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路人甲卻陷入了修羅場 第112節
季舒華驚訝道:“你也這么覺得?!?/br> 夏音萊說:“他叫陸瑾,你說會不會是南城陸家長房家的那位?” 季舒華用手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道:“還真有可能,我說怎么長得怪眼熟的,那眉眼,跟陸然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誒,你說囡囡怎么會認識他?我們現在跟他家,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br> “不知道,等會她下來了,我們問問她?!?/br> “說起來也是搞笑,以前咱們家跟他家來往時,陸然一直叫我們帶囡囡去他家玩,跟他家的幾個孩子認識認識,咱們一直沒帶她去。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們長大后反而認識了?!?/br> “是啊,也許這就是緣分吧,該認識的人,總歸會認識?!?/br> 第79章 逃不過的修羅場 季棠從樓梯上下來,被夏音萊叫進了廚房,她在里面幫季舒華打下手,一個洗菜,一個切菜。季棠進來后,兩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夏音萊甩了甩手上的水,接過季舒華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囡囡,陸瑾是不是南城陸家的那位,你們怎么認識的?” 季棠對父母知道陸瑾的身份感到意外,她驚訝的說:“你們怎么知道的?爸爸mama,你們認識他嗎?” 可看陸瑾的反應,也不像是認識的樣子。 她爸就笑了,他淡淡的說:“爸爸以前跟他父親在生意上有所往來,還跟你媽去過他家拜訪過好幾次,那時候,他年紀也不大,也就十來歲吧,常年生活在國外,好像也沒怎么碰上過,是吧,老婆?!?/br> 他扭頭看向夏音萊尋求認同,十來年前的事情了,對于他來說,已經算是久遠的記憶了。如果不是陸瑾湊巧來他們家投宿,他也不想提起這段過去。 他這個無能的男人,非但沒有壯大家業,反而看著它逐漸衰敗下去卻絲毫沒有辦法。 夏音萊點點頭說:“你小時候,他父親還邀請我們帶你去玩呢。誒,說來奇怪,好像每次我們想帶你去,總會碰到意外,導致你去不了來著?!?/br> 當時不覺得,現在回憶起來,確實透著股詭異。 季棠卻知道其中緣由,那個時候世界沒有融合,四本書的劇情線沒有交叉,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陸家的。 季棠笑了笑說:“這有什么奇怪的,沒去成就沒去成唄。我就是之前勤工儉學時在陸家打過工,跟他認識的?!?/br> 季舒華跟夏音萊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眼里閃過一絲難過。尤其是季舒華,心里充斥著愧疚難安。 如果不是他識人不清,輕信所謂的親朋好友,一步步步入他們的圈套,被他們騙著亂投資,最后落得個傾家蕩產,負債累累,他的妻子跟女兒也不用跟著他吃苦。 夏家只是中產家庭,出事后,季棠的外公外婆跟小舅舅都拿了一筆錢出來,可這些錢對他們當年的債務來說只是杯水車薪,要不是后來動了開民宿的念頭,他們連這套房子都打算賣掉。 夏音萊敏銳地感受到丈夫情緒的低落,她上前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季棠說:“囡囡,mama想起還有個快遞還沒拿,你能去菜鳥驛站幫mama拿嗎?” 季棠不疑有他,點點頭走出了廚房,她沒有注意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出來后,迅速躲到了樓梯轉角。 一直到她走出了大門,他才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陸瑾捂著自己的嘴巴,心臟砰砰直跳。他的眼里滿是震驚,他不敢相信他剛才聽到的話。 原來,他跟季棠,曾經差點成為了青梅竹馬? 他馬上掏出手機,想打電話問問陸父,是不是有這么件事,廚房里兩夫妻還在竊竊私語,夏音萊正在溫柔的安危著沉浸在自責中的季舒華,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他看了眼季棠消失的方向,回了房間。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撥通了陸父的電話,從他的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他這才知道季棠家就是當年南城頗具盛名的書香之家,她祖母是華國出名的書畫家,祖父原是南大的雕塑系教授,后來下海從商,一舉成為了南城的新貴。 “季舒華?他現在在開民宿,也算進入了一個新賽道??上Я税?,他這人在繪畫上很有天賦,當年他的作畫都在國際上獲獎了,如果他能一直深耕下去,想必早已名滿天下,可偏偏,在最鼎盛的時被叫回來繼承家業,他就沒這個經營頭腦。哎,只是我也沒料到,他到最后,竟連家業都沒保住?!?/br> “他跟他夫人是來過我們家,你mama是季老夫人的崇拜者,家里還收藏著她的字畫呢,你要有興趣,回家讓你媽拿出來給你掌掌眼。那時候你忙于學業,回國的次數屈指可數,有沒有跟他們碰上,我也記不清了?!?/br> 陸瑾落寞的掛掉了電話,他來到陽臺上遙望著不遠處的大海,海鷗在海面上自由的飛翔著,他的余光瞄到季棠像個小兔子似得蹦蹦跳跳朝民宿跑來,他收回視線,低頭看著她,就在她即將邁入家門的時候,一道身影冒了出來,將她手中的快遞拿在手里。 僅憑背影,他就認出了來人。 是沈宴清。 他心臟一縮,手握住了欄桿。 這一刻,他緊張的連他的潔癖都忘記了。 沈宴清竟然也來了濱城,看來有這樣的想法的不止他一個??醇咎淖匀坏膽B度,他應該比他來的早。 他的心里不知為何涌上了一股名為失落的情緒,明明就差一點,差那么一點,他的父親都發出了邀請了,他們卻失之交臂,連一面都沒見到。 如果他們兒時見過,現在的局面會不會不一樣? 他會比沈宴清更了解她。 他看著兩人并肩一起走進了民宿,他深吸了一口氣,從陽臺回到了臥室,進了浴室,擠了點洗手液在手上,反復搓洗著手指。 他抬眼看著鏡中的自己,眼底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挫敗。 沈宴清進了民宿后,就直奔廚房幫季舒華一起做飯,這兩天他一直都會過來幫忙,也沒見他像他說的去旅游,這搞得季家夫婦很不好意思。 他們嘗試拒絕,他卻不肯買賬,依舊我行我素,到了后面,他們也就放棄,不再白費唇舌了。 閑時,他們就叫季棠陪他去周邊的景區逛逛,一開始季棠是拒絕的,沈宴清就說不用勉強,他一個人去逛也一樣的。 他委屈的神色稍縱即逝,卻恰到好處的沒有逃過季父季母的眼睛,夏音萊沒理睬季棠的眨眼暗示,當即表示這怎么可以,勒令季棠陪他一起去。 季棠狠瞪了一眼罪魁禍首,極其不情愿地陪著他出了門,她的表情看樂了沈宴清,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問道:“小棠,你就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 只要有其他人在,她就表現得很正常,可一旦變成兩人獨處,她的態度也會隨之變得扭扭捏捏。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種雙標何嘗不是一種表態。 他垂下眼瞼,遮住眼底淡淡的喜悅。 季棠撅了撅嘴說:“也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你相處了?!?/br> 他懵了一下,隨后笑了笑,他的小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坦率。 他說:“是嗎?你想怎么跟我相處就怎么跟我相處,回到從前那樣不行嗎?” “你覺得在你告白之后我還能裝作若有其事的樣子跟你像以前那樣相處嗎?”季棠問道。 他知道她想逼他把告白的話收回去,可他不會如她的愿,他不會做任何讓她討厭的事情,唯有這件事,他不能退讓。 他的小棠啊,不逼她一下,就會像蝸牛一樣,把頭藏進殼里,如果他再后退一步,她就會得寸進尺,將他的告白拋之腦后,重新把他放在竹馬的安全位置上。 “為什么不行?”他笑著說,“小棠,你有過想過這個問題嗎?” 這個時候的季棠,就會安靜下來。 每次的談話都會停止在類似的話語中,像有一道透明的屏障橫亙在他跟季棠之前,她始終不肯再進一步。 他有耐心,會等她慢慢的想清楚。 可這不代表,他樂意看到有別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攪動她本就亂了的心。 當沈宴清在餐桌上看到身穿毛衣,一臉休閑的陸瑾時,整個人愣了一下,他差點維持不住冷靜,質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慢騰騰地坐了下來,與陸瑾面對面,表面風平浪靜,內心波濤洶涌。 季棠坐在夏音萊跟季舒華中間,充當兩人的八百瓦電燈泡,兩夫妻只當女兒粘人,都沒有多想。 季舒華熱情地招呼道:“大家快趁熱吃,不然菜涼了不好吃了?!彼聪蜿戣f,“都是些家常菜,你不要嫌棄?!?/br> 陸瑾勾了勾嘴角,說:“叔叔的手藝看上去就很好,這些菜聞著都很香?!?/br> 他的話音一落,沈宴清就夾了一個雞腿到季棠碗里,說:“小棠,這是你愛吃的雞腿,我親手做的,你嘗嘗?!?/br> 季棠覺得,她的聽覺沒出問題的話,他似乎加重了親手兩個字。 夏音萊一聽,很捧場:“哇,這道菜是宴清做的,那我要好好品嘗品嘗了?!?/br> 沈宴清給她也夾了一個雞腿說:“夏阿姨,您快嘗嘗,我跟季叔叔學的手藝如何?!?/br> 季舒華笑呵呵的說:“宴清謙虛了,我看你那手藝不比我差多少,哪里還需要我教?!?/br> 陸瑾只覺得滿桌的菜都不香了。 他快食欲不振了。 他的目光在飯桌掃視了一圈,最后夾了一筷子青菜嘗了嘗后說:“這是叔叔煮的吧,很好吃?!?/br> 季舒華驚訝道:“你這都嘗的出來?” 陸瑾看了眼季棠,點了點頭。 他知道的,季棠不怎么喜歡吃蔬菜,所以沈宴清大概率不會做。 空氣里似乎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息,季棠只覺得刀光劍影在餐桌上方來來回回,她的頭越來越低,吃飯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夏音萊見狀,皺了皺眉說:“棠棠,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br> 她嘴上說著知道了,速度卻不減半分。她匆匆扒拉完飯,把筷子一放,用紙巾擦了擦嘴說:“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br> 說完,不等餐桌上的人挽留就一溜煙的跑回了臥室。 留下季父季母面面相覷,他們尷尬的笑了笑,對著沈宴清跟陸瑾說:“你們慢慢吃,別管她?!?/br> 沈宴清跟陸瑾互相看了一眼對方,都沒什么胃口了。 季棠一路跑回了臥室,“哐”一下關了門,她覺得不放心,又上了鎖。她把自己丟到床上,抱著抱枕滾來滾去。 過了一會,她的手機響了,她從床頭柜上拿下手機,接通后放在了耳邊。 “喂……” 是章以茜打來的越洋電話。 季棠問她怎么這么晚還沒睡,兩國的時差相差十多個小時。她告訴季棠,她剛從party出來,想著好久沒跟她聯系了,就打了電話過來。 季棠想,她打來的正是時候,可以轉移下她的注意力。 兩人互相聊了下最近的近況,季棠從她嘴里知道了袁曉也跟著她去了國外,陪她一起游學,就像他當初在飛機上說的,她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小情侶現在正在熱戀中。季棠感覺好像有粉紅泡泡要從手機屏幕里鉆出來了。 而章以茜也從季棠的話里聽出了她的不對勁,她好奇的問道:“棠棠,你怎么了,我怎么覺得你感覺怪怪的?!?/br> 季棠扁了扁嘴巴,說:“茜茜,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br> 她將沈宴清跟陸瑾來她家的事跟章以茜說了。 她震驚道:“什么,你是說現在沈宴清跟陸瑾都在你家?” 季棠將臉埋進了抱枕里,哼哼唧唧說:“對啊,我現在覺得頭都要禿了?!?/br> 章以茜開玩笑道:“那可不行,你的頭發是我們寢室最多的,屬于我們寢室的公共財產?!?/br> 季棠被她逗笑了。