為她梳妝,為她挽發,就如同所有的甜蜜新婚夫妻會做的那般。 有時裴璟接連三五日都與她在一塊兒,虞棲枝問他不用出去做事么,也被裴璟以想要陪伴她為由糊弄過去。 時間一長,虞棲枝便也不想問了。 區別于剛失憶時的生疏慌張,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變得越來越好了。 即便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但身體上的契合,讓虞棲枝覺得自己和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就是很親密的。 她有時候也會想,若就按裴璟說的,她什么都想不起來,兩個人就這么過下去,應當也不錯? 能夠和所喜愛的人在一起,過平淡的日子,就是虞棲枝從前就一直期盼著的生活,不是么? …… “指揮使近幾日在忙些什么?” 皇宮禁內。裴璟與太子同時被內監傳至紫宸殿外,等候天子宣召稟事。 紫宸殿,天子與臣子召對、議政之所,也是天子起居之地。殿外正大開闊,內侍仆從皆站立得很遠,無一人敢行監聽之事。 不消多說,兩人心知肚明,太子所問的,是裴璟近幾日下了值就走得不見人影的事——這實在不符合他往日的行事。 “家事?!迸岘Z同樣輕聲淡道。 “是么,也不見你往侯府的路上去?”太子皺了下眉。 太子語氣輕松之中,帶一點警告:“表兄莫不是在……” “金屋藏嬌?!泵鎸ε岘Z,太子迅速用唇語念出這四個字。 雖說太子覺得他的這個表哥平日里還是挺靠譜的,卻依舊忍不住想要提醒裴璟一下。 蓄養外室,不合大雍法理,是個若被宣揚出來便要遭人攻訐的污點。在現下這個節骨眼上,得不償失。 太子還欲說些什么,恰在這時,有幾名宮人簇擁著酈貴妃從紫宸殿出來。 酈貴妃穿戴齊整,只是衣飾素凈,見到紫宸殿外有人候著,她視線掠過太子與裴璟,神態端莊向人點了下頭。 酈貴妃是天子后妃,太子與裴璟同時避開視線以避嫌。 對于方才的話題,太子想來裴璟應當自有分寸,便也不再去提。 “昨日父皇與酈貴妃一同過了元公主的忌辰?!?/br> 紫宸殿內還不傳喚,兩人依舊耐著性子等候,太子輕聲向裴璟道。 裴璟不動聲色抿唇。 元公主的忌辰…… 裴璟想起,虞棲枝的生辰似乎也快要到了。 …… 裴璟連著幾日不在,芳兒好不容易尋到機會,來到虞棲枝的屋子里。 “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快些想起來吧!” 芳兒搖晃著虞棲枝的衣袖,眼淚汪汪道。 小姐實在太可憐了!芳兒實在不想看虞棲枝再這么被世子騙下去了。 最起碼……起碼小姐她應當知曉真相。 虞棲枝依舊想不起什么,但她看芳兒這樣,很是心疼。 她伸手拭了下芳兒被汗水打濕的額發,“可是那日,芳兒你不是說……” “你慢些說,”虞棲枝抿了下唇,神情認真問:“你說…我應當想起些什么?” 屋外有宅邸仆從迎候的聲音,然后是門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 芳兒嚇得跳起來,在虞棲枝耳旁急急輕道:“小姐,總之乞巧節那夜,小姐一定要去城內的東昌街!” “芳兒在與你家小姐,說什么悄悄話?” 裴璟恰在這時推門進來,俊美面龐含著淡淡笑意,卻是看向虞棲枝問的。 芳兒哪敢多留,趕忙欠身出去了。 “你回來了?!庇輻ξ⑿χ鹕硐嘤?。 望進裴璟那雙深邃平靜的眼,她方才的那些疑慮很快消散不見了。 “嗯。今晚帶你去一個地方?!迸岘Z握住她手,將她的手圈在掌心。 裴璟的掌心溫暖,干燥,被這樣一雙手握著,虞棲枝很快放下心來。 …… 及至到了城中的摘月樓,虞棲枝才反應過來,原來裴璟口中輕飄飄所說的去個地方,竟然是來這里。 “我們現在已經這么有錢了么?” 來這種一看就很貴的酒樓……“真的沒關系嗎?” 虞棲枝忍不住問裴璟。 摘月樓的最頂層有平時專為裴璟留的包間,樓內招待往來的也確實都是顯貴。 裴璟笑了一下,“你若喜歡可以常來?!?/br> 乞巧節前后長安城不設宵禁。城中火樹銀花,熱鬧非凡。 裴璟看她往樓下城中看的新奇模樣,才想起,虞棲枝來長安以后,其實都沒怎么出來玩過。 “我們那一次吵架了,后來又和好了,對么?”虞棲枝看了一會長安城的夜色,忽然轉頭問他。 她眼底盛著長安盛景,望向他時神情認真。 裴璟神色動了動。他知曉虞棲枝說的是封青凌家里出事以前的事。 這是虞棲枝記憶中最后記得的事。 裴璟低低嗯了聲,“后來我跟商隊回來,就來向你娘提親了?!?/br>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br> 裴璟俊美分明的側臉線條映入她眼中,虞棲枝彎起眼笑了。 “凌……夫君,那我們,以后還會再回洛縣嗎?” 席間,虞棲枝開口忽然問。 “你想回去嗎?” “你還記得么,我們從前說好,等你不再奔波了,就陪我在洛縣開一間手工坊養老?!?/br> “但也不是非要回去,我們還說過要游遍名山大川呢。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br> 虞棲枝飲了些酒,說話時也不像平日里那般斟酌措辭了,直接有什么說什么。 裴璟靜靜看她。 虞棲枝口中所說的,都是有關她與封青凌的。 他看著她飲酒后微微有些酡紅的面色,漆黑濕潤的眼睛亮亮的,唇角抿起的一對梨渦叫他的心也要一同陷進去。 他坐在這里,借了封青凌的身份,才得以參與她的那些喜好,抱負,與對未來的設想。 “月亮好近……” 向裴璟說了半天,虞棲枝說得都有些累了,她走到露臺,倚在欄桿,向夜空中遙遙伸手。 直到這時,她才無比清晰地體會到了這座樓的名稱由來,月亮真的近到,好像伸手就可以摘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